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角落里的男生豁然起身,“两仪!”如果说对于式的到来,最感到开心的人一定是干也。
式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嗯。”声音不咸不淡。
乃至于坐在椅子上的橙子都不由自主开起了玩笑。“真现实啊,干也。我好歹是给你发工资的,怎么就从来没见你对我这么热情过。”
“所长。”干也只能苦笑。
“行吧行吧。”不开玩笑了,橙子对式,“式,几天没过来我还以为你放弃了呢。”
“没什么。”对于自己这几天的生病,式不欲多说。
“但你来我这也没什么用,我的确不知道他在哪。”
式看着橙子,然后眯起眼,“无所谓,反正我也没事,就待在你这好了。”
橙子在桌子上撑起脸,“一个个的,倒是听人话啊。”
就这样,式暂时成了事务所的常驻人员。干也工作都变得更有干劲,脸上无时不刻洋溢着笑容。他哪怕只是远远看着式就已经足够心满意足,更何况像现在这样,可以近距离的相处在同一处房间呢?
——名为黑桐干也的人,是只要确保自己喜欢的人能获得幸福,可以奋不顾身去完成一切,彻头彻尾的傻瓜。
因为这个原因,每次放学上学前来这里的另一个女生对式很不待见。
“黑桐鲜花。”这是式后来得知的名字。在式自己看来,黑桐鲜花的敌意简直是莫名其妙。
她时常和式针锋相对,哪怕是一点小事也会故意找式的茬。
橙子始终乐呵呵的,就像看戏一样。
——只是有一天,鲜花的态度忽然变了,不再针对自己,恢复了她在外人面前,一贯的优等生姿态。
只是偶尔和自己对视时,会露出胜利者般的眼神。
除此之外,鲜花还经常在自己身边说自家兄长的坏话,各种各样。对此,式的评价与两人初见时,如出一辙:“神经病。”
这天,事务所只有橙子和式两个人,干也出去跑业务,鲜花还没放学。说起上学,“式,你一直待在我这,我记得你还是学生吧。”
坐在沙发上的式,“那种事情,不重要。”
橙子只能感叹,“有钱,真好啊。”
从办公桌后起身,环顾着这间事务所。大雾之后便是大晴,从打开的窗户处,阳光落进来,阳光下映射出空气中飞舞的粉尘。
回头看向后面的柜子,不是放置人偶的那个,可以理解为书柜。橙子摸着下巴,“就今天整理吧。”
把书打包,并放到更深的房间去。
这些事只能橙子自己去做,并不是对干也不放心,而是这些书并不是普通的书,封面上微微闪烁的光,也可以理解成是魔导书。普通人一旦接触,便会被蛊惑,沉浸在虚幻的世界里。
到了那个时候还要辛苦橙子自己去解开,所以说,找一个弟子是必要的,她真的需要人打下手。
不过,说起魔术……
橙子多看了坐在沙发那的式几眼。
“式,要不要来帮我的忙。”
式不耐烦。“我拒绝。”
虽然是已经猜到的回答,“真冷漠啊。”
“倒不如说明知道我会这样回答,还这样问。你才更有问题吧。”
“是是是,”橙子笑着说,“式你总是这么一针见血吗?”
“……啰嗦。”
橙子搬着空箱子,从式身边路过,低头瞥了眼,“呦,式看的什么书?”
式坐在沙发上,翻着很厚的一本书,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有关历史。”
橙子略微诧异,“原来式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吗?”
“……嗯。”式有些心不在焉。
橙子心里叹了口气,将普通的书填充进书柜,动作停下,看向式。她能够看出来,虽然式这几天都是很平静的坐在那,其实式的内心一直处于焦愁中。
于是橙子干脆往后一靠,靠在书柜上,开导起了式,“式,其实那位离开了,你应该自豪才是。”
“什么?”式一下子没明白橙子的话。
“魔法使都是活得长的老怪物,而某种意义上,活得长同样也是老谋深算的代名词。”
“当然,某个魔法使是例外。”哪怕是这种时候,橙子依然不忘diss自家妹妹。
“所以就很容易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那位的离去绝对不是心血来潮。换个角度想,他为何会恰好在这个时机离去?”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曾经让他不放心的你,已经有了可以独当一面的能力,至少在他看来。换句话说,你出师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听完橙子的话后,式却愣在那。“……原来是这样。”
她好像一瞬间想明白一些事情,在那喃喃自语,“我明白了。”
起身离开,甚至连书都没来得及带走。
“咔——”
门被从外面急切关上,发出一声响。关上的门将光也阻断,外面的式,走在铺满了光的大道上。
而事务所里的橙子,也愣住了。“你又明白了什么,”她叹息一声,“倒是把话说明白啊。”
……
屋子里一片黑暗,式按下墙上的开关,这才有了光。
仰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白天橙子对自己说的一切,“出师……”
不期然,又想起叶和教导自己时,对自己所说过的一切,“尝试……去接受这一切……”
手臂遮住眼,静了心神,然后意识一点点下沉。
……
最近天气变冷了许多,把围巾缠在脖子上的鲜花远远看过去,就像是另一号的青子,当然只有远远望过去才像。
鲜花正和自己的同学说说笑笑结伴回家,忽然她闻到一股血腥味。
学习魔术后她的感官加强了很多,当鲜花赶到时,所见到的:一片狼藉的分尸现场,已经消失的犯人。
犯人从她面前消失的身影,没有看见脸,但看见了衣服快速闪过留下的残影,依稀可以辨别出样式,好像是……和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