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啼蛇的头部突然停止前进,衪吐着蛇信子,大头忽然立起,三个大小不一的角像放大版的信号塔。
衪诡谲的竖瞳倒映出姜肆隐藏在树冠间的身影。
“这家伙怎么愣那了?”
姜肆感受着这股阴寒的注视,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轰隆——”
啼蛇的尾部毫无征兆地甩在姜肆藏身的这棵大树上,一道大大的裂痕瞬间蔓延开。
姜肆没有预料地被甩飞出去,紧接着,他眼前被阴影笼罩,衪的尾部像早有准备般抽在他身上。
巨大的冲击力甩飞了姜肆手里的剑,同时让他脑袋嗡嗡作响,有短暂的迷离感。
等姜肆有意识时,便发现自己在疾速下落,耳边是令人心惊的风声。
“这……这……”
姜肆的脑袋有瞬间的空白,他正想不到办法之际,忽然才发现自己的下方是什么——
啼蛇正张开了巨口等着自己落入口中,衪喉腔处的肌肉不断蠕动,时刻准备着将姜肆吞入腹中。
啼蛇猛地地将嘴合上,心满意足的将头部放回地面。
“呼,呼,差点就被衪吞肚子里了,大眠,还好有你。”
姜肆大口喘着气,脑中闪现的是啼蛇黑黢黢的大嘴,他攥紧自己的手心,那种恐慌感缓缓从四肢消散。
两秒后,他伸出右手,将小剑剑唤回,目光瞬间转冷。
姜肆冲武鹤眠点头,下一刻,二人出现在啼蛇的头部,姜肆左手紧握住啼蛇头部的一角,右手的剑冷意逼人。
“哇——哇——”
突然,啼蛇再次发出小孩的哭声。
声音压抑悲戚,幽幽地传入众人耳中。
正当姜肆准备将剑插入衪的脑袋时,他突然觉得胸口很闷,眼睛猛地一酸,眼泪莫名其妙地夺眶而出。
双眼像漏底的水桶,豆大的泪珠浸湿了下半张脸。
“这诡的哭声能让我们产生悲伤的感觉。”
姜肆的手没有停顿,努力忽略心头的酸涩感,直直地将剑向衪的头部刺去。
剑刃刺破鳞片,发出“刺啦”的抓耳声。
啼蛇疼得嚎叫一声,猛地仰起头挥动身躯将头往树干上砸,哭声越发凄厉。
武鹤眠的拳头落在衪身上,力道瞬间消了五分。
哭得他身上提不起力气。
啼蛇慌不择路地撞着树,上面握着衪角的姜肆与武鹤眠被甩来甩去。
他们身上都是树叶与落下的蜘蛛网,看起来像在林间逃难的野人。
没有办法,二人急忙抓住树枝跳到树上,余光扫到了白南涔几人的身影,姜肆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算来了。”
看着这横冲直撞的啼蛇,白南涔手中的枪迅速脱手。
长枪宛如闪电,疾疾地向啼蛇的裸露腹部射去。
噗嗤一声,伴随着枪入皮肉的声音,一朵血花在啼蛇的腹部绽开。
同时武鹤眠瞬移到枪所扎中的地方,手臂上的肌肉暴起,握住深入啼蛇腹部的枪狠狠地向一旁划过去。
长枪在武鹤眠手中抡过一小弧度。
皮肉开裂的声音响起,隐约可见啼蛇外部用来支撑皮肉的骨头。
啼蛇吃痛地胡乱摆动着自身庞大的身躯,地面上积年累月才摞起来的厚厚落叶被掀起,在啼蛇的周遭乱飞。
周围的树都被衪砸倒,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树干上的裂口尖锐。
“斐成,老韩,打蛇打七寸,打这诡试试是否起效。”
姜肆话音刚落,三道身影直直地冲向啼蛇的七寸。
霎时间,衪的腹部变得血肉模糊,而姜肆五人也受这哭声的影响止不住地流泪,涌出的泪水在眼眶打转,有点阻挡几人的视线。
“呜呜,这蛇挺难打啊,呜呜,伤成这样了还活蹦乱跳的。”
姜肆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声音带有哭腔,朝衪疯狂攻击。
空气中回响着利器划过鳞片的刺啦刺啦声。
猛地,啼蛇的身体迅速收紧,骤然蜷缩在一起,企图将姜肆蜷入腹部,进而将几人生生勒到窒息。
武鹤眠挥出最后一拳,心头一动,五人迅速瞬移到距离啼蛇3米远的空地。
姜肆看着啼蛇盘起的身躯,就像一盘巨大的蚊香。
“这玩意儿,好像一大坨屎啊。”
听到武鹤眠的感慨,韩君屹先是探出脑袋盯着啼蛇看了两秒,而后才回过头一点赞同地点头。
“这诡到底不是兽,呜呜,与蛇不同,打七寸没用。”
斐成沉沉地开口,顺手把脸上冷掉的泪水擦干净。
“呜,这诡卷起身子的时候一直把头蜷在身体底下,集中打头试试,或许更易突破。”
白南涔说着,拿袖子把眼眶的泪沾去,她眼眶微红,看起来与平常冷淡高傲的她判若两人。
思考着白南涔的话,姜肆眼睛微眯,唇角勾起,心中有了成算。
冲其余几人交代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后,姜肆露头,快速地冲啼蛇喊道:
“哟,死诡,我们在这呢,废物,缩成一团干吗呢,是想被送去泡酒吗?”
闻言,啼蛇才反应过来他们没有被自己卷起来,衪的身躯快速扭动,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冲天恼怒地吼叫,随即扑向姜肆五人。
竖瞳中倒映出姜肆五人的身影。
“找到头了!”
武鹤眠耸了耸肩膀,五人立刻出现在啼蛇的头部的上方。
几人握着武器齐齐地向这颗大头刺去,武鹤眠像之前一样按住旺仔,向下发力,狠狠地将衪的头部刺穿。
从啼蛇的嘴部可看见冒头的枪尖。
“轰。”
啼蛇的庞大的身躯突然倒在地上,姜肆五人被这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摔倒在地。
预想中的疼痛感没有传来,正在姜肆纳闷之际,他突然感觉背部软软的,有温热的触感。
“我要……被你们压死了。”
韩君屹的声音传入几人的耳中,听起来闷闷的,估计是被压在了最底下。
“谁的屁股,别乱动。”
另外四人赶紧起身,姜肆连忙伸手将身上脏兮兮的韩君屹拉起来。
“这诡长得也太有特色了吧,三个角,三只脚丫子。”
武鹤眠看着衪还没完全消散的身影,忍不住上前摆弄啼蛇的脚,然后撸起袖子在衪的身边摆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