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盯着对方看了良久,忽然冒出来一句:“欧阳长老,你会不会忽然有一天,捣鼓出个什么玩意来,然后连墨台山带我一起给炸了?”
就在刚刚,他瞬间理解了龙虎门的感受。
再强大的天才,也得控制得住不是吗?
若是哪一天,整个仙门都跟着陪葬,那龙虎门的掌教不就成了千古罪人?
欧阳冬青血红色的眼睛往上翻了翻,随后将爆炸灵石往兜里一揣,道:“我又不傻,把你炸死,谁给我提供灵植?”
陈墨讪然一笑。
感情他在对方心里就等于灵植……
算了,不跟他一番计较。
“你刚刚用的符咒叫什么?”
“我自己取的名字,叫化雷符。”
“效果挺好,名字真不咋地。”陈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欧阳冬青顿时不乐意了:“我研究的,我想叫什么叫什么,你管的着吗?”
“给我五百张。”
陈墨摊开手,直接狮子大开口。
“你做梦!”
“还是说那是你误打误撞画出来的?”
“你放屁!”
“那给我五百张!”
欧阳冬青顿时鼻子眉毛胡子拧成了一团:“你开什么玩笑,绘500张,至少要花我一个月时间,有那功夫,我多解剖几只生魂不好吗?”
“一吨地黄秘草。”
“我是那种人吗?”
“两吨!”
“这可是我花了好几天时间才研制出来的符咒!”
“两吨,再加500斤独家定制的三阶灵植。”
欧阳冬青眼前忽然一亮,猛地冲上前,拉住陈墨的手,边搡边道:“你说的?不许反悔?”
“我可是墨台山掌教!”
欻!
只见对方从储物戒指中掏出好几摞化雷符,往地上一堆,直接顶到了腰部:“成交。”
陈墨看着眼前的符咒,瞬间变得无语起来。
欧阳冬青这家伙,看着一心只知道研究,没想到心眼比谁都多!
有那么一瞬间,陈墨都甚至生出了将对方逐出仙门的想法了。
“那只邪祟是怎么回事?”他赶紧岔开话题,说着就往屋子里走。
“我可是都留影的,你不许抵赖!”
“那当然!”
陈墨嘟囔着,已经走到了邪祟身边。
此时他才发现,与干尸不同,这头邪祟半个脑袋已经被切开,里面白色的浆糊还在有节奏的跳动着。
皮革被拔了一层,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
令人奇怪的是,这只邪祟虽然体型奇葩,头部扭曲,可从身体构造来看,都有人类的影子。
“你也看到了,这玩意身体不强,也没有干尸不死的能力,但它们对天材地宝有着近乎疯狂的渴望。”欧阳冬青继续解释道,“我这几天尝试过喂给他们一些血食,也发现了一丝奇怪的现象。”
“什么现象?”
“他们似乎还残存的一些理智。”
说完,他拿起刀割下了邪祟的一条大腿,放在了自己嘴边。
这只邪祟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不停地咬合着,似乎想要将它吞入腹中。
而很快,陈墨能明显感知到邪祟身体表现出的一丝抗拒。
就好像极度厌恶一般。
一来一回,就表现的拼命挣扎起来。
“你的意思是?它们曾经不是这样?”
欧阳冬青点点头:“这玩意没什么意思,一点也没那些干尸、生魂好玩。那条大蛇知道怎么回事,你问他去吧。”
就在此时,红蛇妖的声音传了过来。
“它们应该都是误入秘境后,被污染的修士。秘境消失后,这些被困在里面的邪祟也都冲了出来。”
陈墨眉头一皱。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首当其冲的恐怕就是墨台山了!
所以说,这些邪祟必须清除。
“多不多?”
“很多!而且它们似乎有种特性,白天的时候几乎不出现,到了天黑之后才会行动。”
陈墨忽然想起来。
当初他在古尘坊市种田的时候,这些邪祟就是昼伏夜出的。
“那他们白天在哪?”
“它们似乎有种特殊的能力,白天根本无法感知,我用神识扫了一遍又一遍都发现不了它们的存在。”红蛇妖也表示不知道。
这似乎也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
“那这只呢?”
陈墨指着被捆得死死的邪祟问道。
“它?它就一直待在这啊。”
红蛇妖继续传音解释:“很奇怪,似乎只要被发现了,那它们就会一直被发现;而若是在白天时候,丢失了目标,这些邪祟就会消失。”
陈墨看着半死不活的邪祟,久久无语。
听红蛇妖的描述,他莫名想到了一句古语:“汝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你既来看此花,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心外?”
这些个东西是什么来头?
原本还在纠结的陈墨,很快意识到这是神农秘境内的污染造成的,索性也就不再想了。
那可是仙人手段。
以他们区区凡人之躯又是怎么能理解的?
邪祟的来历不必深究,但它们带来的危害必须解决。
现在,还不知道整个墨台山内混了多少只,最强大的又是什么级别,倘若不管的话,迟早会闯下大祸。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解决掉这些邪祟,还墨台山一个安宁!
“红道友,周围的灵植夫死了多少?”
“快有五千之数了。”
陈墨心里咯噔一下,这数目已经不小了!
“紫云、黄云,还有周边的几个仙门的灵植夫,几乎已经死光,那些田也没人再过问了,此外,有两处矿洞内的矿夫也死完了。”
红蛇妖神识强大,对外界掌控超绝。
这些日子也没少关心。
陈墨皱起眉,渐渐地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欧阳冬青根本就不关心屋子里又多了个人,这会已经自顾自地开始捣鼓起他的符咒来了。
……
紫云山脚下。
两名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炼气境修士,迈着艰难的步伐向前走着。
苗臣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景色终于变得熟悉起来,于是激动地开口道:“何道友、何道友!到了、到了!我们终于到了!”
何志平抬头看了一眼,顿时喜极而泣。
这几个月,他们可谓是历经千辛万苦,一路上几次险些丧命,终于从北岳城走了回来!
回到了他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