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睿挣扎着，一只手还打着点滴，挤压中血液回流。
佟玥看到脸都白了，想起顾伯母的叮嘱，眼泪吓出，用力打韩晋。
韩晋就跟铜墙铁壁似的不为所动。
“你疯了！他有凝血障碍，你这样要出人命的！”
韩晋回头看了她一眼，皱眉骂说，“你哭个屁，流着泪待会哭吧。”
说着先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阿奕，你现在来吧，我现在放血，别来晚了，晚了真出人命。”
“嗯。”寡淡散漫的一声传出。
佟玥抢了过来，对那头大骂，“沈奕，你个疯子！王八蛋，你这样会害死明睿的，让韩晋收手！”
她吸了吸鼻子，电话那头传出一声冷笑，“我怎么听这动静好像不对劲，哭了？”
深沉的呼吸裹挟着寒气，他怒喝，“你他妈最好现在把泪给我擦干，待会叫我看到，就没这么简单了！”
电话挂断，韩晋拿着匕首，在顾明睿掌心狠狠一划。
锋利刀刃划过，鲜血随即流出。
“韩晋！”佟玥扑过去，把顾明睿抱在身下，死死捂着他的手，眼泪稀里哗啦地流，“他这样会死的！你们是不是疯了！”
“怎么办怎么办。”佟玥赶忙拨打120，手机却被韩晋抢走。
她哭得更凶，顾明睿的血越流越多，染红了她雪白的毛衣，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高烧之下，顾明睿俨然有些神志不清，意识模糊。
“明睿，你别怕，我现在就开车送你。”佟玥拉起他的胳膊，可他太重了，佟玥才九十八斤，根本背不动。
几番之下她和顾明睿双双跌倒在地，血和眼泪混合在一起，佟玥吸了吸鼻子，抹了把脸，血又把她白嫩的脸弄得血刺呼啦，甚是狼狈。
韩晋实在看不下去，单手扯起佟玥胳膊，把人拎到一旁，“你慌什么，死不了，奕哥在路上。”
说着又有些奇怪，嘟囔了句，“怎么来得这么慢，不会真想让人死吧？”
佟玥浑身发冷，眼中含泪，扇了韩晋一巴掌。
她咬牙切齿，“明睿有事，我不会放过你们！”
韩晋没想到她会为外人扇自己这个老同学，拜托，他可是好心。
韩晋摸了摸脸，冷哼，“谁让你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自找的怨得了谁？”
“我跟他分了！分了怎么不能找！”佟玥去抢他手机。
身后一声漫不经心的冷笑传来。
“呦，挺热闹。”
沈奕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人，血流了一地，看起来半死不活。
他告诉韩晋自己随后就到，实则却拖延了时间，就是想让顾明睿多吃点苦头。
沈奕冷漠地挥挥手，身后涌进来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有人拿着呼吸机，有人拿着绷带，简单处理了下，将人抬了出去。
佟玥担忧，要跟出去，走到门口，沈奕抬脚拦下，掀开薄薄的眼皮，冰冷无情地看向她，“我在这，你去追他？是不是这段时间给你好脸……”
“啪”佟玥打了他一巴掌，抬脚朝他小腿踹去，“滚开！”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流氓！”
沈奕脸色骤然一沉，抓住她纤细的胳膊，对韩晋道：“你出去。”
待人走了，他反脚踹上门，把佟玥单手拖回扔到床上。
低气压和强势的压迫笼罩着她，他目冰冷，凝着她花猫似的脸。
指腹狠厉地蹭着她面颊的血渍，“我怎么说来着？叫你把泪擦干。”
他俯身，凑近她的脸，舌尖轻轻舔了下她的嘴角。
湿滑阴冷，像毒蛇吐信，佟玥有种自己随时都会被吞噬的错觉，便是不吃，咬上一口也够她受得。
他阴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怎么就这么喜欢跟我对着干？”
佟玥心口狠狠一抽，感到周身都发寒，才胆怯的说，“我，我和你分了，你没资格再……”
“分了怎么？”他弓身，眯了眯眼，盯着她的眼角冷笑，“分了，我管不了你？”
佟玥强捏了下指尖，转头镇定着看向他，“你这样他会死的。”
想起顾明睿因自己流了那么多血，她愧疚又心疼，眼泪又顺着她眼角流下，凄美又脆弱，“他有凝血障碍，你不能这样对他，明睿很无辜的。”
“明睿明睿。”沈奕低头，鼻尖在她颈部嗅了嗅，“你说这两个字真烦人透了。”
“他死了又怎样呢？你现在哭的模样，好似在给他发丧，我还活着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守寡了。”
他又顺着她的颈往下嗅，觉得味道有些讨厌，不是她以前的味道了，恶心。
“佟玥，你身上臭死了，昨晚在哪睡的？跟谁睡的？”
他的头垂在她胸口位置，佟玥凝着他的头顶，身子不自在往后缩了缩。
她想离开这，去看看明睿，可沈奕不会让她走，她也知道，再问一句明睿怎么样了，沈奕很可能会让外面的医护人员收手。
“疯狗。”她冷冷说。
“什么？”沈奕抬头看她，霍然撞进她眸中的痛恨，心底好似被一根针刺了一下，隐隐不适。
“疯狗。”
她又说。
片刻，沈奕笑了，双手捧起她的脸，低头亲了口，眸中迸发出骇人的亢奋冷光，“你说对了佟玥，我不是告诉过你，你再敢胡来，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疯狗。”
“佟玥，你要么一开始不要招惹我，要么想甩开我，就等着被我咬上一口，吃掉你的肉，喝掉你的血，就算死了，你的骨灰也得埋在我身边。”
他起身，强行拽着她胳膊，把她按在窗边，指着外面步履匆匆的白大褂们，“你看看，他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明天，不，下午顾家就会来人把他接回台南，我会告诉顾家人，是你没照顾好，不小心伤了他，是我及时赶到救了他。”
泪水控制不住，佟玥望着救护车把人拉走，逐渐拧成一个小圆点消失不见。
“顾明睿会告诉顾伯母实情，顾家人不会信你。”
沈奕居高临下，冷冷睇睨着她的泪水，觉得碍眼急了，抬手用蹭去，“顾叔叔不喜欢你，就算顾明睿说是我伤的，顾叔叔只会觉得是顾明睿在袒护你，沈家和顾家三代交好，会信我，还是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