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赵轩密见林如海
作者:坐在车里喝酒   红楼两小无猜玉轩情最新章节     
    金陵城中近来波谲云诡,诸多隐秘之事暗流涌动,可这一切,远在扬州的赵轩自是全然不知。此刻的他,只着一袭样式普通却用料上乘的锦袍,身姿挺拔,气宇不凡,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沉稳气场。身旁跟着林全、赵广二人,三人就静静伫立在扬州巡盐御史府的门口。

    这巡盐御史府朱门紧闭,透着一股威严的静谧,门上牌匾的烫金大字在日光下闪烁,仿佛无声诉说着往昔的权势。而与之相隔一段距离的扬州城外,四千特战队仿若隐匿于暗处的猎豹,蓄势待发,由沉稳干练的赵鸣率领着,全员静默无声,隐没在山林荒野间,只等一声令下。

    “林全,”赵轩抬眸,目光落在身旁之人身上,轻声开口说道,“你现下即刻去找林忠,我们便在这附近的茶楼等你。”说话间,他已抬脚朝着街边一家茶香袅袅的茶楼走去,举手投足尽显从容。

    “是,少爷。”林全领命,抱拳行了一礼,脚下步伐加快,迅速没入往来的人群,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待林全离去,赵广眉头紧锁,满脸忧色凑近赵轩,低声说道:“少爷,咱们此番没在金陵现身,依照那些江南官员的精明与眼线,想必这会儿已经猜到咱们是在暗察了。他们平日里勾连甚密、官官相护,在这江南地界织就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势力盘根错节,如同铁板一块。眼下知晓咱们动静,会不会……暗中谋划,给咱们使绊子啊?”

    赵轩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热茶,茶香在舌尖散开,他神色未变,镇定自若道:“他们狗急跳墙才好呢,不逼一逼,哪能让他们露出马脚?咱们此番前来,为的就是揪出税银失踪的线索,可这江南官场抱团太紧,水泼不进,若不让他们自乱阵脚、漏点破绽出来,咱们简直是大海捞针,根本无从下手。”说罢,他又缓缓饮了一口茶,似是想起什么,微微勾唇,接着道:“再则,我那岳父可不是一般人,早早便差人给我送了密信,特意叮嘱让我暗中奔赴扬州,想必心中已有几分线索,咱们只管按计行事便是。”

    茶雾升腾,模糊了赵轩的眉眼,却掩不住眸底那一抹笃定的光亮。

    很快,林全便脚步匆匆地返了回来,他身旁,林家的管家林忠亦是神色焦急,一路脚步匆匆相随。林忠身形瘦削,却透着股干练劲儿,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痕迹,此时眉眼间满是焦急与期待,仿若盼到救星一般。待瞧见坐在茶楼雅座的赵轩,林忠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眼眸也跟着亮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激动道:“轩少爷,您可算来了!”

    赵轩闻声起身,微微抬手,示意林忠不必多礼,脸上挂着温和笑意,和声问道:“林管家不必多礼,姨夫近来可好?”原来,赵嫣与贾敏向来姐妹相称,林黛玉平日里唤赵嫣作姨母,这般算来,赵轩自是称林如海为姨父。

    林忠先是恭敬地欠了欠身,才缓缓开口:“老爷安好,只是前些时日税银被劫,那可是老爷心头一块巨石呐。打那之后,老爷便一直忧心忡忡,夜里翻来覆去难以安睡,精神头大不如前。如今可算把您盼来了,有您相助,老爷的心也就能安定下来了。”言语间,林忠抬眼细细打量着赵轩,目光里满是赞许与信赖,在他眼中,这可是自家的姑爷,年纪轻轻就已声名在外、年少有为,此次定能帮林家解了燃眉之急。

    “想来税银被劫一事,你跟随在姨父身边,应该知道姨父有何线索,说来听听。”赵轩说道。

    “想来税银被劫一事,你跟随在姨父身边,应该知道姨父有何线索,说来听听。”赵轩说道。

    林忠闻言,赶忙凑近几步,微微弓着身子,目光警惕地扫了扫四周,确定无人偷听后,才压低声音说道:“轩少爷,不瞒您说,自打税银出了事,老爷便差我多留几个心眼。我琢磨着,平日里跟盐税挂钩、在扬州城手眼通天的,非甑家莫属;再有就是那临安侯张广,仗着祖上功勋,在这江南之地肆意插手诸多营生,行事向来高调,不能不防。”

    赵轩微微颔首,神色凝重,示意林忠接着讲。林忠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这数月来,我一直暗中派了得力的小厮盯着甑家。以往他家商船往来,走的都是固定航道,载货卸货都有定规,可打从税银被劫后,那些商船跟中了邪似的,航线七扭八歪,专挑偏僻水路走,还常常趁着夜色偷偷装卸货,行事极为反常。码头上的管事,往日见人三分笑,如今却整日紧绷着脸,稍有风吹草动就神色慌张。”

    “还有那临安侯张广,”林忠说到此处,眉头拧成个“川”字,“以往他在扬州城里花天酒地,隔三差五宴请宾客,宴会上高谈阔论,生怕旁人不知他的威风。可现今呢,大门紧闭,谢绝访客,连日常出门遛鸟闲逛的消遣都免了。侯府的下人们进出采买,也都畏畏缩缩的,话都不敢多说半句,全然没了往日的张狂做派。而且,近日来,张广长宿在军营之中,那扬州大营更是戒备森严,同战时一般。”

