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欢而散了。
回去的路上，凝露忍不住夸赞道：“刚才你怼的真好！”
事实就是如此，如乐瑶那种人，说再多大道理，她都不会听得进去，甚至还要反驳，突出一个自负。
但如果用一个无法反驳的事实的呢？
凝露一想到乐摇那副样子就好笑，脸色黑的和铁锅一样！
“不过，最后真的会是红轮赢？”
“是这样的，但我不喜欢。”
凝露回头望向女孩，只见她小脸严肃，看起来宛若个小大人般。
她噗嗤一笑。
管它呢！
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以及关雎的本事！
不知不觉中，小院已经近在眼前。
像是航行在云海上的一艘小船，模糊灯光传出，在夜晚的云海上，漂泊，但又给人指明了方向。
“有人？”
这个小院是凝露私人的住所，除了少数两人，其他人根本不会过来，更不会无缘无故地闯入其中。
也没人敢。
而等她们打开禁制，推开院门，果不其然地，正是消失了一天的章九漪。
仲春的风，还有些冷意，光顾了小院，将女子的青丝微微扬起。
一杯还在温热的茶水，告诉女孩们，章九漪并未来多久。
“你们是出去玩了？”
“是的，去见了一位故人，然后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乐摇。”
关雎凝露来到石桌边，在章九漪对面坐下。
两杯茶凭空出现，一缕茶香散开。
“你们知道她来的目的吗？”
章九漪虽然看向的是凝露，可话中却是‘你们’。
凝露和关雎互相看了眼，然后摇摇头。
从一开始，乐瑶便和她们针锋相对，都停留在私人的恩怨上，并没有说过任何‘公事’。
这就是圣女，乐瑶的出现，代表的是其背后的青山云。
可很显然，乐瑶并未把凝露当成圣女，更是认为凝露代表不了仙居阁，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她们说。
“所以，她来是什么事？”
“合作的事。”
章九漪没有隐瞒。
既然是‘合作’，关雎也算不得外人，了解一些情况是必要的。
和周武有关。
如今周武情况并不乐观，一边是大乾势要拿回东北境，一边是来自西边的红轮不断骚扰。
在大乾，抛开如荧惑等势力，明面上只有四家，分别是大乾书院、仙居阁、玉上门和剑巍山。
如神鹰阁等，实力较弱，并不算在内。
而这四家，也分别驻守不同的区域，大乾书院和玉上门在东北境，仙居阁守在瑞阳，至于剑巍山，则留在了大律当中。
大律如今已经不再藏藏捏捏，可以说半公开地与大乾站在了一起。
大律是一个小国，做出这种选择并不意外。
“所以，他们是希望我们从瑞阳北上，直逼周武都城永安？”
“对，同时大律和剑巍山也会支援我们......”
话到这里，关雎还一头雾水，可凝露却是懂了。
单凭仙居阁，或许能在修士这边取得战果，但真正攻城的还是需要军队，这恰好是瑞阳和仙居阁所欠缺的。
凝露对关雎解释道：
“可问题也在这，大律和剑巍山既然要支援，那么必然会需要一个驻扎军队的地方，非瑞阳莫属。”
“但瑞阳是我们的大本营，哪怕是当初我们夺取瑞阳时，也没要大乾一方的支援，所以，大乾实际上对瑞阳的控制为零。”
这话是章九漪说的，她看向两女：“大乾恐怕也是希望借此机会，将瑞阳彻底纳入大乾版图中......甚至，我们不得不防，他们会先一步下手。”
大乾又不是第一次背刺仙居阁了，若仙居阁真毫无防备地让人进入瑞阳，谁先给谁致命一击，还真说不一定呢！
“那我们可以不打周武吗？”
女孩的问题有些天真。
但章九漪也不会说什么，反而耐心解释：“如果我们不打，以世俗间一贯的传统，猜疑和指责，很快便会指向仙居阁。”
“目前，还不是我们和大乾翻脸的时候。”
这就是仙居阁的困境所在了。
目前唯一的好办法，就只能是事先做好准备，防备剑巍山和大律军队的到来，避免到时候被打的措手不及。
章九漪并没有多待，很快便离开了。
小院中，女孩挠了挠头，她本来就算不上多聪明，自然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
“好了，看把你给愁的，”不过这个时候，凝露却推了推女孩的肩膀，笑着说道：
“情况你也知道了，但我个人觉得，大乾真动手的几率很小。”
为何？
因为大乾经过南溪之战元气大伤，又被周武顺势夺得大乾东北全境，国内不满之声甚嚣尘上，矛盾的种子早已被埋下。
如今大乾需要的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大胜，比如夺回东北境，比如士气如虹地深入周武腹地......
这个时候如果动仙居阁这位盟友，无异于杀鸡取卵，除了能得瑞阳和彻底撕破脸皮，大乾得不到任何好处，甚至可能民怨更深，反而得不偿失！
闻言，女孩呆呆地看向凝露。
“怎么了？我说的有问题？”
凝露一脸疑惑，却见女孩摇了摇头，然后颇为崇拜地说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好聪明！”
凝露说的很有道理！
而不想，凝露听了，却是一头黑线，戳了戳女孩的脸蛋，不满道：
“难道我以前给人的感觉很笨？”
“嗯嗯，以前感觉你和我差不多！”
“......”
这话都说出来了，凝露还能说什么呢？
算了，就这样吧。
凝露摇了摇头，一阵好笑。
可就在这时，女孩又开口了。
“可是，大乾真会这么‘听话’吗？”
猛地，凝露抬起头。
对上的，是女孩清澈灵动的一双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