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环境以前也遇到过一次，就是在《天龙八部》世界的无量山剑湖宫底，只是这个湖比剑湖大十几倍，对面岩壁高度也是无量玉璧的三倍多。岩浆喷涌的光源还有些暗淡，几女又把十几个烛台插入岩壁点上照亮了这处空间。

    众人又看清楚下面的湖水极清澈但是深不见底，充满了千奇百怪的水中生物。成千上万的发光怪鱼群在映照着红光的湖中出没。似蛇非蛇的怪物，大圆球形、全身都是触须的怪乌贼、巨形怪鳌，这些奇异生物没有一种认识，只在上面雁翎殿壁上石雕里出现过。

    五里外的湖心有一处岩岛，托出了一个巨大的宫殿，看外形与外面的鹤翔殿差不多，却大了五倍多。光这一个巨殿就占了这处空间的小半，成为这处地底空间的中心，沈飞和几女已经确定，这就是来本世界的目标：战神殿。

    进入战神殿要经过岩岛上层层上升超过千级的石阶通道，石级最下的几级浸在湖水中。还有一只大石龟伏在底部，石龟上的布满图形符合复杂的易理，传鹰正注视钻研。不过找上最重要目标的沈飞已经没有心思关注这些细枝末节了。

    本来要走上石级只有从湖水中潜游过去，原书主角传鹰就是这么干的，还惊动了水中那些不知名称的怪鱼，竭尽全力与一只人首鱼身的妖级怪鱼大战一场才到了通道入口。不过有御剑技能的一行人不必这么麻烦了，直接飞了过去。

    刚在石级上落下就感到一股汹涌的灵气扑面而来，连沈飞都感到精神一振，水底有那么多战斗力强大的怪鱼多半就是因为接近这片“灵气溢出”区域，迅速通过千级石阶来到巨殿门口，大门洞开，上面有一石刻题匾：战神殿。

    看到了三个字，凌渡虚等本世界七大高手都神色激动好奇，知道里面就是被历代传为至宝，沈飞等人都眼红的战神图录。战神殿极大，从门口往里看只是管中窥豹。走入殿中，沈飞等人还好，其余七人呼吸一滞，不自觉地跪了下来，精神恍惚热泪盈眶。

    战神殿前端和左右两旁的殿壁离七人超过120米，殿顶离地面也大概是这个距离，这并不意外，从外面看战神殿就接近正方形。刚进入殿中就像小人国的小人突然进入巨人建的大殿中，感觉自己像蝼蚁般渺小，产生强烈的顶礼膜拜冲动。

    精研精神慑心术和阵法的沈飞则知道还有深层原因，战神图录中是包含精神功法的，传鹰在刚出战神殿还没有大成时，就先反客为主破了白莲珏的姹女无相大法，后来在八思巴“变天击地精神大法”下交锋百世轮回打成平手。

    修建战神殿的前辈肯定精通精神功法，把类似慑心术的精神威压融入建筑结构给进入者一个下马威也是轻而易举的，这是慑心术与阵法的完美结合。如果更阴毒些可以趁人失神的一瞬间安排多重致命机关突袭，绝对能击杀不速之客。

    瞬间想到了十几种新的机关阵法设计，凌渡虚七人总算稳住了心神站了起来，沈飞又仔细打量起战神殿，正面石壁上用大篆竖排写着一行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让沈飞想到了《诛仙》中的天书，战神殿中有本世界的全部五卷天书。

    巨殿笼罩在柔和的青光底下，与入口透进来的红光相映成趣。沈飞望向殿顶找到了青光的源头，殿顶中心嵌有一块直径近七米的圆形物体，散发出青黄的光线，仿佛一个室内的太阳，使整个巨殿沐浴在万道青光底下。

    以这光源为中心，外圈还有一个直径六十多米的大圆，和秘道入口处的星图一样，只是大了几倍，像无限星宿，使战神殿仿佛覆盖星河底下，殿心地上有一个六米多的浮雕，左右两边壁上各有二十四个三米多的浮雕，这就是一套四十九个战神图录。

    所有浮雕都雕工精美，极为传神，有一股慑心夺魄的魅力。殿心地上的那幅刻着一个身穿奇怪甲胄，脸上覆盖面具的天神，胯下坐着一条以龙非龙的怪物，从九片裂开的厚云由左上角穿飞而下，直扑右下角一个血红的大火球。

    每片厚云旁边，由上而下写着九重天、八重天，直到最低的一重天，浮雕上方有五个大字，正是“战神图录一”，传鹰和凌渡虚等人露出恍然神色，知道“战神图录”就是这四十九幅浮雕，其中的战神是从九重天下凡，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天地之秘。

    凌渡虚等七人依标记顺序看过每一幅浮雕，传鹰领悟最多也最快，走在七人前面。沈飞等人则站在原地没动，只用目光依次浏览，看到第四十八幅浮雕“战神图录四十八重返九天”，那战神又乘着坐骑穿越九重天，和第一幅下凡恰好方向相反。

