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的一天来到目的地的少女,面对空无一人的事务所,用她那标志性的声音。“人呢?”
在已经停雪了的中午,很多行人把伞收了起来。
“终于停雪了呢。”
“再下下去公司说不定都会出问题。”
“还有存款吗。”
“放心吧,孩子他妈。”
很日常的对话,却缺乏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温度。
黑色短发的男生吃完饭站起来,在洗碗池那粗鲁得扔了下来,不理会身后传来的,父母的斥责。
‘反正明天也会变干净的吧。’他这样想着。
楼下传来了吵闹声,迅速变为争吵。
从窗户这看下去,是公寓里其他的住户,和别人起了争吵——这个别人是一队队全副武装的警察。
他们包围了这栋公寓,在更后面的地方,有直播摄影用的器材反射出的光。
男生恍惚,‘已经,过了多久了呢?’
下一刻,毫无预兆,他跪在地上,脸上的肉皱成一团,心脏被人用力攥紧,眼前迅速陷入无尽的黑暗。
算了……反正。
没有意义。
……就像是他的起源。
在更早之前。
“大辅哥,好点了了吗?”黑色短发的眼镜男生把热茶放在男人面前。
“啊好多了。”全名为秋巳大辅的日本刑警揉了揉眉心,整个人的精神就像是当天喝了一夜的酒,然后第二天的状态——但托它的福,大辅也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尽管你已经和我说了只是催眠的一种,但我现在想起来了依然没搞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这就像是,不,这已经是魔法了吧。”
他摇头,“有时候真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事实上,”干也保持冷静,“催眠在我们的生活中已经有相当广泛的案例了,在国外……”
“行了行了。”大辅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用鞋拨弄了下还留在地上的灰烬,“解除催眠也只需要这么简单吗?”
听到这话,干也把打火机往袖子更里面藏。
……“只是催眠的话,”橙子上下抛飞,接着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干也接住,看着手里的打火机。
“就用这个好了。”
……“是吗?”大辅摸着下巴,“还是感觉很神奇啊,干也。”他笑着转过头来看着干也。
大辅把脑袋转回去,心里却是砸巴下嘴,他敢肯定,这件事绝对没有干也说得这么简单——虽然名义上是叔叔,但由于年龄差距不大,大辅一直是以干也的哥哥自居的,和对方的关系也相当好。
因此大辅相当了解这个弟弟——那乖巧懂事的人设下,比起妹妹鲜花,其实这个哥哥的心思才是最多的。
不过,大辅选择不去深究。事实上,他也只是隐隐有一种预感,接受了二十几年的科学主义,你让他第一时间想到这个世界上存在魔法,大辅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忽然,“话说回来,干也你工作的地方,老板名字叫什么。”
“苍崎,橙子。苍崎小姐吗。”莫名的,“稍微有一点兴趣了。”
……
“还好领导同意了,不然说不定要出动自卫队了呢。”
干也想了下,“如果是自卫队的话,应该会很麻烦吧。”
大辅解释,“其实也算不上,因为这个杀人鬼,啊,是叫白纯里绪对吧?这家伙做的事情已经相当恶劣,自卫队早就有了要插手的想法。”
自卫队现在还没有出动,大概是顾忌舆论吧,干也推测。
干也想发表一些评论,却很明显的愣住了,这表情是如此明显以至于旁边还想和干也说什么的大辅也注意到了。“你听我说啊,其实只要知道杀人犯是谁就行了,这次能不能捉到上面压根……喂!”
干也往前跑去,大辅伸出手却还是拉了个空。
“你们是说还有其他人进去了,和服?”听到同事的汇报,大辅问,“你们没拦住她吗。”
“对方手脚太厉害了,我们很多人被打倒了。”
也正是因为后续所引起的混乱,干也也趁机跑了进去。
大辅望着眼前的公寓,“这个时候。”
“疯了吧……”
……
干也手撑在墙壁上,大口喘气。
那个人……对方听到自己声音时不经意的回头让干也确定了,不是白纯学长,而是实实在在的两仪同学。
但明明是追着对方跑进来的,当他进入公寓后,就在眼前消失不见了。
干也大喊,“两仪,两仪同学!”
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绵长的走廊里回响,偌大的公寓里像是只有他一个人。
干也又往前走了一些距离。
他那对魔术几乎浅薄的了解,让他终于得出了这个结论:他们被这个空间分散了。
在短短的时间里。
……
式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推开公寓的大门后,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暗。电灯忽明忽闪,式抬头瞥了一眼。
通道的尽头是大厅,式却在这里停下脚步。
——借助微弱的灯光,可以用眼睛看到的:从墙壁里渗出来黑色的水,宛如牛奶一样粘稠。
在地上汇聚成一个个奇形怪状的怪物。
式把长发扎成马尾,把嘴里咬的匕首取下来,推了下眼镜,于是极度嗜血的光在眼镜后面浮现出来。
…橙子对她说,“所谓地狱,其实是某人自以为是,将自己造的东西比作新嫰谷火之祭坛的再现之处,以此来收集各种人类负面情绪的一个熔炉。并用这样的异界,来做到切断外界的物理法则的效果……”
式盯着她。
“怎么了?”
“……没什么。”
这就是地狱吗?还真是……大言不惭!
式的刀切开了怪物的身躯,露出那后面彩虹般的眼。
血溅在和服上,也溅在地上。
死掉的怪物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变成墨,然后融入地板。
而是变成碎肢散落在各处。
——因为它们真的死了。
被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