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接上回,自那“大秦之梦”的航海计划颁行之后,各地政务院遴选人才之事,便如烈火烹油般兴腾起来。
于大秦历三月六日,许兴虎与吴麟二人,各跨波斯骏马,威风凛凛地点兵出征,那浩浩荡荡之势,仿若长龙蜿蜒,自璀璨山庄逶迤而去。
“嘿嘿!到底是王爷深知我等心思!”许兴虎满脸堆笑,皱纹绽若菊花。
“听闻老哥老当益壮,明年竟还能再添子嗣?”吴麟一脸艳羡之色,探问道。
“呵呵,此乃意外,实非有意为之!”许兴虎尴尬地干笑几声。
吴麟顿时黑线满额,“您这是意外,我连纳两妾,怎就无此机缘?”他望着许兴虎那有子蒙毅之事,心中满是歆羡,甚至萌起重启人生第二春之念。奈何数月过去,直至再度出征,仍抱憾而归。
许兴虎几欲劝慰“命里有时终须有”,话到唇边,又复咽下。
且说居于皇宫万寿宫最高山坡的道姑,抬眸远眺,便瞧见那曲折行军之伍。
“君竟食言!”道姑嗔怒,娇声斥罢,愤然甩动拂尘,径往山下而去。
“我欲面见王爷!”道姑骑乘白马,仿若仙子临尘,飘至璀璨山庄,向值守侍卫言明来意。
“国师请!”最外围侍卫岂敢阻拦。
“国师且留步,王爷正与尤王妃休憩。”国师行至小院,被妙雪与妙溪拦下。
“尤王妃?此乃何人?”道姑满心疑惑,王妃她皆熟知,独未闻此名号。
待瞧了侍卫神色,方恍然大悟。
“非礼勿视!这年少王爷缘何独钟尤虔语这般年长之人?莫非幼时缺爱所致?”国师心下暗自思忖。
国师这一等,便是半日。其间思绪纷纭,几近忘却正事。
“国师寻我何事?”孟虎问道。
待见秦王、尤虔语与李纤簌三人联袂而出,国师惊愕得樱口微张,足可容下一枚鸡蛋。其震惊之态,显是心中臆想了某等骇人之景。
片刻,方自惊惶中回神,肃然道:“王爷曾应允于我,怎可食言?”南雁仙姑道。
“啊?我何时应允,又怎生食言?此从何说起?”孟虎亦被问得一头雾水。
“今日出城之军,究竟何事?请王爷予以解释!”国师道。
“此乃前去镇守孔雀行省与波斯帝国之边境,彼处之人近来举止乖张,不得不预为防范!”孟虎这才恍然,原是为此事而来。初时见其幽怨眼神与莫名质问,还道自己曾对她有过轻薄之诺,而后背信弃义。
“王爷未兴兵戈便好!我之卜卦显示,今年东海之上血气翻涌,王爷务须忍耐,不可于东边兴兵动武!”国师郑重叮嘱,而后告辞离去。
“天色渐晚,不妨留宿于此。”孟虎见国师又欲离去,出言挽留。
岂料,国师闻言,反倒脚下加快了几分。
“你缘何奔逃?我又非虎狼,甚是怪异!”孟虎喃喃自语。
“咯咯咯,竟有王爷留不住之女子?”李纤簌笑道。
“想必是魅力欠缺。”孟虎随口应道。
“此女神秘莫测,实乃危险之人。”李纤簌道。
“因其修无情道之故。”孟虎道。
“爷既知晓?无情道最险之处,在于入世修行起始,会倾心一男子,而后杀之,方能臻于无欲无求之境,此即为大成。故而我言其危险,不愿其靠近王爷!”李纤簌道。
“然此乃歧途,无情道非以杀戮证道,乃是将爱推至极处。爱至深浓,若逢命运无常,挚爱远去,心若死灰,方悟无情真意。恰似沧海桑田,桑田沧海,于爱意巅峰,洞悉世间诸般皆空,心湖无澜,始入无情妙境。”孟虎解释道,此乃前世偶于网络小说所见,觉其有理,遂录之。
“原来如此!沧海桑田!桑田沧海!王爷,我似有所悟!”李纤簌道。
“啊,簌簌莫非暗中修习无情道,意图谋害亲夫?”孟虎佯装惊诧。
“爷,休得胡言!我宁自戕,亦不忍伤您分毫!”李纤簌急道。
“啊,簌簌!我乃戏言,切勿大悲大喜,苏荷医师方有叮嘱。”见李纤簌眼眶泛红,孟虎暗悔失言,恨不得自掴两下。
“放心,爷,我知君胜于自知,爱君甚于自爱。无情道之真谛,非以杀戮证道,乃是将爱臻于化境。然此道为何取名无情,致后人误入歧途?”李纤簌惑然问道。
“或因曾有人以杀所爱而进阶,遂留此捷径,误导后人。谁知究竟?”孟虎言罢,已将李纤簌轻拥至床边。
“王爷,我体弱,不可妄动。”李纤簌警语。
“我自是知晓,不过欲与我爱王妃闲话家常,畅叙幽情,聊聊理想,亦别有情趣。何必纠结无情有情,珍惜当下刹那,便已足矣,何苦自寻烦恼,作茧自缚?”孟虎不愿再论高深修炼哲理,盖因修习无情道者,欲爱而惧爱,不爱难入道,爱则须杀所爱,此等心境,极易陷入抑郁,孟虎故而以为,修炼无情道者,多有偏执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