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那家伙要和自家猫猫抢眷属？卢易此时就像是十八世纪末的髪国国王一般，摸不着头脑。

    有那么大个教廷的信仰还需要和猫猫来抢猫猫？

    什么怪癖。

    “你不是不在乎信仰吗？”卢易翻了个身，出声问道。

    巴斯特抖了抖耳朵，没有回答，眯着眼睛像是睡着。

    卢易知道她这样的表现其实就是不怎么在乎，巴斯特只关心眷属们活得是否舒服，至于信仰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想来光明应该也不会做出什么虐待小动物的事吧？

    他翻身平躺，听着风声雨声以及巴斯特的呼吸声渐渐睡去。

    次日一早，天气依旧阴沉。

    卢易起床后和往日一样的流程，洗漱、吃饭准备营业。

    爆炸猫外没有熟人，甚至连人都没有，常客们今天一个也没来。

    按理来说，以前每天天不亮至少会有三个及以上的固定客源在外等待，今天却是有些反常。

    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的缘故，让他们又生出了什么无端联想？

    大早上的这么清静倒还有些不适应。

    卢易把柜台里的甜品换成杀手皇后的手艺，既然他们不来，那么这些东西就留给神仙肠和神仙舌吧。

    他给自己泡了杯速溶咖啡，靠在柜台后的椅子上刷着终端。

    几条街外高楼上的刘立秋看着爆炸猫流口水，一天没吃卢老板的甜品了，好像有些戒断反应，吃啥都不香。

    可是上面下了死命令，这三天内绝对不允许接近爆炸猫。

    说什么怕干扰到卢易。

    但刘立秋觉得上面就是神经绷得太紧了，太过敏感，人家卢老板自己都开门营业了，还怕啥被影响？

    和他一样想法的称尊还有好几位，都对吃不到爆炸猫的甜品而可惜。

    卢易昨晚与神明们共谈的画面被万炮的部件观察到，现在他在官方眼中已经不是什么神明信徒、眷属、行走，而是可与神明平起平坐的认知外生命体。

    若非他身上没有半点灵韵波动，官方甚至会以为他也是一位神明。

    昨天晚上彦卿耀接了一夜的通讯，总部的、o区的、m区的……

    几乎都是来询问关于卢易的事。

    好几个大区的代表脸都绿了。

    我们只是出动神明行走和万炮部件，结果你们不讲武德叫出一个和神明平起平坐的存在是吧？

    昨晚的事件虽然只是虚惊，还没有真正对辰月里的那位动手，却是让人类高层知道了神明之间的阵营并不是绝对的。

    祂们可以为了利益联合，虽是不知道祂们在圆桌上谈了什么，但那两位被断定为恶神的神明可以出现在圆桌上就已经足够说明。

    对人类的喜恶并不能完全划分祂们。

    这也是让各区神明统计局头疼的地方，好像以前的那套对神明的阵营、善恶判断体系不怎么适用了。

    ……

    卢易为一位女士递去她挑选好的甜品，重新坐下。早晨泡的咖啡没有喝完，已经凉了，还剩下一半。

    虽然没有那些官方的固定客源，但是一些普通人还是会进店消费。

    一上午的时间也是卖出去了今日近一半的量。

    只有少数几个顾客会选择在店内吃，大多数都是购得想要的东西后就立即离开。

    没有讨厌的飞猪细狗情侣组合，也没有什么替人送花的外卖小哥，都是一些正常人。

    正常的让卢易觉得有点不正常。

    雨又开始下了，但是不大，拍在橱窗玻璃上甚至没有声音。

    饶是如此，这场小雨也能阻止一些得闲的人外出的步伐。

    下午的生意比之上午变得有些差，只有五个顾客，其中有三个还算得上自己的老主顾，卢易也是经常看到他们进店。

    除却正常的选品沟通，也不会有太多额外交流，每一次都像是第一次来。

    这样懂得距离感的顾客卢易就很喜欢，有好几次甚至想给他们试试自己亲手制作的甜品。

    但也只是想想。

    神仙舌和神仙肠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没来，这还是认识以来祂们第一次缺席。

    为其准备的甜品还放在冰箱中，卢易不准备销毁它们，还是给祂们留着，反正不是自己吃，就算不新鲜了神明也不会吃出什么问题来。

    加了自己指甲屑的恶臭汉堡光明都能吃下去，想来神仙舌和神仙肠也不会对食物的新鲜程度有所介意。

    叮铃——

    天色变得有些黑，乌云后的太阳已经快要落下。

    卢易都觉得今天不会再有顾客，准备打烊，却在这时听到门铃响起。

    “有人偷跑吗？”卢易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低下脑袋在终端投屏上戳弄：“还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来客他在昨日见过，是圆桌上的一员。

    “没有偷跑的家伙，我是顺着猫女神的灵韵找过来的。”没有面孔的人形灰色雾气头部裂开一道缝隙，显露出一颗没有瞳孔的眼睛。

    祂身上的雾气扩散，遮住门与橱窗，隔绝着什么。

    卢易放下终端，巴斯特的灵韵确实味大，尽管自己看不到，但每次百里晨珂和神明统计局的人来探查灵韵都能看到那绿色的光。

    他没有怀疑，再次问道：“那你来干什么？

    “我对昨日光明大加赞赏的食物很感兴趣，能让祂出现那样剧烈的情绪波动，很是难得，我想要见识见识。”灰雾那没有瞳孔的诡异眼睛看着卢易，声音却和祂瘆人的形象大相径庭。

    很悦耳，如同泉流。

    “你是闲出屁了没事干吗。”卢易语气不快：“找到我就为了那种东西？”

    灰雾没有在意卢易的冒犯，话语依旧平静：“能勾起我们情绪波动的东西很少，融合神格是一个，你昨日给出的那份食物也算得上一个。

    气息很奇妙，曾经我虽也嗅到过相似的味道，但都不如昨日那般惊艳。”

    卢易眼角抽了抽，他现在怀疑这个灰雾是神仙肠和神仙舌的什么亲戚。

    为了一口吃的费劲巴拉找到自己，你也是那个什么强大神明的尸体化生？

    巴斯特出现在二楼通往一楼的楼梯上，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灰雾。

    以捕猎者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