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道友,这边请。”
陈墨侧开身子让开了一条路。
朱小芳跨入大门后,忽然间一阵清凉吹走了盛夏的炎热。
她诧异的转过头,问道:“阵法?”
“后院养了些灵禽、灵畜,温度合适肉能长得快些,冬天也不会掉膘,所以就跟余长老学了几门阵法。”
“余韵余长老?”朱小芳再问。
“对!”
“余长老在青阳宗内,阵法造诣颇高,只是可惜了。”
她说着,人已经跨进了院子。
身后,宋云熙悄悄地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忙也似地跟了上去。
陈墨哑然,没想到这家伙在对方面前这么怂!
是不是小时候竟被欺负惯了。
进到院子,红艳已经在石桌前招呼,见客人来了,于是赶忙迎了上去。
“这位是?”
“红艳。”宋云熙没有过多介绍。
也不好介绍。
总不能说,这是他从古尘坊市带来,专门替他调解女伶的吧?
“红道友!”
红艳心惊不已,她在闻香阁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一位筑基境的修士,今日一见,果真是惊心动魄!
她很清楚,这是托了陈墨的福!
否则根本没资格站在筑基境修士的面前。
朱小芳落座前,眼睛已然瞥到石桌上的瓷碟,一盘红汪汪、摆得整整齐齐的灵鸡腿肉,一份似乎刚刚炸好,还冒着香气的灵米,还有晶莹剔透,类似树脂状的肉碟,这些都是她没见过,甚至没听过的东西。
她数了数,一共六个菜。
看来,宋云熙的这位兄弟,还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陈道友辛苦了。”朱小芳主动谢道。
这一刻,宋云熙脸上更有光了。
他就知道,这事交给他兄弟,绝对没错!
不过,好像也没看到那个什么乳猪啊?
“朱道友、宋大哥,你们先坐,我去端菜。”说着,陈墨领着红艳就往后厨走去。
而这句话说完,刚要落座的朱小芳愣住了。
端菜?
这不是已经有了吗?
虽然没见过、没听过,但看着也很美味啊!
总比她在长歌灵池吃的要精致不少啊!
也就在她疑惑之际,红艳端着一盘上下扣好、严丝合缝的盘子走了过来。
她按照陈墨所说,到石桌的时候瞬间将盘子上下颠倒,随后拿掉了下面的碗。
“陈道友说,这是粉蒸肉。”
“粉蒸肉?”
朱小芳盯着看了许久,肥瘦相间的灵猪肉上沾满了大小不一的颗粒物,看着似乎是灵米,应该是研磨后的灵米。
肉香混合着米香,一时间显得十分诱人。
一旁的宋云熙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拿起筷子想要夹上一筷,可被朱小芳一瞪,又赶忙缩了回去。
“主人还没上桌。”
“嘿嘿,我就看看。”宋云熙挠挠头,尴尬道。
不一会,红艳又端来了一个大钵,放在正中央。
“清蒸灵鸡胸。”
紧接着是:
“椒盐灵鸡翅。”
“红烧灵鸡腿。”
红艳一个菜、一个菜的往上端。
这一幕,可把朱小芳看懵了。
“还有?”她忽然拉住了红艳的胳膊,疑惑地问道。
“陈道友说,硬菜还在后面呢。”
“硬菜?”
朱小芳略显诧异地看向宋云熙,谁知对方竟然摊开手,道:“我也不知道啊!”
靠!
早知道陈兄弟厨艺这么好,那他天天来他家蹭饭了!
亏了亏了!
一想到这些年错过了什么,他就懊恼不已。
这种感觉就好像,明明有个漂亮女修就在自己眼前,也愿意与自己双修,可偏偏对方是个良家!
终于,在红艳来回跑了七八趟之后,陈墨出现了。
只见他提着一只完整的、金黄的灵猪仔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他当着二人的面,将烤乳猪放在一旁,用飞剑一刀刀的割去脸部口感最脆的部位,端上了桌。
“那是?”
朱小芳此刻竟有种自己才是乡野鄙夫的感觉,怎么什么她都没见过?
可她才是长歌灵池的长老啊!
“烤乳猪。”陈墨端着盘子,递到了二人面前,“这个部位的皮最好,先尝尝。”
朱小芳迟疑地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口。
焦香中带有一丝甜,脆皮下方的油脂又是入口即化,看着仅仅是一头小猪仔,偏偏蕴含的灵气也不少,那种感觉别提多美妙了!
宋云熙早就按捺不住,同样夹了一筷。
入口之后,眼前一亮。
“好吃!好吃!”
朱小芳同样很享受地点点头:“没有了吧?坐吧。”
“还有一道。”
说着,红艳将最后同样有脸盆那么大的钵端了出来,上面还滋滋地冒着热油。
这道菜的香味有些重,原本食材的味道似乎被掩盖了,但朱小芳隐隐约约认了出来:“清月鲽鱼?”
“道友好眼力!”
“靠!这你都搞到了?高强那个小子,一年只肯卖一条给我,我今年才吃……”
宋云熙说到这,意识到了不对。
怎么?
买了一条自己吃了,也不想着她?
“呵。”
“朱道友、宋大哥,坐吧。”
陈墨岔开话题,招呼二人坐了下来。
此刻,朱小芳见红艳不曾落座,于是好意提醒道:“红道友,你也坐啊。”
红艳在一旁,顿时惶恐起来。
“道…道友,我就一个侍女,没…没资格坐上来。”
她不是没坐在过陈墨、宋云熙身边,但那是什么场合?风月场所,她为陪酒而来。
今天什么场合?
招待筑基境的家宴!
她哪有资格落座?
能让她在一旁打下手就不错了的!
朱小芳疑惑地看向宋云熙,显然不明白这里面的意味。
“红姐,你就来坐吧!都忙了一天了。”
“啊?”
宋云熙开口,红艳还是不敢上前。
“宋大哥结交朋友,从不问出处,坐吧。”
这次,轮到陈墨邀请了。
而这时,这位闻香阁的女管事这才略有心惊的坐了下来。
“哈哈,红姐你这就偏心了啊,就听陈兄弟的!”
红艳脸一红,屁股刚一落座又赶忙起身,给三人倒起酒来。
她听懂了陈墨那句话的意思。
宋玉玺当初与他结交,不在意对方灵植夫的身份;既然如此,他陈墨又怎么可能在意她闻香阁女伶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