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们戳中心事,斐成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嘴唇,手摊开冲几人耸了下肩膀。
“嗐,遇到好看的女孩子嘛,总是会……嗯……”
此时,一旁始终仰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韩君屹猛地低头,豁然开朗地捶了下餐桌。
吓得一旁正在笑话斐成的姜肆两人浑身一个激灵。
“我去,老韩,你干嘛?饭都还没吃手劲就这么大了?”
没理会武鹤眠的吐槽,韩君屹仰起头在食堂里面扫视一圈,寻找到目标后站起来大咧咧地指着那个女生,上下嘴唇一碰。
“我想起来了,她不就是那个白南涔吗,我听别人提起过她。”
“哎哎哎,哎呀!”
语速快到斐成他们根本来不及堵他的嘴。
韩君屹毫不遮掩的大嗓门惹得周围人频频扭头看他,白南涔眉心微蹙,敛下眼皮盯着这边。
他没意识到不妥,但姜肆却替他尴尬,急忙窜起一把捂住他还想说些什么的嘴,和武鹤眠一起把他按了下去。
随即,勉强挤出来一个笑脸,抱歉地冲白南涔那边笑了笑。
虽然她没什么表情,但她身旁拿着一瓶旺仔牛奶的男生却不满地冲姜肆皱起眉头,眼含警告地将他们几个挨个扫过。
“唔唔唔——”
感受到手下的人在挣扎,姜肆这才想起来他还捂着一个人的嘴,连忙回神,松开手讪讪地坐下。
嘴巴被释放,韩君屹身体前倾,这次刻意压低了嗓门。
“她身边的那个男生是她的哥哥,叫白北淮,我们这一届里就只有这一对兄妹。”
说完,他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又大幅度地转身往他们那里瞄了一眼,动作自然流畅,没有觉得丝毫不妥。
莫名地感觉后背一冷,武鹤眠悄悄地扭头,立马对上白北淮放冷的眼眸。
他“噌”地一下把头摆正,还没忘记伸手把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韩君屹掰端正。
“嗯?大眠你干嘛?白北淮正在和我打招呼呢,我还没有回应,这样太不礼貌了。”
说着,韩君屹嘴角向两边提起,刚把手抬起来准备转身就被站起来的姜肆使劲按住。
姜肆眉心一拧,偷瞄了一眼面有愠色的白北淮,犹豫地开口。
“他……什么时候跟你打招呼了?”
“就刚刚啊,他一直盯着我,不是要打招呼的意思吗?”
韩君屹眉头轻轻皱起,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疑惑,视线从被惊得无话可说的三人脸上划过。
斐成捏了捏眉心,握拳放在鼻前,试探性地问道:
“老韩,你……之前有挨过打吗?就是……被你对视过的人揍一顿的那种?”
眼球向上看去,韩君屹思忖片刻后果断地摇头。
姜肆咬着下唇扭头,和组织不出来语言的斐成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意外。
随后,想了几秒,姜肆像教孤儿院的孩子们一样,柔声说道:
“额……一直盯着别人看,尤其是像那样大咧咧地盯着别人,不是很礼……友好,不是很友好。”
闻言,韩君屹若有所思地点头,自言自语道: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我那样做大大方方的,难怪之前上学的时候老是有人来找我打架。”
听到打架两个字,原本准备去买饭的姜肆三人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有人找你打架你怎么说没挨过打?”
“嗯?都是我打他们啊。”
听着韩君屹理所应当的语气,斐成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嘴。
问问题还是太不全面了。
但他也属实好奇,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这么寸的孩子,家长心也是够大的。
“哎呦,行了行了,咱们买完晚饭再回来慢慢聊好吗?我要饿死了。”
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武鹤眠幽怨地开口,随即便鼻子一抽,双眼放光地跑向一个窗口。
姜肆打完饭回来,刚把餐盘放下,便看见旁边放置的那一大摞资料的最上层,是一个四个角都被纸糊住的小本资料。
这个东西,他先前倒还没注意。
“射击课程资料一本通,斐成,你还买这个了?”
射击课程他记得,当时霍军说他们都没资格教授,只是姜肆没想到,这种实践课程竟然还会有资料卖。
“九块九一本,我想着又不贵,更何况大家都拿了。”
斐成把饭咽下,看见姜肆把那个小册子的四个角拆开,刚翻到第一面,期待瞬间僵在脸上。
“不是,你这什么表情,里面写什么了?”
姜肆无语到发笑,他满头黑线地将小册子翻面,在斐成他们三人的面前展示一圈。
第一面,豁然只有多练两个大字,甚至多打一个字都不乐意。
“啥玩意?就这?后面呢?有什么?”
不敢相信自己九块九就买了这么两个字,斐成一把夺过姜肆手里的小册子,赶紧往后面翻了几页。
结果,清一色的是印废的,不怎么着墨的办公用纸。
甚至都不是白纸,连个草稿都打不了。
“难怪要把四个角都封住,但是执笔人卖这个……他的目的是什么?总局也不缺钱啊。”
武鹤眠摇头,往嘴里夹了一大块红烧肉,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斐成气愤地站起,将小册子重重拍在桌面上,咬牙切齿地盯着食堂门口还在举着收款码的执笔人。
就在姜肆以为他要去找执笔人算账之际,却看见他气焰猛地一消,弯腰有点可怜地对着武鹤眠与韩君屹乞求道:
“总局不缺钱,但我缺啊,你们一定要把钱转给我啊……包括这个九块九。”
韩君屹正在给盘子里的米饭分区,这一块夹着青菜吃,这一块夹着清蒸鱼吃,听到斐成的话敷衍地点了点头。
“嗯,转给你,九块九就当买个教训了,你这个傻——呃,要是去我们雾当山肯定被骗得——呃,吃饭吧。”
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又往嘴里夹了一块红烧肉,武鹤眠吃得满嘴流油,眼睛滴溜溜一转急忙转移了话题。
正在姜肆以为唠嗑结束时,却见斐成凄惨地转头,盯着他,那意思不言而喻。
真是又可怜又好笑。
他连连点头,将还在为九块九心痛的斐成按到座位上,往门口人流量依旧很大的小铺子瞅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