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外面的街道上传来熟悉的歌声,叶和才后知后觉,“已经圣诞了吗?”
……
储物间里没有开灯,比外面黑夜更加黑暗的黑暗,这是为了锻炼式更好应对未知的能力。
公寓里开了暖气,哪怕是赤足踩在上面也不会觉得冷。
青色的和服,腰的位置用一根黑色的带子简单系着。
式往手臂上缠着带子,最后弯腰拿起地板上的匕首,那黑色的眸子警惕的看着周围。
黑色空间所占的位置明显要比储物间要大——这是自然而然,就会有的这样一种感觉。
由于眼睛受到了蒙蔽,于是五感其他部分,不可避免的增强了。
叶和想起关灯前,式在门口地板那放下来的眼镜,“式为什么现在还留着那副眼镜?”
往声音的方向,式心不在焉,“虚虚实实,更能骗到人。”
叶和的声音过了一会,“我打算过几天就解决荒耶,式你觉得呢?”
“随你,没兴趣。”
靠得足够近了,式直接出手。
——刀空了。
式很明显愣了下,她并没有感受到魔力,这意味着——
破风声从下面传来,式干脆利落的松开武器,后退一步。却立刻感觉到,那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臂,接着一股大力从上面传了过来。
式狠狠摔在了地板上。
……
躺在地板上,式气喘吁吁,筋疲力尽。汗黏在衣服上,变得很重,贴紧皮肤上,于是露出了底下玲珑有致的躯体。
叶和把式抱起来。
在去浴室的路上,外面的街道上不时射进来七彩斑斓的光,哪怕是飘飘而落的雪都无法掩饰愈演愈烈的节日范围。
式也受到了这种氛围的感染,于是发问,“你想要苹果吗。”
“不想,”叶和干脆的拒绝,顺便发了下牢骚,“我一直都认为圣诞节送苹果是相当傻x的行为。”某个字因为不符合文明价值而自动消音了。
“关键这东西还不是用来吃的,给我的感觉就和每年出了新电影,都有人说我欠了他一张电影票一样,然而这和我有屁关系?”
式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多。”
叶和摆手表示,“都是外人,一吐为快怎么了。”
“?”
叶和玩完梗后心满意足。
在怀里的式并不算重,至少现在的叶和感受不到。
“你是不是有啥心事?”
叶和的话有一种事不关己,幸灾乐祸的美感。
于是式隐蔽的撇了撇嘴角……忽然她福至心灵,一个想法涌入脑海。
“喂,我说。”
式那张哪怕中性,也漂亮得过分的脸看过来。叶和停下脚步,此时此刻,他却隐约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然而不等叶和开口,式先一步打断施法。
“和我一起去两仪家吧。”
“就在几天后。”
“……”所以说人的情绪的确是能够传染的,就比如现在。
……
叶和今天起了个大早,比他更早起来的式已经穿戴整齐,推开了窗户,大雪无休无止。
“这雪怎么还在下?”
“我也不知道。”
“什么时候会停。”
“我也不知道。”
“……所以你知道什么?”
“我也不知道。”叶和自己都笑了。
他走上前,从后面抱住式,“应该很快吧。”
式觉得这话耳熟,“这句话你是不是说过很多次了?”
叶和面不改色,“哪有。”坚决不承认。
其实停雪的时间在今天,他偷偷看了。
街道上的雪积了厚厚一层,哪怕不时有人清理,每天下的量也不大,这样持续下去,仍然让人不由担心会出大事。
所以于情于理,也该停下了。
街道上的行人很少,这样的恶劣天气,哪怕是学校都放假了,至此,式终于可以摆脱逃学的名头——这句话几天前对她说的时候,还被她瞪了一下。
很快来到目的地,旁边的名牌表明了大宅子的所属人。
从外面看过去,一片银装素裹,叶和手里撑着黑色的伞,手被式拉着。
……
两人很快进入宅子内部,叶和收起了伞,看着这间并不陌生的房间。
由于长时间无人居住,温度比外面更冷,整个房间清清冷冷的。
叶和走到窗户那,推开了窗,屋子外飘飘而落的大雪,风夹杂着雪,把它一起吹进屋子里。
式走到桌子那,拉开抽屉,放置在里面的盒子。
挂在式腰间的护身符轻轻响着,如鸣佩环。
式指尖触碰到那盒子,抬起来,最后和其他手指合在一起。她眸子半睁着,突然说,“你知道吗?”
“其实早在失忆前,我们就已经常常不回来了。”
叶和伸出手,那雪落在他手里,化成水,最后又变成雪。
“不,我不知道。”
……
在自己的房间里自然不用拘束,式拿出很久没用的茶壶,先清洗了一遍,烧水,沏茶,茶里面什么都没放……重复了好几次,就在叶和都快对热茶产生ptsd,甚至都开始怀念起有珠喝的茶时,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把门打开的是秋隆,他对房间里的两人点了点头,就退到一边。式的父亲先走进来,然后是母亲,最后是兄长。
父亲不怒自威,母亲大和抚子,兄长是温和如君子——的确是相当刻板的人设,但事实又的确如此。
目光盯着走在最后的兄长,式又看向旁边的叶和。
“?”叶和纳闷,看我干吗。
当看到式明显已婚头发的打扮时,几人都愣了下,式的父亲倒像是没事人,直接走过来在对面坐下。
两仪夫人了然,只在女儿身上的目光分了一部分,在端坐在旁边,只是默默喝茶当透明人的叶和身上。
就坐之后,没有位置的两仪要在后面站立。
——这次谈话书无可书。
因为式的父亲只是往那一坐,气氛就不由自主变得沉闷起来。
式的母亲拉起式的手,两个人去了里屋,两仪要在母亲离去之后留下的位置跪坐下来。
两仪家主喝着茶,不苟言笑,好在他也没待多久。
对着坐在对面的青年说了一声,“您自便。”就离开了。
秋隆鞠了一躬,也跟在后面离开。
在距离足够远之后,两仪家主体内,另一股更阴柔的意识才终于出声。
叶和在房间里,依稀可以听到他们心里的对话声。
“……式她怎么!”
“……时也,命也……”
父亲离开后,两仪要不自觉松了口气,又反应过来,“让您见笑了,叶和医生。”
两人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不过……从主治的医生变成自家妹夫什么的,哪怕是两仪要不怎么看小说,也感觉到命运的奇幻。
另外……对方的脸是不是有些过分苍白了——两仪要不知道,这已经是叶和休息了好几天的结果。
明明上次在医院还不是这样,是发生了什么吗?
也由于和自己同样苍白的脸,让他要对叶和相当有好感——毕竟除了知心哥哥,他还有一个病弱的人设——但想到自己妹妹,这种好感,又很快变成担忧。
两人都没有说话,或许要有想要缓和气氛的想法,但又由于不熟悉对方,只能作罢。
不过要也感慨,如果就从这方面来说,对方和式的确很般配。
在茶快要喝完时,两仪要终于找到话题,他放下手里的茶。
“咳,您。”两仪要咳嗽了下,“能问您一个问题,如果能回答的话,就再感谢不过。”
“毕竟这是作为兄长的职责。”
他关切道,
“您和式,是在交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