    最后一幅则只有“战神图录四十九破碎虚空”一行字，没有浮雕。沈飞有些明悟，只要融会贯通前面四十八幅浮雕，就能达到“破碎虚空”境界，无须图形提示。就又仔细从第一幅浮雕开始细看，因为知道出自战神图录的几门绝学，果然与浮雕内容对应。

    四十八幅浮雕以十二幅为一组，第一组剑意纵横，正是慈航静斋的镇派之宝《慈航剑典》，分“剑气长江、剑主天地、剑灵寰宇、剑神无我、剑心通明”五阶段，达到筑基巅峰，离步入金丹只差一层薄膜，以沈飞的修为轻易能改成金丹级功法。

    第二组描述阴阳五行变化，正好对应《长生诀》的七幅图，修炼五脏六腑和阴阳寒热变化，以先天真气起步，吸纳天地灵气反补自身螺旋劲、内循环呼吸、驻颜、延寿、双修、解毒所有功效包含其中，是直指金丹圆满的神功。

    历代修炼《慈航剑典》从来没有人达到破碎虚空，就是被功法天花板所限，看来能破碎虚空的门槛就是金丹境界。《长生诀》虽然是直指金丹的功法，不过寇仲和徐子陵两人都只练了七分之一，从来没有人练全，也都没有迈过这个门槛。

    第三组浮雕讲解的是阴阳太极变化，从至阴讲到至阳，最后都归于太极。重视修炼心境分为九层，走的是沈飞非常熟悉的“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的路子，比对黄易书中的顶级功法，这无疑是天师孙恩修炼的《黄天大法》。

    第三十六幅浮雕写的是“天地一太极，人身一太极，太极本为一，因小成大小，因意成内外，若能去此心意，岂有内外之分、你我之别，天地既无尽，人身岂有尽，尽去诸般相”。传鹰就是悟透这幅浮雕提升心境消除身体疲累战胜了精力无限的魔龙。

    这幅图蕴含太极的奥义和提升心境之秘，书中提到传鹰在进入惊雁宫之前就修练多年精神禅功，悟透这幅浮雕后全部转化成经验才心境突破，刚一出战神殿就能凭精神修为力压白莲珏，战平八思巴多半就是凭借领悟这一幅浮雕的精进。

    周敦颐《太极图说》：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气顺布，四时行焉。五行一阴阳也，阴阳一太极也，太极本无极也。

    其中“无极而太极”类似欧氏几何的公理，不需要证明。低武世界张三丰创出太极之前修炼的也是“纯阳无极功”。沈飞修炼《纯阳真经》，在阴阳功法上还是偏向阳为主、阴为辅，现在提升太极奥义就可以把阴阳五行各类功法都纳入其中。

    发现《黄天大法》沈飞有些纳闷，这些绝学是怎么流传出去？设定中只有上古时进过战神殿的广成子传出去了一部《长生诀》，或许每三十年一开的惊雁宫也有些传鹰那样精通天文的幸运者光顾，把其他几部绝学也都带出去了吧？

    最后一组浮雕猜都能猜到是《天魔策》，其中最精深的无疑是道心种魔大法，沈飞凭多项道门顶级功法和“九阴化魔诀”简化了修炼过程，数十秒就完成了从“入道、立魔”到成就“魔仙”的十一步，还瞬间凝练出可以夺舍汲取他人经验的“魔种”。

    本来还有复杂的壮大魔种与道心融合过程，需要经过痛苦的生死历练，不过这些都可以凭其他道门功法和“九阴化魔诀”极大简化，只要有先天的修为底子，按精减的方法传授别人最多半年就可以练全“道心种魔大法”，成就魔仙之境。

    在凝聚出“魔种”的刹那，与第一组的《慈航剑典》里的“仙胎”构想共振，都是出自《战神图录》的功法无碍完美合一，把这门绝学推上了金丹级。《长生诀》和《黄天大法》也是道门功法，使整套浮雕浑然一体，瞬间达到了破碎虚空之境。

    沈飞与五女心意相通，感受到她们也都领悟到了这步，出自《战神图录》的四门绝学全都是直指破碎虚空，整套合一更是潜力无限。不过只有两门曾经有人修炼到了最高境界。哪怕像图中战神那样要带上坐骑，甚至带上几个普通人一起破碎虚空都可以办到。

    沈飞又关注其他七人的状况，他们也都是中原的绝顶高手，传鹰在原书中就凭多年的天才积累有所突破，横刀头陀的禅功修为更在传鹰之上，也只差最后一层纸的启发，韩公度、直力行、田过客并称“道门三大宗匠”，与战神图录的功法方向更是契合。

    横刀头陀身上气息达到巅峰，彻底回复了伤损，其他几人也大有所获，迈入大宗师境界，还在不断修炼领悟的奥义。书中传鹰出去九年后碎碎虚空，如果停留在战神殿中修炼悟道，最多两年就成达到，不过现在没有时间让他们参悟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