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欢儿脊梁骨?是因为她特意买了一家人伺候父亲母亲,还是因为买了骡车,父亲母亲以后出门,或是二弟去书院都不再用雇车?
正巧明日欢儿要去王府,我看二弟还是自己去借骡车吧!”
高衍说完,也转身离去。
高曼婷扯着周氏的袖子,指着他的背影抱怨道:“娘,你看高衍他……”
“他怎么?他说的一点没错!别被陆如意那个狐狸精撺掇几句,就当了她的马前卒!这下好了,明日你哥要坐村里的骡车去书院,四周也没一个遮挡,你这是要冻坏他啊!”
周氏的手指都快要戳到高曼婷的额头上了,她阴沉着脸,看向西厢房的方向:“你给我把嘴闭紧了,等吃晚食的时候,我来开口!”
高曼婷清楚,只要事情牵扯到高仲保这个哥哥,自家娘肯定是认真的,连连保证:“知道了知道了。娘,只要我进了燕王府,有我吹枕边风,以后咱们再也不用怕她陆欢了!
到时候哥哥想进燕京城府学,还不是王爷一句话的事!”
周氏幻想着高曼婷描绘出的美好未来,心里就美滋滋的。只是她的美梦并没有做多久。
“什么!她不出来吃饭?曼婷不过说了几句不好听的,她这是给我们脸色看呢!”
高衍顶着周氏的怒视,面无表情说道:“母亲,欢儿是真的身体不适,此时已经躺下了。”
周氏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既然她身子不适,你把请帖交出来,明日让曼婷替她去王府吧!”
“可是请帖上只写了欢儿一人的名字,连我都不能陪着进去,更何况是曼婷了。
您也不怕她这性子,进王府冲撞了贵人!”
“你!”高曼婷指着高衍的鼻子,差点想冲上去打他。
而高衍脸上一副“被我说中了”的表情,更是让周氏的脸面有些过不去。
她不得不放缓语气,和颜悦色地劝说道:“曼婷也不是进去玩的。仲保一直想进府学,却迟迟考不上。你媳妇手上握着燕王府这个门路,也不知道给仲保弄来一个名额,可见她的心不在我们高家。
阿衍,你是我们养大的,和仲保可是情如亲兄弟,你千万别犯傻,帮着陆欢糊弄我们。只有仲保以后高中,我们高家才能真正改换门庭!”
高衍低下头,生怕被他们看清自己眼中的不屑。他们什么时候这样亲密地叫过自己的名字。
不过他不打算给陆欢惹麻烦,只是小声强调道:“可……那个传信的侍卫说了,只邀请了欢儿一人。”
“哎哟!这个死脑筋!”周氏都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对高衍好一些,不然陆欢哪里能逃脱他们的手心!
高仲保没想到周氏竟然存了这个心思,但又不想向高衍低头。
“娘!我不喜欢搞这种歪门邪道!我能靠自己的力量,考进府学的!”
陆如意心中一喜,也劝说道:“燕京城府学算什么,要说我朝最好的书院,大部分都在南方。夫君与其费心考燕京城府学,还不如去考国子监,或是金陵的府学呢!”
周氏冷眼瞪了过去,呵斥道:“金陵金陵,你看我像不像金陵!”
说起金陵,就让周氏想起以前那个骑在她头上的老虔婆,还有那个总是和她不对付的大姑姐。
要不是因为周氏娘家当了个小官,高尚志本身又有缺陷,只怕早就要被休回娘家。哪里能像如今这样,在高家作威作福,高尚志还不敢有半点怨言。
这话却被高仲保听进了心里。但家中的银钱都在娘手中,不到万不得已,或是牵扯到自身前途,只怕娘都不会撒手。
这一顿,可谓吃得各怀心思。倒是没人留意高衍,夹了不少肉菜。
现下高家的食材可都是陆欢花钱,让何娘采买回来的,少吃点都算便宜了外人。
等老夫妻俩丢下饭碗,高衍也溜了。他经过西厢房的烟道旁,还没忘记往里面塞几根大柴,都是昨日买骡车回来时,顺路从燕山山脚下买回来的。
若是换成以前,他肯定舍不得花这些铜钱,但谁让媳妇说得对:他现在手底下可以使唤的人不少,他的时间完全可以用来教村里人烧炭,而不是浪费在砍柴这种人人都能做的事情上。
他一阵风似的钻进了屋子,向陆欢通风报信。
陆欢只感觉一阵冷风钻了进来:“嘶——好冷!你别过来,先去那边暖暖!”
高衍委委屈屈地走到暖炕边,小声抱怨:“媳妇,你要是怕冷,就睡到这暖炕上来,可暖和了!”
陆欢向后院那边使了个眼色:“他们回去了?”
“回去了!放心吧,不会进来的!”
陆欢急忙跳下床,小跑到暖炕边坐下,感觉身下都是热乎乎的。
她脸上一喜:“阿衍,不然我们把暖炕收拾出来,睡暖炕上吧!”
“都听你的!”
高衍心想,不过就是半夜起来加次炭火,也不是多大的事。只要对媳妇身体好,起来加十次都行!
夫妻俩忙活了好一会儿,将床上的铺盖都搬到了暖炕上。
陆欢整个人都缩进了被窝里,发出了幸福的喟叹:“真暖和啊!”
高衍还不曾换洗,没敢坐到陆欢身边,而是搬来一个凳子,坐在炕边,说起刚才发生的事。
“呵,我就知道周氏打的这个主意!”
倒是陆如意的话,让陆欢有些意外,她这么早就开始发力了!
只怕陆欢和燕王府来往频繁,才是最让她顾忌的吧!毕竟陆如意也知道,日后燕王会登上那个宝座。
不管是陆家或是李家,都没能顺利和燕王府搭上关系,陆欢却做成了,怎么能让她不忌惮!
只怕她会想尽办法,劝说高家还有陆家一起去金陵。
劝说高家还算容易,只要周氏还在意高仲保的前程,就不会拒绝。但陆家就不一样了……
陆欢一时陷入了沉思,高衍也没打扰他,而是默默退了出去,打水洗漱去了。
而后院中,陆如意一回房,就攀上了高仲保的腰。
手指在他的喉结处反复摸弹,弄得高仲保心中一片火热。
“你这个要人性命的小妖精!”
“咯咯咯——”陆如意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附在他耳边,“仲保哥哥,你这一去便是一旬。妾身一想到要和你分开这么久,心里就空落落的。”
高仲保托住身后的小人,往床榻那边走去。
“为夫现在便来填满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