见云姝态度坚决,季寒舟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出去了。
云姝松了口气。
她从被子里伸出一条腿来,自己先红了脸。
季寒舟就是个属狗的。
她的全身上下,连脚踝上都是煽情的吻痕,大腿上更是红红的斑驳一片。
云姝有些苦恼。
她皮肤很白,也很容易留印记,季寒舟只要手重一点,都会留下指痕,亲吻过就会留下吻痕,更何况季寒舟情到深处并没有多少节制,因而每次情事结束,云姝身上总是可怜兮兮的。
现在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
云姝走到水边,水中倒映出她光洁的身体,上面那些痕迹,让她整个人莫名欲气。
她毫不怀疑,要是刚刚不把季寒舟赶走,现在她还得遭殃一回。
云姝揉着酸痛的腰,抬腿浸泡在温热的水中。
难得没有人打扰,云姝享受着沐浴的惬意时光。
水汽氤氲之中,云姝感觉全身上下在水流都在为她舒缓按揉,让她忍不住叹一口气,摒除脑海中那些烦心事,全心全意享受当下的舒适。
她微微眯着眼,大脑放空,目光望着水面出神......
水面上有缭绕的雾气,还有夕阳的余晖,照的水面上有一小块波光粼粼,格外仙气。
云姝本来在发呆呢,盯着那块光斑,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她在房间里,因为沐浴窗户关着,哪里来得阳光?
她左右看看,最后缓缓抬起了头——
只见原本好好的屋顶,被人掀开了几片瓦片。
夕阳金色的光辉顺着瓦片不在的那个空隙射了进来,在水面上留下一抹金色流光。
而随着她的目光,空隙处露出一张熟悉无比的帅脸。
季寒舟趴在房顶上,抬手跟她打招呼:“嘿,媳妇儿!”
云姝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季寒舟这个臭流氓可真是......谁家世子好端端的会爬上屋顶偷看女人洗澡啊?!
简直成何体统!
云姝气的说不出话来,季寒舟还在逗她:“媳妇儿转个身么,看不清正面了......”
云姝也是被他的荒唐之举气昏头了,“唰”一下站起身来,鞠起一捧水就往房顶上泼去!
然而她忘记了,这高门大院的,房间屋顶都很高,这水注定无法溅到屋顶上的季寒舟半分。
倒是她自己,因为站起身来,完美的身体完全浮出水面,带着情到浓时的暧昧痕迹,刚刚洒上去的水现在往下落了,搅浇了云姝一头一脸;
于是柔顺的黑发沾染上湿意,黏在光洁白皙的皮肤之上,脸上也浸润了水滴,顺着脸颊一点点滑下,些许粘在睫毛尖儿上要落不落,些许顺着脸颊滑进脖颈,在落入山峰之间.......
季寒舟很难形容这一刻他看到的美景,足足有好一会儿他都摒住了呼吸,忘记了喘气,等到意识回笼,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捂住鼻子,然而已经晚了——
一滴鲜红从房顶的空隙落下,正巧砸在云姝的一边眼角,顺着眼角一路滑下脸颊,留下一抹妖冶的暗红,最后落于锁骨窝儿里,粉红色的血水在那处散了开来,让人莫名血气上涌。
而季寒舟,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屋顶上飞奔而下,一脚踹开房门,又吃了一顿“下午茶”。
云姝后悔了。
不与流氓争是非。
因为他根本不讲道理!
被翻来覆去折腾的云姝在汗与泪中明白了这个道理。
可惜更多的却是无法思考了。
因为她后面直接昏睡过去了。
而那时,天色也已经晚了。
鸢儿送宝儿过来,正看到云姝疲累的脸颊深深陷在被子里,当即放轻了声音:“王妃怎么了?”
季寒舟难得有点不好意思:“没什么,今天太累了......”
“可是今天王妃不是都没出门么......”
鸢儿说到一半诡异地住了嘴。
她看到了季寒舟脖子上的抓痕。
突然就懂了呢。
“那奴婢把宝儿抱走今晚奴婢照顾吧。”
季寒舟摆摆手:“不用,交给我就行,来。”
宝儿早已经张开小手等着季寒舟抱了,鸢儿也下意识把孩子递了过去。
“真不用奴婢在外头守着......”
“去好好休息吧。”
送走了鸢儿,季寒舟伸手捏了一下宝儿的肉嘟嘟的小脸,没用什么力气。
然后朝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别说话,娘亲累了,在睡觉。”
宝儿似懂非懂地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示意自己不会说话。
季寒舟满意点头,抱着宝儿在一旁躺下。
云姝累极了,睡得很熟,只是下意识挨着宝儿挪了一下身体,又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而宝儿小孩子睡眠多,没一会儿闻着娘亲身上熟悉的味道,也睡着了。
等宝儿睡熟,季寒舟轻轻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出了房间。
初一就守在门口:“世子,初九回来了,在书房。”
季寒舟点头:“你守着他们,我很快回来。”
书房里,浓重的血腥味蔓延。
初九脸色苍白,手臂,肩膀,小腹,全都缠着厚厚的纱布,卢大夫正在替他露出的大腿上上药。
见季寒舟进来了,初九下意识想行李,被卢大夫按住了。
初九满面羞愧:“世子赎罪!属下大意,中了他们的埋伏,把人跟丢了!”
季寒舟没有责备他,心平气和道:“说说,怎么回事。”
“属下带着一帮兄弟一路追赶他们至江南,本以为他们会继续逃窜,没想到竟然停下了,和一伙不知道哪里来得人接上了头。”
“那伙人不像是老王爷之前的旧部,更像是......更像是江湖人,武功诡谲,又突然出现,弟兄们一时不敌,死伤了几个。”
说到这里,初九一脸懊丧,狠狠锤了一下桌子:“是属下太大意了!”
“不关你的事。”
季寒舟沉吟片刻:“你既然说那伙人像江湖人,能看出门派吗?”
初九摇摇头:“这就是属下觉得奇怪的地方,看不出他们的招式路数,也看不出门派,更不像杀手,行事很有章法。”
“我知道了。你先修养一阵,让初一继续追查。”
“世子......会不会对您不利......”
“她一个女人带个孩子,能做什么?总归不会在袭爵大典上突然跳出来要跟我争爵位吧?”
“论长幼,我是长子,论嫡庶,那也该宝儿,轮得到她什么事。”
......
阮府。
“大人,已经接上头了。”
“嗯。”
“那接下来......\&
阮宗把一张信纸随意放到蜡烛之上,信纸顿时燃烧起来。
而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任由火舌舔舐自己的手指,直到所有纸张都燃尽。
跳动的火光印在他的脸上,半边脸是微笑着的,一如对待云姝时那边温和无害;
另一边脸却是隐没在黑暗中,晦暗不清......
“把那两个女人和那个孩子都接到京都吧。人到齐了,好戏就该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