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天，算好了账，今年生意不错，裁缝铺收入过万了。

    俩孩子跑了一天，哈欠一个接一个，东屋太小，田妈妈就让他们跟自己睡。

    铁头一个人睡惯了，在哪睡都行。

    田小安在姑姑和哥哥中间选了半天，选择跟哥哥睡。

    田妈妈带俩小猴子钻被窝去。

    田大树和翠翠也去睡了。

    桔子和方勇回到东屋。

    刚才吃完饭，田大树就把炉子帮他们点上了，屋里不冷。

    桔子洗了把脸，坐床上，铺被子。

    方勇简单洗漱一下，倒了盆热水，放地上，叫她来泡脚。

    桔子坐床沿。

    方勇蹲下，脱下她袜子，把她小脚丫子放水里。

    “烫不烫？”他问。

    水是温的，偏热，脚往里头一泡，特别舒服。

    桔子说：“不烫，正好。”

    脚丫子洗得白白的，方勇拿毛巾给她擦干。

    桔子脱了衣服钻被窝。

    方勇倒掉水，回来闩好门，关灯，把衣服脱了，掀开她被子，从后面抱住她。

    桔子说：“明天下午去福康厂，有空吗？”

    “下午时间都给你。”方勇嘴唇碰碰她耳朵，“睡吧。”

    呼吸里带着酒味，桔子被熏得有点心慌，还有那个……顶着，她有点睡不着。

    翻来覆去，怎么躺都不舒服，翻过身，手顺着他衣服，往里伸……

    方勇抱住她亲吻……

    ……

    放假了，桔子心里轻松，醒了一回，睁眼看了看，窗户外头还黑，钻进方勇怀里，又睡了。

    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感觉有人亲她一下，说：“下午来接你，随时联系。”

    听声音就知道是她们家老板。

    桔子迷迷糊糊搭声腔，翻个身，接着睡。

    一觉睡到肚子咕噜噜响，不起不行了。

    桔子穿上衣服，起床，洗了把脸，梳好头发，打开门，走到外头。

    “1.2.3……哥哥藏好了吗？”田小安面对墙壁，捂着眼睛和铁头玩捉迷藏。

    铁头兔子似的溜进东屋，藏门后面，小声说：“妈，告诉小安我藏好了，要不然我一出声，她肯定找到。”

    臭小子，心眼儿真多。

    “哥哥，我要找喽。”小安转过身，眼睛还捂着，“藏好了没？”

    “藏好了。”桔子笑着说。

    小安开始四处找。

    桔子朝她妈走过去，“妈，还有饭吗？”

    田妈妈坐小板凳，在太阳底下缝小肚兜，缝完最后两针，站起来，“有，给你热上。”

    桔子和她一起去厨房，热了饭，端屋里吃。

    田妈妈给她剥了个鸡蛋。

    桔子接了，咬一口，想起来没看见翠翠，“妈，我嫂子呢？”

    “回娘家了。”田妈妈说：“叫小安跟着，光顾跟铁头玩儿了。”

    正说着，田小安跑进屋里，四处看看，脱了鞋，爬上床，钻两副被褥中间。

    她身子小，往里头一窝，真看不见。

    铁头进来，先找门后头，然后把衣柜打开，找了一通，没人，最后掀起锅盖。

    没人。

    挠挠头，小声问，“妈，小安呢？”

    桔子吃着鸡蛋，说：“没见，是不是藏东屋了。”

    铁头转身往东屋跑。

    田妈妈笑出声，点了下闺女脑门儿，“都俩孩子妈了，跟个孩子似的。”

    吃饱喝足，田妈妈收拾好碗筷，就准备做晌午饭了，让桔子给方勇打电话，问他回不回来吃饭。

    桔子给方勇拨过去电话，他说，回。

    铁头和田小安闹得累了，要了点零食，坐电视机前头，看动画片。

    闲着没事，桔子去厨房，帮田妈妈烧火。

    晌午，田大树和方勇回来，一家人坐一起吃饭。

    还没吃完呢，几个小女孩来找田小安跳皮筋儿。

    田小安急忙扒拉几口饭，去外头玩儿了。

    铁头一个半大小子，上个树，打个鸟，行，跳皮筋儿，实在不会。

    放下饭碗，就看电视去了。

    和赵奇小雪约好了，两点半，在裤带大街街口见。

    桔子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就准备出发了。

    估摸天黑才能回来，就带上了铁头。

    出门上车，和田妈妈再见，往裤带大街走。

    铁头问去哪儿。

    桔子说，服装厂，还告诉他，那边有几个孩子，和他差不多大，能一起玩儿。

    铁头开心得不行。

    路上，给福康厂的孩子们挑了点年货，点心，灯笼，小鞭炮，一样来了点。

    到了街口，方勇打开后备箱，提出来大包小包。

    挑了几个轻一点的，给铁头拿着。

    桔子看眼手表，离两点半，还差几分钟，赵奇小雪还没到，等会儿吧。

    正想着，有人喊了声，“桔子姐姐。”

    一听就知道，是小雪。

    还有赵奇。

    俩人坐着小三轮来的，三轮车上，放着年货。

    三轮车停在街口，赵奇给了三轮师傅钱，把上头年货提下来。

    小雪跳下车，摸摸铁头小脑袋，“小铁头，你怎么也来啦？”

    铁头说：“家里没人玩儿。”

    “到厂里就有人玩儿了。”桔子一手牵着铁头，一手挽着方勇手臂，往里头走。

    小雪赵奇跟在后面。

    年底了，不过集，街上也热闹，两边店铺装上了红灯笼，分外喜庆。

    原先随处可见的小混混，今儿没看见一个。

    隔了一个多月没来，桔子觉得这地方，似乎没以前那么乱了。

    福康厂也放假了，老远，见曹厂长爬在梯子上挂灯笼。

    小福，还有几个五六岁的孩子，在下面帮他扶梯子。

    “曹叔。”桔子喊了声。

    曹厂长挂好灯笼，往下看，“你们来啦，等一下。”

    他把灯笼整理好，扶着梯子下来。

    “您小心。”桔子说。

    曹厂长下来，拍拍手上的土，看铁头，“这小伙子是谁？”

    小伙子三个字，让铁头胸脯挺了挺，“我叫方铁头。”

    桔子介绍，“我儿子。学校放假，我就带他来了。铁头，这是曹爷爷。”

    “曹爷爷。”铁头叫了声。

    曹厂长搭了声腔，笑着说：“好孩子。”

    他后面，那几个五六岁的孩子，也在看铁头。

    他们有的腿瘸，有的，手不能拿东西，有的听不见，也不会说话。

    铁头根本不在意，拿着一挂鞭炮，走过去，“玩儿吗？”

    几个孩子看曹厂长。

    曹厂长打着手势告诉他们，“他是桔子阿姨的孩子，不是外人。”

    几个孩子笑了，围住铁头。

    曹厂长对桔子说：“进屋聊，我有件事，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