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秀才看着飘落在前方不远处的两张纸,脑中思绪百转千回。
片刻后,他抵死不认的说道:“郡主,碎布条和脚印都不能证明什么。
家中下人每日都会打扫房间,衣服难免会刮到窗边不平整的地方。至于脚印,亦是如此。”
江月漾勾唇笑了,“陶秀才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来人,带人证。”
听到有人证,陶秀才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一会儿,一个长相清秀,身材姣好,作已婚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就被带了上来。
那女子走到薛氏身旁缓缓跪下,“妾身孟氏拜见郡主殿下。”
“陶秀才,麻烦你来告诉本郡主,她是谁?”
“她是草民的第五房妾室孟娇。”
“很好,你没说不认识就行。”江月漾把视线移到孟娇身上,“孟氏,告诉大家,周大强疑似盗窃那天你都看到,听到了什么。”
“郡主容禀,妾身那日看到他。”孟娇回头伸手指了一个下人,正是那个“丢”花瓶碎片的下人,“从陶彦的房间窗户那里跳出来。”
此前,江月漾并不知道陶秀才叫什么,现在乍一听到,不禁轻挑一下眉毛。
陶彦?
讨厌?
这个名字倒是挺符合他那个人,怪让人觉得讨厌的。
被孟娇指认的下人立即否认道:“五姨娘莫要血口喷人,小的那日一直跟在公子身边,从未离开过。”
“没错,他是草民的贴身小厮,一直都跟在草民身边从未离开。”陶彦附和。
孟娇看向江月漾,“郡主,妾身说的句句属实。妾身那日就躲在院子的花丛那里,看得一清二楚,就是他从窗户那里跳出来。
妾身还听到陶彦让周大强乖乖把女儿送给他做妾,不然就让周大强蹲大牢。
还说大牢那种地方,普通人进去了就别想出来,他有的是办法弄死周大强。”
陶彦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狡辩道:“郡主,你别听她胡说,这贱人定是受人指使在此污蔑我。”
江月漾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分,“受人指使?你这话的意思是本郡主指使她污蔑你吗?”
“草民……草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来和本郡主说说,她受何人指使?又为何要无端污蔑你?”
“周大强,一定是周大强指使她的!他们里应外合偷东西,被草民发现后就想倒打一耙。不然,她怎么会无缘无故躲在花丛那里!”
孟娇之所以会躲在花丛那里,那是因为她一直在静待时机,一个可以弄死陶彦的时机。
她本是良家女子,有着一门极好的姻缘。却因长相被陶彦看中,被迫成了他的五姨娘。
想到陶彦故意找人殴打她爹,致使她爹重伤在床,不久后离世。
她就恨不得把陶彦扒皮抽筋!
但她不会为了报复那种人而赔上自己宝贵的生命,于是她一直在忍辱负重的等着。
当她被偷偷潜入府中的清明挟持,要她指路陶彦的房间时,她知道她等到了。
江月漾问道:“孟氏,当时你为何会躲在花丛那里?”
“回郡主,妾身是看到周大强被带入府,心有蹊跷便偷偷跟了过去。”
“你为何会觉得蹊跷?”
“众所周知,陶彦想强纳周姑娘为妾,但遭到了周家的强烈拒绝。
而妾身曾经就被陶彦以阿爹的性命要挟,逼不得已嫁他为妾。
妾身觉得周大强被突然带入府里,很有可能是陶彦想要故技重施,逼迫周姑娘嫁给他。”
听完孟娇的话,陶秀才从容不迫的辩解,“郡主也知我陶家乃洛阳大户,草民想纳什么样的女子纳不到?何苦如此费尽心机?”
江月漾满眼嫌弃,【有够自恋的。】
系统嗯了一声,【确实。不就是有点小钱吗?真当谁都想嫁他一样!长得狗模狗样的,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狗:汪!你骂谁呢?
陶彦:“……”
江月漾淡淡道:“陶秀才这话虽听起来很自恋,但也有点道理。
既如此,那便重新说回花瓶的事。
陶秀才,本郡主且问你,你那个花瓶从何处购得的?那么大的花瓶,想必能烧制的地方并不多,你可别说你忘了?”
“那……那些东西都是胡管家置办的,草民并不清楚。”
“宣胡管家。”
很快,胡管家也被带了过来。
“胡管家,本郡主问你,你可给陶秀才置办过一个一人高的花瓶?”
胡管家是个人精,一听这话就明白了。
于是,他张口就回答道:“是,那花瓶就放在大公子的房间里。”
“你从何处购得?价值几何?何时定制,又是何时取回来的?”
“去年从……从紫陶轩购得,价值三百两,六月中旬定制……七月下旬取回。”
江月漾点了点头,“清明,你现在跑一趟紫陶轩,看看胡管家说得可属实。”
“诺。”
眼见着清明一步步往外走,陶彦彻底慌了。
他忙说道:“郡主,草民不告了。”
听到这话,江月漾冷笑道:“陶秀才,现在这个事不是你说不告就能解决的了!”
“草民知错,求郡主开恩!”
这时,站在外面的人群里突然走进来一个小老头。
他眼含泪水的跪下,“求郡主为草民做主,陶家侵占草民的田地,殴打草民的儿子,还放火烧草民的房子。”
小老头说完,立即又有几个人走进来,声声诉说着陶家和陶秀才的罪行。
一刻钟后。
江月漾一一扫过下面跪着的一群人后,拿起一旁的惊堂木拍了一下。
“陶秀才故意栽赃陷害,故意纵火,命人行凶,强抢民女……罪大恶极!自今日起,剥夺秀才功名,鞭三十,打入大牢听候处置!
陶家侵占他人田地,奴役工人致死,贿赂朝廷官员……所有家产全部充公,陶家一干人等打入大牢!”
听完江月漾的宣判,在场众人笑着高呼:“郡主英明!”
待百姓离开,陶彦被押下去后,江月漾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朱县令。
“闫大人,摘了他的乌纱帽!”
安静了许久的系统突然出声,【宿主,不把朱县令的头砍了吗?】
【你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