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几位年轻出息的族人被族老们送来,以家族同兴同旺之名,让曹国公收留他们在府中。
因是打着让传胪调,教的名义送来,曹国公便把人推给顾少晏。
顾少晏这些时日被婚事搅得满脑子浆糊,也没怎么管他们。
结果,几个族人离了家里就如鸟归丛林,自进了京到了国公府,吃得好住的好被下人伺候处处体贴周到,还哪里记得当初进京的初衷。
乐得没人管,在校场上斗起鸡来。
顾少晏回来一看,立刻就炸了。
“给他们收拾行礼,送他们回老家!即刻!”
几个族人见他发火,先是吓得不轻。但也不认为他真能把他们赶出去。结果等各自的行李被丢到脚下,这才慌了神。
“三族兄,我们知错了。”
“是啊少晏,是我们不对,请你饶过我们这一回。”
几人就差上去抱他大腿了。
顾少晏不为所动,就要让人去拖他们离开。
动作闹得太大,把老夫人和国公夫人都惊动了,一边安抚,一边让人去喊国公爷。
曹国公一听三公子才回府,就命人赶几个族人出门。一边骂逆子让他操不完的心,一边把人都叫到大堂。
很快,家里的主子们都到了。
待了解完情况,曹国公沉默了。
逆子也不骂了,他也瞧不上年轻一辈只知斗鸡走狗,不干正事。
世子顾少扬见几个族人磕头认错,心软,帮着劝了起来。
“三弟,且饶过他们这一回吧,他们应该是知错了。”到底是族老送来的人,家族兴旺也不能只看他们一门。
顾少遥一向与他不对付,听完反驳:“有一就有二,世子你这是在纵容他们。”
虽然他也看不惯顾少晏,但他和老三是一家兄弟,这几个族人,凭什么在自家白吃白住?还领一份月银?
看向曹国公的眼神里都是埋怨,“都是父亲助长了他们的劣根。”
“这怎么怪我!”曹国公一脸懵。
“当然要怪父亲。若不是父亲好吃好喝让人伺候他们,又给他们发月银,才让他们不思上进,天天只想着斗鸡走狗。”
曹国公摸了摸鼻子,他待族人好还错了?
几个年轻族人对视一眼,很是知机,纷纷请罪。
“国公爷,我们不要月银了。来时家中都给了银子,族中也有贴补。只求国公爷和三公子看在都是一族骨肉的份上,莫要赶我们出去。”
本是奔着前程而来,若被赶回老家,依附国公府不成,族人如何看他们?将来如何在族中立足?
痛哭流涕,争着说不敢再犯之类的话。
国公夫人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她倒是想把他们赶出去,这几个人天天在府里闲逛,带得少增、少留都惫懒了。还跟着玩了一两场斗鸡。
但也知国公爷不会赶他们走,遂没有开口当坏人。
老夫人和曹国公对视一眼,“罢了罢了,既然知错,以后就改了吧,莫要辜负族老和族人的信任。只是下回再犯,定要逐你们出府的。”
“是是,多谢国公爷,多谢老夫人。”
几人连连保证,又对顾少晏道:“以后还请三公子多多监督,我等一定好好跟着三公子学本事。”
顾少晏斜了他们一眼,不置可否。
顾少遥见他又出了一回风头,这些日子府里也都是为他的婚事奔忙,媒人日日登门不断,见不得他得了重视。
“三弟怎么调去守东华门了?可是犯了什么错?”
曹国公也看了过来,“你犯错了?”
痛心疾首,“虽是外班侍卫,但守正宫门是多么清贵的差事,哪一个侍卫皇上不了如指掌?你怎就把差事丢了!究竟犯了何错?”
见大伙都看向自己,一副自己犯了大错的样子,顾少晏被压下的心火又起。
“父亲从哪里听说我犯错了?是顾少遥说的吗!”
“顾少遥顾少遥,他是你大哥!你连名带姓喊他,可有当他是兄长?”曹国公忍不住斥道。
顾少遥被父亲维护,忍不住冲顾少晏得意地看了过来。
顾少晏只淡淡撇了他一眼,看第二眼都懒。
曹国公见不得他这样散漫的态度,“如今你在宫里当差,合该谨言慎行,需知身后有家有族,也莫负了皇恩。”
“是啊三弟,父亲这都是为你好,你若出了事,不止你自己,全家都要跟着受过。”
顾少遥不放过一个打击他的机会。
“莫不是你做了什么遭皇上厌弃了?”曹国公坐不住了。
顾少晏不打算再坐在这里听他们讨伐自己,起身要走。
又看向四老爷,“四叔,我听吏部一位大人说,似乎想让你外任,你若得空可以打听一下。”
顾四老爷本来安静坐在那里,对族人有他大哥操心,轮不到。对大房父子的眉眼官司,也不打算掺和。
结果这三侄子就说到自己。
惊得站起,“少晏,这事可当真?你真有听到四叔要外放?”
“虚实不知,四叔自行打探去。”
径直走了。
顾四老爷惊喜交加,他不过是户部一个六品主事,现在要外放?京官外放,至少会擢升一级,那他岂不是一跃上了五品?
五品可是当官的一大门坎。
四老爷心跳得差点蹦出来,小跑着出了大堂。四房妻妾子女也跟着跑了,面露惊喜。
顾少遥望了曹国公一眼,曹国公又望向自个老母亲。
“母亲?”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难道少晏没有惹皇上不快?
很快四老爷就打探回来,从吏部那边得的确切消息,他升任正五品,外放西南建安府通判。
一家人喜得差点连夜开门宴客。
等勋贵们得知曹国公府四老爷得了好差事,背后的议论也少了。看来皇上并没有学先帝,要拿勋贵开刀,没有弃用勋贵。
四房如何庆祝,顾少晏不管。
几个族人从此成了他的责任。
每天鸡未鸣他就让人把几个族人薅起来练习武艺,白天又拘着他们在房里看兵书,傍晚等他回来,又狠狠操练他们。
几个族人被他训得嗷嗷叫,但也不敢叫苦叫累。
不出半月,倒也有模有样起来。
而另一边,平阳王妃让人暗地里查的事情也有了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