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觉的那只眼睛死死地盯住陈诗豪,突然恨声说道:“你有没有本事我没兴趣知道,但我今天一定要你死。而且我还要永世拘住你的魂魄,让你永不超生!”
话没说完,一道猩红色的霹雳射向陈诗豪。
说时迟那时快,从陈诗豪身前的地面上突然朝天激射出七道金色的光柱,赫然连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堪堪抵挡住了那道霹雳。
原来,伽蓝寺空间散掉后,陈诗豪借着与颖觉谈话的机会,于看似无意间的踱步中,暗暗地用脚印在地上踏出了一个北斗七星阵。刚才仙衣散发光华之际,他伺机在七星阵上迈出禹步,发动了阵法。
这个简易的七星阵当然挡不住颖觉,却也为陈诗豪争取了逃出墓室的时机,眼见颖觉的攻击被挡住,陈诗豪双足发力,整个人霎时就蹿出了七八米远。等到颖觉反应过来,陈诗豪连衣角都从墓室入口处抽了出去,只剩下他那挑衅的声音回荡在墓室里:“有本事来抓我呀!嘿!”
颖觉顿时觉得火冒三丈,一声怒吼,挟着墓室里惊人的魔气,化作一团红云朝着墓室外面扑去。
“出来了,大家小心!”何承熙的话还没说完,暗红色的云雾仿若潮水般从地面的洞穴处喷涌而出。
上方的结界被红云冲击,险些被当场冲散。好在守在外面的众人齐心协力,这才勉强抵挡住了这一波的冲击。
红云体积巨大,却也因为极快的速度,在极短时间内涌出了地洞口。
“动手!”吴伯一声大喝,十几道用黄绫制成的巨大驱邪符霎时将地洞口封得死死的。
颖觉在红云之中也觉察出不对,巨大的红云立即扩大了几倍,几乎朝着充斥着整个结界的样子扩展着。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在山庄四周,江元市灵异工作组的工作人员,已经全部就位。
五行天罡阵和金光八卦阵早就准备齐全,就等着这一刻。
吴伯的讯号一发出,众人一起掐诀,顷刻间,两座阵法同时发动。
星辰之力与磅礴的金光同时朝着结界内的红云笼罩而去。
浑身的魔气迅速消散中,颖觉感到惊恐万分,他大声喊道:“你们,你们难道要让颖慧和我一起灰飞烟灭吗?”
就在这时,颖慧的声音响起:“我为佛门弟子,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何况当年为了压制魔种,也曾伤害生灵。于我,灰飞烟灭与否根本不可惜。诸位,机不可失,莫让这孽障再去祸害人间了!”
“你闭嘴!”由于心神不稳,颖觉一时间没能压制住颖慧,此时闻听他的话,颖觉顿时感到万分惊恐。
何承熙正声道:“颖觉,善恶到头终有报。世人担忧生存并没有错,为了生存也没有错。然而目的虽无对错,手段却有善恶。你为了一己之私,残害生灵,甚至不惜入魔。如今,你也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偿还罪孽了!”
就在此时,吴伯和董叔将两支槐木剑掷入阵法中。
槐木剑光华大盛,引着阵法的力量集中在天空中。
星光与金光交错,挟着重重雷霆落下。
颖觉尖叫着,却怎么也挣扎不开两道阵法的束缚。
夺目的金光与散作万千珠玉般的星光照亮了夜空,颖觉的身影渐渐地在其中消失了。
魔气消散,星光中缓缓浮现出一个年轻的僧人的影像,正是颖慧。
他双手合十,向众人施了一礼,缓缓消失了。
与此同时,半空中传来阵阵铃声,期间还有僧人的梵呗声。
不同于伽蓝寺内那诡异的梵呗声,此时的梵呗透着一份浓厚的慈悲。一声声都诵在众人的心间,所有心中的不快都随着梵呗不翼而飞。
净悟居士赞道:“善哉善哉,颖慧舍身取义,甘愿以一己之力背负罪责,维护正道。其功德无量,其心已成正果。”言罢,手指凌空点了点,只见装着之前从地底逃出的那些魂灵的陶罐,封贴纷纷打开。一个又一个魂灵从陶罐中飘出,朝着颖觉消失的方向飞去。
天空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金色的霞光,如海般辽阔,接纳着那些魂灵的涌入。
唐卿瑶感动得热泪盈眶,说道:“结束了,这些被困了千年的死难者,终于可以得到超度了。只是可惜那些被魔种异化的人,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何承熙将她揽在怀里,千言万语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时,众人身后传来一声长叹:“缘有生灭,事有始终,此桩公案,如今总算了结了!”
众人回身瞩目,只见一个身体呈透明状态的老道士缓缓朝着众人飘来。
在场的都是法术界中人,眼见一个灵体飘来,急忙起身防范。
“他没有恶意!”何承熙说道。
“善哉善哉,贫道平波子,见过诸位道友!”那老道士欠身一礼。
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平波子!
当年封印伽蓝寺的平波子?
陈诗豪强撑着站起身,说道:“道长,便是你当年封印的伽蓝寺,也是你布下了消灭颖觉的局吧?”
“正是。”
“道长啊!您还真是不地道啊!当年为了对付魔种,把偌大个地方封印进了阴阳两界之处,连累那地界的凡人过上了不人不鬼的日子。这颖觉祸害那么多人,你却还只是把他封印了起来。而且为了布这个消灭他的局,您又留下了千年僵尸和王家村的那个怪物。您知道就这两处又产生了多少祸患?今天是我们运气好,找全了这些东西才把事儿平了。要是我们没能看明白你的局,又或者我们哪儿出了差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而且您老听说都修成地仙了。是,您寿终辞世,但您这道行就算是灵体也还是比我们强吧?刚才打得险象环生您不出来,现在什么都结束了您出来做总结来了。您说,您是不是不地道?”
陈诗豪心里那叫一个不痛快,叽哩哇啦地说了一通。平波子闻言既不生气也不反驳,只是略显尴尬地笑着捋着胡须。等到陈诗豪说完了,平波子说道:“这位小友所言极是,贫道所为确实不妥。在此深表歉意。只是此事牵涉甚广,当年急切之间也只好屡出下策。这才使得事情一发而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