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标把咖啡端了上来,放下后就站在了林清韵的旁边。
沈听榆端起来喝了一口,表情恢复了淡然,“那么我想请问,小姨你衡量够不够格的指标是什么?”
说到这个,林清韵仿佛来了兴致,身子都坐直了些。
她说:“m国总统的女儿叫伊登,当初在一场晚宴上,她直接对我们家阿渊一见钟情了。”
“网上随处可见她的信息,你可以去了解一下她。”
沈听榆的唇不自觉地抿了抿,这可是妥妥的下马威啊!
林清韵说起这位叫伊登的女孩时,眼里都是欣赏,这不是摆明了想让她难受,然后知难而退吗?
毕竟总统的女儿,不用想都知道会有多优秀。
沈听榆勾了勾唇,“在m国的时候啊,那时阿渊还不认识我呢,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那这位伊登小姐在这期间怎么没能俘获阿渊的心呢?”
“沈听榆,你这是在沾沾自喜吗?”
“你和我提这位伊登小姐,不就是想让我难堪、给我下马威吗?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子我就会自卑,然后对自己、对阿渊失去信心?”
林清韵不悦地看着她。
沈听榆嘴角的弧度收了些,“小姨,我想你是算错我的性格了。”
“哦?”
“我不是依附于阿渊而生的娇娇女,不管他的身边会出现多少女人,那些女人会有多好、多优秀,我都不会在争风吃醋中产生自卑的心理,因为我坚信,他喜欢的只是我。”
沈听榆继续道:“相爱这种事,向来讲究的都不是什么资格,而是一种感觉,阿渊和我在一起是开心的,至少比以前开心,这就是我的自信来源。”
“呵!”林清韵冷笑一声,“相爱?他身上背负着我林家的血海深仇,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却不愿意为他稍微委屈一下你自己,为了你那所谓的梦想,他连仇都不报了,九泉之下,你敢去见他的母亲吗?”
她越说越激动,眼眶都红了。
对于沈听榆的出现,她怨恨到了极致。
沈听榆端起咖啡猛地喝了一大口,咖啡是无糖的,蔓延在味蕾之上的全是苦味。
“如果你这样说的话,那么我请问,阿渊在外受尽苦楚的时候,他的母亲在哪?你又在哪?”
林清韵:“他的母亲当时已经去世了,我……我当时没找到他。”
“所以你们这群林家人,除了母亲给予了他生命,你们还给过他什么?”
“你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给予了生命这样的事还不够大吗?”林清韵很激动,声音很响,回荡在沈听榆的耳朵里。
沈听榆却委屈的红了眼眶,她替阿渊感到不值。
“如果他能预知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会吃那么多的苦,你觉得他愿意来吗?”
林清韵明显愣了一下。
沈听榆说:“我和他有过一段近乎一样的经历,就是我们都是少时被拐,估计拐我们的还是同一伙人,因为小的时候,我们还在一个贫瘠的小镇里见过面。”
林清韵明显不知道这回事儿,抬起眼帘看着她。
沈听榆的眼眶很红,里面瞬间蓄满了泪,“那个时候,他和一些濒死的动物都被关在笼子里,那个味道,我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说是死亡的味道吧,它又更像是绝望。”
林清韵眼里也浮现出了心疼,她找到渊儿的时候,他已经在阿墨尔了,在这之前的事情,她没法详细调查。
所以对沈听榆说的这一段过去,她并不知情。
沈听榆把这一段和厉璟渊的旧缘都告知了林清韵。
林清韵的情绪被慢慢抚平了,脸上只剩下懊悔和自责。
故事说完后,沈听榆才继续道:“我并不反对他为妈妈、还有外公外婆复仇,但是我不喜欢你强迫他成为一个杀人犯,厉凌州很该死,但杀他的人不能是阿渊。”
“他受过的苦,已经够多了,你不心疼他,我心疼。”
“算我求你,别逼他,他不欠任何人的,若当真要论的话,是你们欠他的。”
沈听榆的眼泪比林清韵还要先掉下来。
就连一旁的谢标都有些动容了。
但林清韵只是动容了一刻,她擦掉脸颊上的泪,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恕我并不能同你共情。”
沈听榆从她的表情中看到了另外一丝情绪,她脸上瞬间浮现出了不可置信,“所以你不止是恨厉凌州,你还恨阿渊是吗?”
“我不应该恨他吗?他身上可是流着厉凌州一半的血!”
“你难道不觉得,他和他爸一样冷血吗?我养了他这么些年,他竟然被你一个狐狸精轻而易举地就勾走了魂,这不是冷血是什么?”
沈听榆心里升起了一股火,直接不客气地冷嘲道:“你在自我感动什么?”
“他和你感情不深不是正常的吗?你自己怎么不想想看,你是怎么对他的?你以为你对他的讨厌他会看不出来吗?傻子才会对你这样的人付出真心。”
林清韵也怒了,“沈听榆,别以为我给你几分薄面你就可以蹬鼻子上眼了。”
“你什么时候给过我薄面?你在这里和我谈话,不就是想要劝我知难而退吗?这样还给你省了不少麻烦。”
林清韵嗤笑一声,站了起来,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沈听榆道:“如果我不给你薄面的话,你根本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和我说话。”
“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你,然后嫁祸给厉凌州,到时候以厉璟渊的性格,就算和厉凌州同归于尽,他也在所不惜。”
不仅沈听榆被惊到了,就连谢标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姨,他好像有点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
他印象里的小姨不是这样的,至少,她真的挺关心厉少爷的。
林清韵把手撑在桌子上,上半身逼近沈听榆,带来的压迫感十分巨大。
她说:“希望你不要逼得我走这一步棋。”
沈听榆眼带怒意地看着她,气势上竟一点都没有败下阵来,“你真是疯的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