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怀疑的，自然就有深信不疑的，然后两派就吵了起来：“别乱说舫主，舫主那样子早就是超脱的感觉。”

    我本是想借机开溜，突然又踌躇了。师父要是知道我在这里坏了他的名声，不知会作何想，我有点不知所措，想着该如何替师父维护一下。

    此时，那舫上主事的大姐姐突然站在我的身后：“你想我怎么汇报今日事给探春先？”

    “随意吧。”我有点破罐子破摔了，毕竟是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惹得祸：“我也解释不来，师父也不会来自证什么……”

    “那你解释一下你这个是怎么回事。”

    “不是……”被那些好奇的姐姐们盯的裤裆里凉飕飕的，我都要哭了，愈发往后躲：“是机缘下得的……”

    “什么机缘？”姐姐们步步紧逼。

    “就是我在雪山守护龙脉，获祖龙和菩萨点化，得脱胎换骨的机会。之后又在机缘之下帮了祖龙子嗣，得它于我灌顶炼体，然后就这样了。舫主说我这阳锁可能是思念成疾，不愿再与其他人结缘导致的，这才同意我再见凛月。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更不是什么房中术！我没练过，但是就是有了！真的就是这样！”

    我看她们不信我这些神鬼之说，一不做二不休脱了衣服露出背来展示，那青痕沿尾舆蜿蜒而上，炙烤之火包裹心肾，不是纹身，就是把藤蔓缠绕难分难解的锁。

    “这个火莲真好看……”有人轻声赞叹，我听的出，是凛月。

    我很难过，因为这个并不是什么纯洁的火火莲，是可以助我吞噬一切欲望的火焰。不仅能在我不愿意时帮我做好君子，更能助我在自愿时做个真君子，简直令人发指！

    “你因为没得到凛月，把自己锁起来了？这个故事是挺感人。但现在呢？你要和凛月在一起，怎么解？”有人发问。

    我不想实话实说，只能编个合理的说法：“我昨日发现这个问题后，回去也想了很久。所以明日开始我就不来了，找到解法我再来。”

    “来娶她么？”也不知是谁问的。

    “是！”被逼之下，我斩钉截铁的穿回了衣服。整理好衣裳，我转身向凛月躲藏的位置：“虽然蜿蜒曲折的要走些弯路，但我想应是好事多磨。只是得多等些时日，希望凛月姑娘愿意等我。”

    “既然明日不来了，今天多写一些吧，省得姐姐们闹心。”凛月这意思是说自己并没有煽动姐姐们来逼我：“你能待的时间不多了，不要浪费在此。”

    既然管事的姐姐都来维持秩序了，能煽动这么个骚乱逼我自己说出不来的也就只有师父了！

    他这样做事也是太狠了吧！惩恶劝善用姑息养奸，顺水推舟得一蹴而就。至于会牺牲谁，会有什么样的过程，他早就不放在心上，因为这些只有当事人会在乎的事情，与他没什么关系。

    是他太狠，还是我叛逆不听劝？他早先说过我以后长大了就不会在乎他说的话了，所以我不想让他伤心，努力的按他说的去做。但实际上可能在有些事上，做的很多决定都与他所想相去甚远。

    只是我觉得他不是对我失望，只是对我的错乱很头疼。所以他才会在我仅有的现世时间里铺条他计算好的路去悟，悟出该是远离的觉悟。这个世间从我金丹开始就已经不再能是我折腾的地方了，它脆弱的不经折腾，待得越久，亏欠越多，纷扰也越多。

    我早就知道，只是舍不得，现在依然舍不得……

    回到屋内再提起笔，我得为自己刚才说的话负责。虽然余天奇看我的眼神有点同情，但事已至此，我也没了回转的余地。调息凝神之后，我提笔落字，比昨日写的更快更好。

    船上总共也就不到四五十人，我心无旁骛，一个也就写完了余下的二十多份。远远的望着还在认真勾画着的凛月，我总觉得自己欠她的，我想还。不论是前世欠的，还是这一生，因为我已没有来生。

    “月……”我轻声呼唤她，嗓子干哑难耐。

    “等我画完再说。”她声音很轻，轻的挠我心痒。

    不过既然她还愿意听我说，我便默默的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