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陈公子,这彘兽实力强悍,但并不滥杀,它每日只食一两人便自行离去。”
“若是惹恼了它,怕是折损十几人也拿它不下,到时……”
回复陈恕的官差战战兢兢,生怕陈恕一言不合便拔枪捅了他的脑袋。
在这片刻时间,他将近半生所做的错事恶事,包括儿时对着水井撒尿的事,全部都忏悔了一个遍。
“你们……”陈恕气不打一处来:“县尉殷崇义,总能拿下它吧?世家权贵那么多高手,还有那些个炼气百层的家主老太爷,也能拿下它吧?”
“老爷们都在忙着统筹大事,没有精力过问这些小事。”官差嘀嘀咕咕,很是委屈。
他们也不想如此,甚至他们不想在阳城当官差,准备带着一家老小逃去郡城阳翟。
但殷崇义不给他们文牒,他们去了阳翟也只能和寻常百姓一样玩命去建造城墙。
“人命关天,这是小事?”陈恕要被气笑了。
彘兽每日都食一两人,在殷崇义和那些世家老爷看来,这竟然只是顾不上过问的小事。
仙秦的人命,还真是贱呐!
知道与官差计较也无用,陈恕不再多说,径直提枪走向那头体型好似壮硕野牛,却又有着猛虎利爪和獠牙的凶兽。
车队本是一片瑟瑟发抖的寂静,那彘兽也被陈恕突然的喝喊声惊动。
它瞪着金黄的双瞳,看向陈恕。
“快走,快走!”官差们见陈恕迎向了彘兽,赶忙催促百姓拉动牛车马车继续赶路。
他们顾不得陈恕的死活,他们只知道若是耽搁了工程进度,上头便会罚他们亲自去做苦力建造城墙。
“打个商量,你改吃素行不行啊?”陈恕与彘兽对峙,却没有立即出手。
实在是这凶兽的气势颇为凶悍,他心中也很是没底。
凶兽不比城中的世家子弟,在没能碾压它之前,它不会有胆怯心。
而且它还不忌惮张良,张口就定会下死手。
“汪呜……”彘兽对着陈恕闷声咆哮,声音好似吠犬。
它凶神恶煞的模样,却是比最恶的犬还要狰狞凶残百倍。
“他娘的,这附近一棵树也没老子留下。”陈恕小心瞥了一眼四周,心中大骂不止。
四周空空荡荡,根本没有躲避和周旋的地方。
就在他这一瞥眼的瞬间,彘兽猛地朝他扑来,只一眨眼的工夫便扑到了他近前。
“我去!”陈恕心中一惊,把劫龙枪掷向彘兽的獠牙巨口,翻身向一侧躲闪。
这凶兽,好快的速度,动手也极其干脆果决。
“铮!”彘兽扑空,却肆无忌惮地咬向劫龙枪。
只听一阵令人牙酸的刺耳尖锐声,彘兽狂甩头颅,将那黑色长枪甩了出去。
它口中牙齿间,隐隐有鲜血溢出。
它自信能咬碎金铁,没想到这次遇到了对手。它的全力一咬不仅没能咬断长枪,反而被震得脑袋轰鸣。
若不是它的牙齿足够坚硬,刚刚那一下定会崩碎数颗牙齿。
“嘿……”陈恕一声轻笑,抬手召回劫龙枪。
异兽固然凶残,但在灵智方面,它们比有着发达文明的人类还是要差得远。
要知道智慧可不是智商那么简单,还是族群传承下来的生存经验。
在这方面,任何生灵都不及人类这般全面。
“汪呜……”彘兽见那惹恼它的长枪又回到陈恕的手中,顿时将愤怒和仇恨尽数转移到陈恕身上。
它拧身再次扑向陈恕,陈恕则是再次将劫龙枪投向那獠牙巨口。
“砰!”彘兽瞬间抬爪,将劫龙枪拍飞了出去。
“我去,反应这么快?”陈恕大吃一惊。
他并没指望彘兽会再次吞咬劫龙枪,只希望劫龙枪能戳中彘兽,或是暂时逼退彘兽的攻击。
