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是张长老吗?”
池临浅歪了歪头,倒也没多想。
张元继这种存在的人,漓宫几人哪怕真有什么心思,也得藏着掖着。
所以大概真是敬佩吧?
“原来如此,原来你们混进来是为了张前辈啊。”
“这年头还有人不知好歹,幻想自己能被这种前辈看上,收为徒弟呢。”
熟悉的声音,以及熟悉的尖酸刻薄。
这下,不仅是关雎等人,就连身旁亦有人带着好奇之色看了过来。
至于说话者,正是先前遇到的那群男女。
真是阴魂不散呐!
“关你们什么事?!”
其他人还没开口,先前就憋了肚子火气的禾小穗顿时就怒了。
她们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就管得这么宽呢!
“当然和我们有关,如今船上来了那么多大人,你们几个来历不明的人,谁知道是不是别国派来的细作?”
其中,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皮笑肉不笑道。
来历不明?
又是这个熟悉的词语!
因为她们不是三派的人,也并没有站到兰桂国阵营当中,在当今的南溪城中可谓是寸步难行!
本来她们来船上确实不合规矩,但也没有隐瞒过身份,是光明正大地以散修身份来的。
不止是她们,与她们同样情况的人还不在少数。
可偏偏这群玉上门的人就是盯上了她们!
“是啊,更不要提其中某些人还掩掩藏藏的,不敢以真面目见人......怕不是怕被人认出吧?”
这话针对性就很明显了。
说的不是关雎又是谁?
重新换回面纱的关雎忍不住皱了皱眉,然后解释道:“我确实不好摘下面纱,但我本就一点修为都没有,只是一个普通人,与你们口中的奸细可沾不上什么边。”
平心而论,在这种场合一直戴着面纱确实很引人注意,但与她摘下相比,已经好很多了。
而对方的“担忧”,似乎也并不无道理。
所以女孩好声解释了。
可对方却不想反而一笑:“你说你是普通人?这如何证明?”
说罢,便已经有人笑着向关雎走来......
面纱后,女孩瞳孔微冷。
这恶意已经是不加隐藏的了。
“噗通”一声,一截鲜血淋漓的手臂落在了地上......
“啊!”
“既然是誓师,见点血,想必也是应该的吧?”
随着惨叫声一同传来的是一道平静的声音,声音来自最中央。
老瞎子有些浑浊的眼眸中,却是古井无波。
“小姑娘,好久不见了。”
“多谢前辈。”
包括关雎在内的漓宫众人迎着众人惊奇的目光,微微一欠身,以示感激。
张元继笑着点点头,后道:“只是老夫一位故友罢了,你们继续,我先失陪一下。”
张元继可不管其他人如何想,说完这句话便起身向着关雎等人走来。
众人目光复杂地让开了一条道。
张元继点点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般,直接跨过鲜血淋漓的手臂,走到了漓宫众人面前。
“出去聊聊?”
漓宫众人点头,同样没有看玉上门那群人。
这世上真有蠢货啊。
在这种场合上哗众取宠,在一群老成精的人面前,实在太过滑稽可笑。
以至于,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帮忙,甚至就连玉上门的人都没有一个念及同门,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般。
“蠢货!”
不知是哪位大佬的冷哼,挑衅的几人纷纷脸色一白......
但这就和关雎等人没什么关系了。
一路忐忑不安。
如果说,在凡俗眼中,天子便是可闻不可见的人物,那在修士眼中,张元继这等人物,更是如同传说中一般。
与所有人的想象不同,张元继像是一个普通老人。
“小丫头,老夫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毫无疑问,这话是对关雎说的。
不知不觉中,一行人来到了甲板上,甲板上是一群下人侍从们,而随着张元继等人到来,他们识趣地离开了。
船外,有云卷云舒,伸手可碰。
“我的名字叫关雎。”
“关雎?好名字。”
其他人不敢吱声,因为直到现在都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关雎居然和张元继认识?!
而女孩呢,莫名地想起了一位“故人”,曾经那人以她名字来骗过她......
“我也这么觉得。”
关雎笑了。
因为关纪堂曾告诉过自家女儿,取关雎之意,是想她成为一个君子一样的人物,为了自己所求而“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以及一个最最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好听!
张元继也笑了笑,没有一点架子。
几千年的岁月,他什么人没见过。
但正如关雎第一眼没看透他一样,他也是第一次在一个小姑娘身上感觉到神秘,朦朦胧胧中,像是近在眼前,又像是从未存在。
至宝?又或者是因为其本身的缘故?
左州无上大能又如何?站得越高,越能体会到自己何等渺小。
一条鱼儿,再怎么成长,也终究无法跳出海面......
“对了,张前辈,先前公孙前辈,托我们转交一封信给您......”
宁宜适时地开口了,双手恭敬地将信件递给了对方。
所谓的禁制在张元继面前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