    赵轩手指轻叩桌面,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如此反常,定有猫腻。林管家,盯紧了,一丝一毫动静都别放过。这二人,一个富甲一方,一个权势滔天,若真和税银被劫一事有关,背后牵扯的怕不止是几条商路、几桩生意,说不得是搅乱江南官场、商界的大暗局。”

    “少爷放心,我那几个手下都是机灵的,盯梢时绝不会露马脚。”林忠拍着胸脯保证道。

    赵轩略一沉思,起身踱步:“光盯着还不够,赵广你抽调人手,同林忠一起,我要知道甑家货船究竟运了什么东西,运往了何处。”赵广连连点头,心下对赵轩的果决更为钦佩,只等即刻回去依计行事。

    “林管家,我想见见姨父,你安排一下吧。”赵轩安排完赵广,对林忠说道。

    林忠连忙应下,微微躬身,脸上满是恭谨:“少爷放心,小的这就回去安排,定挑个隐秘妥当的时机,保准不让旁人知晓。老爷这些日子也念叨着您呢,见您来了,一准儿欣慰。”说罢,林忠抬眼,目光里透着股干练劲儿,又细细补充道:“巡盐御史府守卫森严,少爷您身份贵重,虽说眼下暗处行事,可安全上绝不能含糊,等下随我从府后角门入,避开众人耳目。”

    赵轩微微点头,以示知晓。林忠不敢耽搁,先行一步匆匆回府打点。一路上,他脑子飞速转着,思量着如何清退周边值守的家丁,把赵轩引入书房又不惹人起疑。到了府中,林忠有条不紊地指挥起来,支开了角门值守的几个小厮,悄声叮嘱几句,又佯装若无其事地巡查了一番周边。

    待诸事安排妥当,林忠折返茶楼,弓着身对赵轩轻声道:“少爷,都准备好了,请随我来。”赵轩带着赵广稳步跟上,三人沿着幽静小巷行至御史府后角门。入府后,一路避开主道,穿过几重幽静庭院,最终在书房门口停下。林忠轻叩门扉,低声通禀:“老爷,轩少爷来了。”

    林如海此刻正坐在书房的雕花梨木桌前,眉头紧锁,手中紧攥着今日御史府下兵卒呈上来的探查消息。那纸张被他揉得微微发皱,他满心期许能从中觅得税银被劫的关键线索,可目光扫过之处,皆是些不痛不痒、毫无价值的琐碎见闻,通篇废话连篇。恼火如潮水,在他胸腔内汹涌翻涌,脸色也愈发阴沉。

    恰在这时,林忠的通禀声仿若一阵清风,吹散了些许他心头的郁气。原本紧蹙的眉头瞬间松开,眼中的恼意也消散得一干二净,脸上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止不住泛起的笑容,眉眼间满是真切的欣喜与期待。他几步上前,亲手打开书房那扇厚重的门,一眼便瞧见了静静站在门外、身姿挺拔的赵轩。

    “轩哥儿,快进来。”林如海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侧身相让,那语调里是藏不住的亲昵与器重,仿佛赵轩的到来,让这压抑许久、愁云密布的书房瞬间有了光亮,也让他在税银迷案的困局里,寻到了久违的安心。

    赵轩快步走进书房,林如海反手掩上房门,屋内茶香袅袅,却掩不住凝重气氛。待赵轩落了座,林如海才缓缓开口,神情严肃:“轩哥儿,你来了就好,这税银被劫,可把我愁坏了!我多方探查,线索是断了又续、续了又断。刚林忠跟你提过甑家吧?他们家,疑点重重。”

    林如海踱步到桌旁,铺开一张泛黄水路图,手指重重戳向普陀山方位:“我手下留意多日了,甑家那些商船,往日跑的是南北盐货、丝绸瓷器的大宗买卖,航线都熟络得很。可打税银一出事,怪了!大都改了去向,一艘艘跟约好了似的,直奔普陀山。”

    赵轩目光紧锁地图,神色冷峻:“普陀山?佛门净地,平日里香客往来、供奉不少,商船频繁停靠,着实反常。姨父,可知船上所载何物?”

    林如海眉间褶皱更深,摇头叹道:“问题就出在这儿!我派人佯装香客凑近查看,可那些箱子封得严实,船员看守森严,稍有风吹草动就警觉非常。只隐约瞧见,卸货时箱子分量不轻,绝不是寻常供品。有一回,手下刚想细探,差点被他们的护卫当贼拿下,吃了好大苦头才脱身。”

    赵轩沉思片刻,抬眼问道:“甑家与普陀山寺庙可有渊源?这大批货物运去,寺庙总不能无故收纳。”

    林如海坐回椅中,揉着太阳穴:“渊源倒没查出几分,只听闻甑家近些年常给普陀山捐香火钱,出手阔绰。可捐钱是明面善事,暗地运货,还如此诡秘,必没安好心。我琢磨,要么是借着供奉名头,藏私违禁;要么,普陀山背后有人撑腰,帮着窝藏劫来的税银,做中转、销赃的勾当。”

    赵轩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丝决然:“姨父,不管藏着什么猫腻,既然寻到这可疑线头,就不能放过。我带了些人手来,让他们乔装潜去普陀山摸摸底,从码头苦力、周边渔夫那儿套套话,总能撬出真相。”

    林如海眼中燃起希望,拍了拍赵轩肩膀:“有你这话,我安心不少。此事棘手,你行事千万小心,那普陀山如今鱼龙混杂,盯着的可不止咱们。稍有不慎,打草惊蛇,再揪线索就难了。”说罢,两人又凑近地图,低声商讨起后续查探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