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鲜血喷射了两三米的范围,那个金属柱子和钢化玻璃的容器也被洒满,上面的指纹锁粘着星星点点的热血。
“罗森医生”撕掉脸上的皮肉,下面是一张年轻的脸。
赵休。
他看了看手上副官的脸皮,这黑色的皮肤和黑池有些相似。
赵休今夜有很多张脸,但地上的副官却连唯一的一张也失去了,此刻他只剩下血肉模糊的脸庞和喷着鲜血的脖颈。
一股一股就像地上的泉眼。
赵休戴上副官的皮肉,他换了双方的衣服,然后又割下副官的几根手指。
无脸副官的生命非常顽强,他此刻还没有死透,但遭逢重创的脖子说不了话,他只能用眼睛珠子死死的盯着“副官”自己。
黑皮肤副官摇摇头,继而把罗森医生的脸皮贴到他那血肉模糊的脸上。
好歹在死的时候给他一张脸吧!
做完这一切,副官擦掉钢柱上的鲜血,然后用副官的手指一根根的试着。
食指轻按,咔嚓一声,指纹锁的玻璃容器被弹开。
云雾小鼎就在眼前。
影子伸过去将它拿出来。
紫铜的色泽,轻若无物,仔细看去它不是金属的,手感的重量也不对。
但灰雾世界换来的东西都是这样。
雾诡骨鼎:鼎开,可散千丈白雾,模糊虚幻现实。鼎闭,白雾化寒霜,掠夺万物阳寿——雾诡在等待复活。
副官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小鼎。
雾诡骨鼎!
又是这个雾诡,这是他第二次看到这个名字了。
赵休刚刚来到衫县时,硬币换的死雾得到了影魔形态,当时就说死雾会孵化出雾诡。
现在这个顶又是雾诡的骨打造的。
鼎闭,白雾化寒霜,掠夺万物阳寿——雾诡在等待复活。
白雾化寒霜,掠夺阳寿,雾诡复活!
副官皱起眉头,衫县这些日子愈发寒冷,很多人都说北方的冬天也不该这么冷的。
难道桥南的天气和近些日子的白雾都有关系吗?
掠夺阳寿?那在这寒冬腊月死去的人,是否都算是被掠夺走了阳寿?
张老头的死是自然死亡还是说合这鼎中的白雾有关系。
黑皮副官皱起眉头,这个东西属于战略级的宝物,但也足够诡异了。
赵休在吞掉死雾时,曾经有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他,那个眼睛是不是雾诡之类的东西?
总觉得这个东西是个要命的玩意。
副官收起骨鼎,转身走了出去,地上的罗医生瞪着大眼,他脖子上的血已经停止了流动。
黑皮副官神色匆匆,一把推开水泥地堡的房门,径直朝着军事厂房外疾步而去。
四周严阵以待的士兵见他这般模样,虽不明就里,但也无人阻拦。
瞧着副官那一脸焦急的神情,显然是有重大事情发生。部分士兵欲上前探询,却被他不耐烦地挥手驱退。
煤厂内雪花纷纷扬扬,副官一头钻进汽车,扬尘而去,沿途执勤士兵皆肃然敬礼。
他这张脸比李仁有用多了。
汽车大灯如炬,刺破深邃夜幕与细密雪幕,强烈的光线所及之处,黑夜仿若遁形,可车轮驶过,道路旋即又被黑暗吞噬。
已经凌晨四点了,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就在副官行车数分钟,即将驶离军营之际。
呜!呜!
尖锐的警报声骤然划破夜空!
刹那间,无数灯光齐亮,原本静谧的煤厂军营瞬间被激活。
水泥道路迅速被封锁,地钉被一一布设在路面,士兵们持枪就位,探照灯的强光将每条道路都照得亮如白昼。
副官无奈地踩下刹车,前方有人将他的去路截断,此刻,即便是他这张脸也失去了效用。
武装直升机的主旋翼与尾桨呼啸作响,如狂风席卷夜空,所过之处,风压剧增,雪花被搅得四处纷飞。
一辆辆装甲车鱼贯驶出,士兵们从营房内蜂拥而出,纷纷端枪警戒。
拦住副官的那队士兵,像是接到了紧急指令的电话,他们神色冷峻地注视着眼前这位长官,既不敢擅自放行,也未敢贸然动武。
副官一步步向着这拦路的五名士兵走去。
“高副官,停止,原地待命!”
几名士兵大声喝止。
影魔形态只能持续一分钟,从这里逃出煤厂是够了,但后面估计也跑不过直升机。
应该是出现意外了,被发现了吗?但这张脸应该没有问题才对。
黑皮肤副官停在五名军人面前,此时他来时的方向再度有数辆军车开过来。
伴随着橡胶轮胎的刹车声,强烈的军车大灯划破夜空。
一队士兵和几个人迅速靠过来。
为首的是两个人,一个是他那夜所见的贺公子,一个....罗森医生?!
这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冷峻的光芒,他作风硬朗的就像厂房里的军人,而不是医生。
黑皮副官皱眉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罗森医生”心有余悸的看着“黑皮副官”,他手中举着一把手枪。
率先说话的却是赵休认识的贺凤鸣。
“怎么称呼?副官先生,先允许我这么称呼你。”
这人身上穿着黑色的军服,英俊冷冽的脸上同样面无表情,他这次没有戴眼镜,双眼锐利的如同鹰隼。
黑皮副官看着黑洞洞的枪眼,周围是十几辆军车上百名士兵,头上是巡逻的武装直升机,探照灯把他遮盖的无所遁形。
“贺先生,深夜打扰实属无奈,可以叫我影魔!”
黑皮肤副官没有遮掩的意思,他是不是真的对方几句话便能问出来,依然顶着这张脸皮只是担心赵休的身份暴露。
或者说这也不重要了,脸而已,对现在的他来说脸已经没有真假之分了,关键是如何离开这个军营。
“不好意思,贺先生,能问一下吗?这位罗森医生是谁?”
黑皮副官指着死而复生的罗医生。
贺凤鸣笑了一下,他满头碎发被大雪覆盖,和那冰冷的表情相得益彰,而赵休同样也是面色平静,千军万马之中没有半分胆怯。
罗森医生取出一管红色液体,正是之前在灰雾中狗头人藏獒黄铜杯中的液体。
“龙血!所以我没死。”
说着,他拉下脖颈间的衣领,那道巨大豁口正是赵休利爪割断的脖子。
他已经愈合了,只是那个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影魔先生,请把你拿走的东西还给我!接下来是做朋友还是做阶下囚,你自己选。”
贺凤鸣排众而出,他伸出胳膊,掌上雷光闪耀。
而副官身后的车上,一丝丝白雾在这灯光强烈的夜晚,没人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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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有位兄弟叫我开个群,哼,我才不开呢,省的你们有地方骂我。
想骂,骂赵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