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奇奇灰溜溜地转身离开了聂氏商行。
此刻的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可偏偏又无可奈何。
原本已经到嘴的鱼儿,没想到就这么跑了,你说他气不气?
不过想来也怪他自己,没摸清楚聂氏商行的规矩就贸然领着人闯进去,现在想来确实让人有些后怕。
也幸好他机敏,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赶忙离开了那。
余奇奇走着走着,这件事在心里久久不能释怀。
他忙前忙后,耽误了大半天时间不说,最后连一块灵石都没落着,实在是气不过。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等等!”
忽然间,他停下了脚步。
“不对啊!”余奇奇隐约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如果那两人就是要卖粮的话,那待在聂氏商行也没用啊!按理说应该跟他去普通商铺的,可为何……”
简单地捋了捋,他便很容易得出结论。
很明显,对方最后死活不肯走,那就是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
所以才会以聂氏商行来作为挡箭牌,将他唬走!
“好你个家伙,算计到你余爷爷头上了!”
余奇奇在太央区骗了这么多人,还能活蹦乱跳地活到现在,自然是有着两把刷子的!
此番被两个低贱灵植夫戏耍,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他转过身,看着一街之隔的聂氏商行,从袖中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精巧的傀儡,一番摆弄后,轻轻往口中一抛。
金属傀儡遇风化鸟,消失在了他面前。
而余奇奇自己,则赶回聂氏商行,准备在门口先堵住这两个人!
怎么也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
商行内,陈墨表情悠然自得。
“霍管事您请讲。”
“敢问陈兄是不是神农宗的弟子?”
霍忠天问的小心翼翼,陈墨却坦然一笑,道:“我就一个炼气九层的灵植夫,怎么可能是神农宗的弟子呢?”
“真不是?”
“真不是。”他摇摇头,道。
霍忠天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也算放下心来。
“对了,你们这收不收寻龙香?”陈墨再次问道。
“寻龙香?”这位聂氏商行的管事见多识广,《灵植图谱》几乎都已经记了下来,“你是说二阶灵植寻龙草?”
“对啊。”
他随意拿出一把,放在桌子上。
这下霍忠天不淡定了!
改良后的巨骨灵米,要说神农宗流到平度洲,几年过去了种上一批也不是不可能。
而这寻龙草种子可是不传之秘!世面上只能买到成品的寻龙香,数量也非常之少!
“陈兄!这是您种的?”
陈墨不置可否,这话自然不能随便回答。
多说多错,有时候保持沉默反而能让对方自己脑补出答案来。
见他不回答,霍忠天也不再多问,而是起身,郑重道:“陈兄,寻龙香我们这收,不知您有多少?”
“就先卖100根吧。”
100?!
先卖?
意思就是还有?
霍忠天快速反应,深吸一口气:“市面上是两块下品灵石一根,按二百块下品灵石给您。”
“好!”
“不过陈兄,您请稍等,我去找个收的人来。”
说完,抱拳施礼后,转身离开此地。
贵宾厅内,陈墨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前一亮,啧啧称赞道:“大城市就是大城市啊,酒都比青阳宗的好喝。”
“你还敢喝啊!你居然冒……”
“咳咳,喝酒!”
酒壶被抛了过去,易廷生匆忙接过。
他本就是好酒之人,又怎么可能错过?上一秒还心惊胆颤,下一刻就自斟自饮起来。
“我是吗?我刚刚不是拒绝了吗?”
……
霍忠天一路上到了商行宝塔第六层的地方,他虽然是筑基境修士,外面那些商贾或多或少也会卖他面子,但很多事根本轮不到他说了算。
更何况,此事还牵扯到了神农宗,早已经不是他这个级别所能处理的了。
寻龙香他们不是没收过,但一次也就十几、二十根左右,聚少成多后再卖给大宗门,赚一笔差价。
可一次性拿出一百支的,那很明显就是自己种的。
再加上五万斤改良后的巨骨灵米,但对方神农宗弟子的身份基本上就坐实了!
“何事?”
霍忠天站在门口,屋子里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声音。
“李总管,有一事需要向您汇报。”
“进来吧。”
房门自行打开,屋子里盘腿坐着一位年轻修士,看上去要比霍忠天小上不少,不过一身气势也好、实力也好,远不是后者所能比拟的。
“李总……”
“你知道我在准备三个月后的北岳大比吧?”年轻修士言语之中透露出一丝不悦。
“总管恕罪、总管恕罪,我……”
“两个月前,城主府偶然机会得了一串小悟道果,此物已经作为大比的奖励之一,我记得我说过,我对此物势在必得吧?”
对方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言语之中咄咄逼人,更是直接表达了不满。
霍忠天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三年一度的北岳大比,三大家族精锐尽出,筑基、炼气弟子各有舞台,为的就是一争高下,以斗法来决定未来三年的利益分配。
这件事对于整个北岳城来说,可谓算得上是一场盛事。
甚至有些弟子,一两年前就开始准备了!
“李…李总管,我…我知晓,可是……”
“给出让我不追究的理由。”
霍忠天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快速道:“贵宾厅来了一位灵植夫,他要卖五万斤改良后的巨骨灵米,还有……”
“改良后的?你确定?”
上位者总是如此,从不会让下属将话说完,他们会在任意地方打断。
“是的,还有……”
“他是神农宗的弟子?”
“回禀李总管,我推测是,因为……”
李廷仪微微蹙眉,道:“不过仅仅是改良后的巨骨灵米的话,倒也说不准。”
“他还卖了一百根寻龙香!”
“噌!”
李廷仪瞬间站了起来,瞪着眼怒视霍忠天:“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汇报?他现在还在不在?”
“在!在!”
霍忠天连连点头。
可心里却有苦说不出、也不能说。
‘你让我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