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质?
谢丞骞沉着面容。
嫁入王府于她而言,这么勉强?
宋曦晚冷若寒潭的眸色直直盯着他,等待答复。
静默片刻。
谢丞骞到底先缓了态度,“你先回去吧。”
宋曦晚攥紧掌心,试图再跟谢丞骞谈这一桩交易。
谢丞骞却像是看穿她的心思,沉冷嗓音又起。
“宋家,不会有事的。”
宋曦晚心中有一丝松动。
她可以信他吗?
“王爷打算怎么做?”
“想要保住宋家,需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谢丞骞面色尽是冷然。
宋曦晚心神微震。
怎么掌握?
谢丞骞道:“近日你怕是会不安全,你随我回王府,耐心等候。”
什么?
回王府?
宋曦晚下意识想要拒绝,她对那个地方有无比深的阴影,可她没有选择。
谢丞骞心中微沉。
“如果你不愿意,我让木云另外安排住处。”
“不用了。”
宋曦晚让秋竹收拾好东西,上了谢丞骞的马车,前往暄王府。
秋竹都被吓懵了。
但想想要是暄王肯收留姑娘,那旁人想找到姑娘也难。
宋曦晚心情复杂。
她连云鹤书院的门都没踏进去,如今竟先要迈进暄王府这大门!
谢丞骞提前回上京城了,留了木云在她身边。
宋曦晚,“他腿不是还受伤吗?怎么能骑马?”
木云支支吾吾回答:“王爷武功高强,没事的。”
这几日他贴身伺候王爷,发现王爷的腿似乎没有许神医说的那么严重啊,他问了一嘴就喜提罚练功。
不敢问,根本不敢问。
宋曦晚,“许神医都说要好好休养,万一留下隐患怎么办?”
这伤是因她而起的,宋曦晚没办法做到置之不理。
木云知道要是惹得宋姑娘不高兴,等王爷回来后就不是罚练功这么简单。
“有暗卫跟着的,王爷自有分寸。”
宋曦晚声音极凉,“那出事的时候暗卫都在何处?”
木云:“……”
宋曦晚心中浮起一股烦躁,挥挥手把木云打发走,独自坐在马车里梳理最近的事情。
大哥和阿爹接连出事,背后推手多半是谢羌和申贵妃。
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们拉下马!
可这谈何容易?
宋曦晚把木云唤来,“你让人送去安南城,交到一个叫秦老的人手上。”
木云噎住,只得离开。
秋竹忍不住问:“姑娘,这秦老是谁啊?”
“一个故人。”
宋曦晚低声呢喃。
申贵妃曾经有过婚约之人,为了进宫就毁了秦家,甚至还下毒让秦明琛失明,最后沦落在街头乞讨。
宋曦晚在安南城时跟他相处过,那时只当这个老乞丐风言风语。
可万一呢?
回到上京城,宋曦晚还是按捺不住,低调回宋府见阿爹阿娘。
好在守卫不算森严,她三两下就翻进墙内,一路来到阿爹阿娘的院子。
近了,便听到阿娘的咳嗽声。
宋曦晚心骤然揪紧,想要进去时发现整个屋子很不对劲,极其森凉。
如今已经入秋,应当开始供炭取暖才对。
“大哥,当初你不是很能得瑟吗?对弟弟还见死不救,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落在我手中?”
里面传来二叔宋康文的声音。
宋曦晚眸色冷沉。
原来又是二叔在搞鬼!
上次赌债一事解决后,他就死死抱住张家这条大腿,在官场上如鱼得水,如今竟能自由出入被禁的宋府!
“是不是很冷?那就老实交代你和暄王之间的勾结,不然今天别怪我不客气了!”
阿爹冷声呵斥,“你敢对我私自用刑?”
二叔嚣张反驳,“我还真用了!你又能如何?把他给我抓住,今日我也要家法伺候一下他!”
显然,宋康文还记恨着当初那几鞭子。
宋闻轶本就是文臣,身边护卫早已被调走,根本敌不过。
没一会,侍卫就把宋闻轶押住,逼得他悲愤怒喊,“宋康文!”
宋康文反倒高兴起来,拿着鞭子兴致冲冲,眼里满是嘚瑟。
“大哥,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他说完就甩动鞭子!
怎知,下一刻就感觉到脖子被死死桎梏着,窒息感猛地腾升起来,让他眼睛突了出来。
这一变故让屋内侍卫都慌了,连忙看向宋康文身后,只看到一抹纤瘦身影。
屋内油灯不知何时被灭,昏暗得根本看不清那人模样。
只知道是一名女子。
侍卫们浑身紧绷,正要应对时,发现那身影忽然消失,接着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宋康文吓得双腿发软,鞭子又迫使他转不过头,只得求饶。
“求求你别杀我!”
“你这种人渣,死不足惜。”
宋曦晚压低嗓音,宛若摄魂鬼魅,让宋康文恐惧至极,加上脖子还被箍住,眼前开始模糊。
偏偏在这时候,鞭子松开了。
宋康文大口大口呼吸着,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他还没来得及往后看,后背突然被鞭子猛抽一下,皮肉似乎都要撕裂开来,痛得他惨叫一声。
这下彻底晕死过去。
“有人潜入宋府了!”
外面的侍卫听闻动静寻过来。
宋曦晚眉心拧紧,没想到事情变麻烦了。
“快走!”
阿爹急声呵斥。
宋曦晚身子微僵,她为了不让阿爹阿娘知道她的另一面,特地把灯都熄灭,伪装声音,没想到还是被阿爹认出来了。
侍卫越来越近,宋曦晚来不及说些什么,只得离去。
这日后,宋康文在宋府遇袭一事传开,他骂骂咧咧告到上面去,章天易惦记之前的怨恨在此事上煽风点火。
宋闻轶被提审到刑部,宋曦晚急得想要去解救阿爹,结果人就被放出来了。
听说,宋府还被紫金卫包围了。
宋曦晚心中微惊。
这是当初定国公拼尽一身的功劳,官阶比较高,连皇宫都能肆意走动,在暄王还未出世之前,向先皇讨要的。
若敢拦紫金卫,那么被杀死也无处可以伸冤。
此事也传到了宫中。
皇上勃然大怒质问:“你竟敢跟朕对着干?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
“儿臣不敢,儿臣不过是想为父皇排忧解难。”
谢丞骞坐在轮椅上,气势却丝毫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