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分寸感
作者:憋憋   死遁后,正道主角不干了最新章节     
    云兴言见他满脸不悦,劝道:“其实你何必这么着急走呢?”

    端木逝:“今天走或是明天遁又有何区别?”

    云兴言:“自然是有区别的,他将涅盘丹赠予你,即使你归还了丹药,他也已经在你身上种下了‘因’,而你没有以‘果’回报,终有一天还是要回来。”

    “不如随了他的意,看他要做什么,再加以回报,事后你再看看是走是留?”

    端木逝:“就怕他要的东西我给不起。”

    云兴言:“怎么会呢?今日给不起,明日试试,又或者时间长了,他要的东西也变简单了。”

    云兴言果然儒雅,即使对待外人也愿意跟他坐下来,和颜悦色地谈心,不愧是玄岚宗弟子的好榜样。如果他不是被定住的话,他可能还真蛮享受听云兴言讲话的。

    沉默了会儿,诗殃似乎又被说动,回道:“好吧。你说得对,我不跑了,给我解开吧。”

    真诚、无辜的狐狸眼闪着星光,云兴言见他神色果然给他解了定身术。

    诗殃这才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活动活动手腕,余光看见云兴言又给宗门弟子回复讯息无暇他顾,当即一个箭步飞窜而出!

    留个der——

    “啪!!!”

    出师未捷身先死,诗殃一个脚软又一次脸着地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连云兴言也没料到,此人如此“狡猾(脚滑)”,竟然趁他不备脚底抹油。

    云兴言:“……”

    这一摔,端木逝又一次晕了过去,他的身体承受不住他自己这样造作,特别是情绪激动或者突然发难的时候,容易充血晕厥。

    晕了好,晕了安分一点。

    云兴言将人抬了起来,仔细探了探他的伤势,应该没有大碍便随意将人扶正坐在一边大树底下。

    阳光被树叶切割成棱角分明的数道光斑,随机铺撒在男人周身,耳侧柳叶发饰也闪着奇异生机。

    闭着眼睛的模样倒遮掩了狡诈,显得乖巧许多。

    不得不说,他的确有令人“见色起意”的资本,整张脸五官端正柔和,完全没有一点攻击性,眉毛细长,与发色相似的素淡,眼皮薄而粉,外眼角上翘,鼻梁小巧翘挺,双唇颜色也比常人更清浅一些。

    只要他一扬眉,便让人无端生出许保护欲。

    *

    等诗殃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夜色已晚,自己也已经不在古墓宗大殿外的平地上。

    四周是装饰古朴的客栈房内,恍惚间他有一种回到了这个身份刚去世时,第一次从床上爬起的感觉,床头旁边坐着闭目养神的苍亦初,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我这次睡了多久?”他问系统。

    系统道:“三天。”

    真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又一遭。

    “咳咳!咳咳咳——”

    只要他呼吸节律稍微深一点,就会引起一阵无止境的咳嗽,好像有根羽毛不断搔刮着他的咽喉深处。

    难受得很。

    苍亦初自然早已被他这止不住的咳嗽声吵醒,将他扶了起来递上一杯温水。

    诗殃接过狠狠灌进去才稍微好受些。

    喝完才意识到,为什么大晚上的他手边会有一杯温水?

    “多谢。”有气无力。

    “嗯。”

    诗殃听不出苍亦初现在什么心情,根据系统提示,尉迟隐和汲芮芮那边已经安全并且留宿在隔壁,自己仍旧睡在苍亦初的房间,日夜被此人盯着。

    诗殃伸手在自己脖颈上拂过,湿汗粘稠,好不爽利,而且胸前有张厚厚的绷带绑着,里面传来暗暗药草香。

    果然尉迟在身边,就是个随身“小医仙”,诗殃对自己那个分身非常满意。

    “苍亦初。”端木逝曲着腿,半张脸埋在臂弯里,闷闷道:“我想洗个澡。”

    苍亦初声线低沉平淡:“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合碰水,等好些了……”

    “我现在就要。还要热水,最好是温泉。”

    来吧,审判我吧。

    我就是个不知好歹的麻烦精。

    快点认清现实跟我分道扬镳,什么因果,我端木逝死了一切尘缘都将跟着肉体离开世界。

    “温泉没有。我可以叫师兄给你弄点热水,你在这等着。”说着他还真就出门敲响了云兴言的房间。

    云兴言也是有求必应的,很快苍亦初果然将那张熟悉的浴桶从乾坤袋中取了出来,放在房间中央……

    就着月光,诗殃清晰地看见苍亦初手中无限玉瓶内盛满了温水,正源源不断往外冒着热气,很快整个房间都跟着氤氲了起来。

    还以为这浴桶是苍亦初给尉迟隐专属的呢,没想到他一个片面之缘的人也能随意取用。

    解了衣服,端木逝几乎整个上半身都被绷带缠绕,严严实实的宛如一件小背心。

    不等苍亦初制止便自顾自将这件“小背心”拆了。

    苍亦初没有说话,看他慢条斯理的动作反而稍显趣味,注满浴桶试了试水温,便收了玉瓶抱臂站在一边。

    快要拆完了,诗殃见他还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你怎么……”

    还不回避?以前跟尉迟隐在一起时苍亦初多有分寸感?现在是更瞎了吗?看不见他眼中的不耐和厌烦吗?

    “怎么?”

    算了,没什么好追究的,都是男人,而且他昏迷几次估计早就已经什么都已经不剩了。

    拆了缎带露出胸前皮肤,正中心脏的地方草药除去,上面的皮肤新长出来了一片拳头大的红粉表皮,仿佛一戳就能破。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穿心而过,背面也有同样的皮肤,端木逝缓步来到浴桶前,试了试水温,顺着小台阶便跨了进去。

    正好此时面对着窗台月光,苍亦初站在他不远处的身后。

    清晰地看见他发顶与脸颊都被银白月光照得清亮,低眸时泛着无端孤寂。

    蒲公英做的男人,风一吹就要散。

    短发才及锁骨,落在肩头根本什么也挡不住。

    头上还戴着苍亦初送的发饰,顺着脊椎而下,苍亦初眸光微闪,心脏对应的背部,新长出来的皮肉上——

    有一枚鲜艳的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