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弑母
作者:看水是水   人人都说我是死神最新章节     
    小厮为难,“姨娘,我们已经走了大半,如今马受了惊,马车又摔坏,要回去怕是得费一番功夫。”

    小姨娘被吓的六神无主,她只记得靠在老爷怀里,能听到老爷沉稳的心跳,老爷是不怕那些脏东西的,小姨娘坚持,“我不管,我要找老爷。”

    “姨娘,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小梅又重伤,不如姨娘先坐着等等,我去附近的村子,看有没有牛车租用。”见说服不了小姨娘,另一个小厮只好劝,小姨娘犹豫,这小厮继续,“姨娘,您娇贵,这路又不好走,若是这般走到下一个村,怕是会弄脏您的鞋袜跟衣裳,到时老爷看了定然会心疼。”

    小姨娘想要赵可朝心疼,但是她不想要赵可朝嫌弃。

    若让赵可朝见到自己灰头土脸的模样,定然会嫌弃。

    “那你去。”随即又皱眉,“我要坐马车,牛车那是贱民坐的。”

    在她才记事那几年,她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她爹为了几斤米面差点卖了她,后来赵可朝成了镇上有钱人家的女婿,有赵老夫人的照拂,家中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过过穷日子,小姨娘再不想回去,她处处都要好的,才彰显自己跟穷人的不同。

    小厮为难,“小姨娘,附近村子里怕是寻不到马车的。”

    “我不管,村子里没有,便回镇上。”

    小厮只好硬着头皮应下。

    被马车压在下头的丫鬟已经疼晕过去,另一个叫荷花的丫头小心陪着笑,“姨娘,小梅她怕是伤的不轻——”

    别看小姨娘在老爷面前娇俏可人,可在私下里,她蛮狠跋扈,心狠手毒,倒是与赵家人如出一辙。

    小姨娘嫌弃地扫了一眼地上伺候了她两年的丫鬟,她觉得定然是这丫鬟遭了脏东西,才连累她的,否则马车怎么偏偏砸中她了?

    只是她在外人面前一向善良,便不耐烦地吩咐另一个小厮,“将她带走,别死在我面前。”

    都是做下人的,这小厮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他闷闷嗯了声,跟荷花一起,将马车移开,小厮背着重伤的丫鬟离开。

    路上就只剩下小姨娘跟这个叫荷花的丫鬟,丛业才走出来。

    两个小鬼当然也跟着她。

    这两个小鬼对付不了身上有佛珠串的赵可朝,吓吓小姨娘还是足够的。

    怕丛业不知道小姨娘为人,姐姐说:“别看她长得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心却黑的很,前段日子她身边有个小丫鬟想怕赵可朝的床,就被她推下了井。”

    赵府主子的日子实在是光鲜亮丽,自然有丫鬟生出不该有的野心。

    算起来,赵府的正经主子只有赵可朝,僧多肉少,几个姨娘自然不愿让人来分享本就不多的肉汤,这几位姨娘私下没少敲打府里相貌出众的丫鬟。

    这小姨娘来府里将近两年,弄死过一个丫鬟,也毁过两个丫鬟的脸。

    丛业从这小姨娘的面上看得出来,她还知道这小姨娘也没几年好活了。

    这条路来往的人不多,丛业出现,小姨娘就注意到。

    待丛业走近,她看清丛业的脸,眼中嫉妒让她脸跟着扭曲。

    她知道赵可朝就喜欢年轻鲜嫩的身体,长相出众尤为重要。

    小姨娘死死抓着自己的裙摆,别开脸,不看丛业。

    丛业却在她面前停了脚步。

    小姨娘抬头,“你是何人?”

    小姨娘还是年轻,不怎么会掩饰,丛业一眼看透她所想,要让这小姨娘信她,先得让她放下戒备,丛业直接说:“我成亲了。”

    被人看穿,小姨娘眼神犹疑,尴尬又松了口气。

    “你成不成亲关我何事?”

    “你近来会遭小鬼缠身。”丛业直截了当地开口。

    小姨娘抖了一下。

    一旁的荷花战战兢兢,“你,你胡说。”

    丛业不会装神棍,她想了想,试探着说:“我能算命,要不,我给你算一卦?”

    此时在小姨娘眼里,丛业就是个骗子了。

    她顿时轻视几分,“不用。”

    “不准不要钱。”

    小姨娘嗤笑,“你若是再不走,待我的小厮回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之所以这般易招阴物,盖因小时曾被喂了过多符水。”丛业神色不明地看着小姨娘。

    啪——

    小姨娘手没攥住衣摆,摔落在地上。

    她脸白的厉害。

    丛业自然不是乱说。

    因赵可朝的关系,她家中逐渐成了村里的富户,她爹有了钱就不安分,不光勾搭上村里的妇人,还买了个小妾回来。

    她起初愤怒,后来渐渐狂躁,总对几个孩子动手,她最年幼,哥哥姐姐都会在娘情绪变是离得远远的,只有她心疼娘,可她心疼她娘,她娘对她却只有恨,好几次差些被她娘掐死。

    终于有一日,在她娘又对她拳打脚踢,掐着她脖子时,她对她娘动了手。

    她用石头砸中了她娘的太阳穴,她娘当时就没了命。

    本以为她杀了她娘,她爹会打死她,谁料那日他爹不见丝毫不悦,甚至罕见的对她和颜悦色。

    她隐约觉得她爹可能是希望她娘死的,她正好帮她爹办了这事。

    到底是弑母,白日不显,夜间确是不得眠。

    之后便是高热,在她觉得自己快要被烧死时,她哥哥终是狠不下心,带她去看了大夫,只是吃了几贴药仍旧不见好转,村里就有人给她哥哥出个主意,带她去看大师。

    那大师说她是被脏东西魇住了,喝几日符水就能好。

    当时她已是昏睡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她哥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她竟真的活了过来。

    这事是家丑,少有人知道。

    “你,你到底是何人?”小姨娘又问一遍。

    这回却是惊惧多余警惕。

    丛业还挺想看她脸上的惧怕,又说了几句,“若我没看错,当日你爹是想送你长姐去赵府,可你长姐却在不久后脸上生了疮,你这才替你长姐去的。”

    小姨娘手软软地撑在身后,她想逃开,丛业下一句话又让她定在原地,“我觉得你长姐要比你美得多,性子也好,那赵老夫人也喜欢——”

    “住口!你给我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