哪料到这凶兽反应极快,抬爪便拍飞了劫龙枪。
逃避已经来不及,陈恕只得匆忙召回劫龙枪挺刺在身前。
“砰!”彘兽拍中枪尖,但余力仍是将陈恕拍飞了出去。
“嗷,汪呜呜……”彘兽吃痛甩着前爪。
“噗……”陈恕翻滚在地连连吐血。
这彘兽的实力很强,速度、反应、力量都要远超于他,他根本没有任何正面抗争的机会。
不等他思考如何应对,前爪沾有血渍的暴怒彘兽,又闪电般朝他扑咬而来。
“干,拼了!”陈恕恼了。
被一头畜生欺辱,他咽不下这口气。
“蛟龙出海!”陈恕起身挺枪,硬刚彘兽的利爪。
没有任何意外,他再次像老鼠一样,被野猫轻松拍飞。
不等他再次爬起身,那露出獠牙的巨口已经扑咬至近前。
“劫龙枪!”陈恕再次召出劫龙枪,刺向彘兽的鼻子。
他并不像老鼠那样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他还有一杆长枪能随时发起反击。
即便是老鼠,他也是一个带刺的老鼠。
只要野猫敢伸爪张口,就会挨上一刺。
“汪呜……”彘兽被刺中鼻子。
它暴躁抬爪,再次拍飞那拦在身前令它恼火的长枪。
但它接连数次拍飞,那尖锐的长枪总会在下一刻再次拦在它面前。
它越来越恼,甚至顾不得再撕咬陈恕,而是与眼前的长枪怄气起来。
陈恕这才有机会站起身,不过为了避免引起彘兽的仇恨,他并没有转身逃离,而频频召出劫龙枪逗弄彘兽。
都说虎类脾气暴躁且耐力差,但这彘兽不只有虎躯,还有着好似钢鞭的牛尾。
它的脾气是有够暴躁,只是不知它的耐力如何。
日头逐渐西斜,彘兽越来越暴躁,但体力依旧旺盛。
陈恕偷偷灌下两口仙风酒后,最初的伤势也大有恢复。
在浩浩荡荡混元气的加持下,他频频催动和投掷劫龙枪,俨然快学会了“御枪术”。
他无法在脱手后还能控制劫龙枪的方向,但他投掷长枪的角度却越来越刁钻,并且投掷和召回的动作也越来越丝滑。
若是不细看,寻常人只能看见黑色的枪影频频闪动,却不见他掷枪的动作。
“汪呜……”终于,彘兽玩腻了,也发觉问题的根本还是在陈恕。
它不顾黑色的长枪在眼前闪烁,再次扑咬向陈恕。
但,只要它张口,那长枪便抵在它鼻前或喉中,它挥爪,那锋锐便抵住它的掌心。
它暴跳如雷,抬爪恶狠狠拍下,它成功拍飞陈恕,但前爪也再次被戳出一个血窟窿。
“来啊,再来!”被拍飞的陈恕不顾浑身血痕,再次挺起长枪对准扑上来的彘兽大喊大叫。
“呼噜噜……”彘兽喉咙间滚动着雷音,绕着陈恕走来走去。
但不管它怎么绕,那长枪就是死死抵在它身前。
若是它再次发起攻击,必定会再次拍中那坚不可摧的长枪。
终于,它放弃了。
用暗金色的瞳孔瞪了一眼陈恕,转身缓步离去。
一个猎物罢了,不值得它消耗过多的精力。
若不是眼前的人类很是新奇,又着实惹恼了它,它才不会有这么好的耐心戏耍如此之久。
累了,也饿了,该去找那些不敢反抗的人类去进食了。
“喂,别走啊!”陈恕拽下腰间的酒葫芦灌了一口烈酒,提枪追向彘兽。
他的实力并不占优,但这场熬鹰行动,终归是他赢了。
彘兽无心再对他发起攻击,那接下来就轮到他发起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