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淮问她回哪里,顾倾尘冷冷的:
“回你该回的地方。”
“有谁在等我?保姆吗?还是姜秘书?”
顾倾尘把羊肉汤端在他面前,这个他可以自己喝,她就不管了,坐到一边开始吃饭。
保姆?姜秘书?装什么装,谁在等他他心里不清楚吗?
陆景淮见她又不说话了,气得伸手戳她的脑袋,“顾倾尘,又冷暴力是吧?”
顾倾尘不耐烦的瞪他一眼。
陆景淮反而来了兴趣,又戳了她一下,“你该不会是暗示我回这个家吧?你在家里等我吗?”
嬉皮笑脸的,像个无赖一样。
顾倾尘叹了口气。
“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跟安禾透露半个字,回去你就说不小心烫的。”她把温热的羊汤递过来,“快喝了让司机送你回去吧,不早了,她该担心了。”
这温柔体贴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还有个正房,她是小三呢。
陆景淮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等等,你不会以为我跟安禾住在一起吧?”
顾倾尘抬了一下眼皮,那双清冷的眼眸分明就是在问:你觉得呢?
“我一个结了婚的男人,跟她一个没有结婚的女人单独住在一起?顾倾尘,是我太封建了还是你太开放了?”
关键是,她居然还劝他赶紧回去——回那个她以为他和安禾住在一起的家。
还真是大度啊,顾倾尘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你们封建也好开放也罢,跟我没有关系。”顾倾尘的耐心耗尽了,“你自己说的,我住这里你就不会回来,饭吃好了,你可以走了,顺便把那一百万转给我。”
陆景淮气得当即就拿出手机给她转了一百万。
顾倾尘收到消息,松了口气。
她的眼里只有钱。
陆景淮左手端着羊汤喝了两大口,赌气的把碗放在她面前,“没喝饱!”
顾倾尘又给他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
陆景淮那个气啊,端碗的时候手故意一抖,碗掉在了地上。
接收到顾倾尘的目光,他还理直气壮的,“手疼,拿不稳。”
“你烫到的是左手。”
“现在全身都疼。”
顾倾尘:“……不行的话办个住院吧?”
“顾倾尘!”陆景淮黑着脸,“要是没有你我就不会受这个伤,你一点都不愧疚的吗?”
“呃……”愧疚是有一点点的。
“现在我手伤了,也上不了班了,连吃饭都吃不了,你就迫不及待的赶我走,你还是人吗?”
顾倾尘见他开始道德绑架,眉头微蹙,“你想怎样?”
陆景淮咳了一声,“我这两天上不了班,误工费我就不找你要了,你这种嗜钱如命的,要你钱跟要你命一样。那我手也动不了,饭吃不了澡也洗不了,你是不是应该照顾一下我?”
顾倾尘皱眉。
“再去拿个碗来。”陆景淮理论讲完了,直接开始上诉求,“我没吃饱,再给我盛碗汤。”
顾倾尘磨了一下牙,去厨房拿了个干净的碗出来重新给他盛了碗汤,并且吹了一下才递给他。
“烫,你先喝半碗。”
顾倾尘皱着眉喝了半碗才递给他。
“你都喝了半碗了,剩下那半碗也喝了吧。”陆景淮撇撇嘴,“也不是那么想喝了。”
顾倾尘:“……”
嫌弃她是吧?
顾倾尘把那碗汤喝了,反而觉得很开胃,直接吃了两大碗米饭。
陆景淮在旁边喝着茶,等她吃完了才站起来。
“给你量尺寸的人应该快到了,量好了就上来帮我洗澡。”
顾倾尘脱口而出:“凭什么?”
“凭我是因为你才受的伤。”
顾倾尘:“!!!”
早知道还不如死在老宅呢!
“让王妈给你洗。”
陆景淮差点撞到椅子,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让王妈给我洗澡?”
顾倾尘吞了一口口水。
好像确实不合适。
“那我打个电话让姜秘书来。”
“姜秘书一大把年纪了,上有老下有小,这么晚了你叫他来给我洗澡,你觉得合适吗?”陆景淮直接拿着外套往楼上走,“一个小时内,你要是不来,我就拔了你继父的氧气管。”
顾倾尘:“???”
二十出头的姜秘书:“???”
陆景淮这王八蛋是真的越来越不像个人了。
他刚刚上楼,量身材尺寸的老师傅就来了。
“少夫人。”来人大概五十岁左右,鬓发微白,一身气质看起来就是家底丰厚且出身不低那种。
顾倾尘颔首,“有劳了。”
“少夫人身段好,穿旗袍一点很好看。”
顾倾尘这才知道他是做旗袍的。
旗袍端庄,去长辈的欢迎宴倒是合适。
从老者的话中,她知道这是个做旗袍的百年世家,祖宗从清朝开始在街边做旗袍,如今拥有了个百年的手工作坊。
“原本旗袍咱们都是先量身,选料子选花纹,之后再手工缝制刺绣,一件下来少说也要几个月,但是您这件要得急,就只能用成品改成您的尺寸了。少夫人穿了如果觉得还喜欢咱们家旗袍的话,下次可以提前联系我,时间充裕,做出来的才是真正的旗袍。”他笑得慈祥,给了顾倾尘一张名片,“我叫戴进林,有需要您直接打我电话。”
顾倾尘接过来,颔首微笑,“有劳了。”
“少夫人客气。后天下午我会让徒弟把衣服给您送过来。”
“好。”
等他走了,顾倾尘赶紧上楼去。
陆景淮果然在作妖。
他门都没关,衣服已经全脱了,一条浴巾围在腰上,宽肩窄腰,肌肉紧实,那细细的腰腹上,是薄而坚实的几块腹肌,衬着那凌厉而流畅的五官,怎一个男色误人了得。
顾倾尘微不可查的吞了口口水,声音有点干干的。
“你只是手臂受伤,又不是全身受伤,总不至于全都让我洗吧?”
陆景淮看智障一样看她:“你洗澡是半截半截的洗吗?”
“……可以给你开个先例。”
“我不需要。”
“你需要。”顾倾尘揉揉鼻子,“我给你把上面洗了,下面你自己洗。”
“装什么装,又不是没见过……洗半截就洗半截吧,快点,冷死了!”陆景淮端的是个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正人君子模样。
顾倾尘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破绽,这才去卫生间往浴缸里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