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强颜欢笑,附和着李怀安的兴奋。
她出身云州大户柳家,家道中落前,也是见过世面的。
深知官场险恶。
李怀安攀附三皇子。
现在又想搭上苏丞相,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如履薄冰。
墙头草可是这个名利场的大忌。
李怀安沉浸在即将飞黄腾达的喜悦中,全然不觉柳如烟的担忧。
他搂着柳如烟,满嘴酒气地吹嘘着自己未来的宏图伟业:
“宝贝儿,等我进了京,就给你买最大的宅子,最好的首饰,让你成为京城最风光的女人!”
柳如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中却充满了苦涩。
要不是因为自己的姿色,也不至于给柳家招来灾祸。
那灾祸的根源,正是李怀安!
李怀安这狗东西,算盘打得精明。
知道从普通百姓身上捞不到油水,便盯上了城里的那些富绅大户。
仗着三皇子的势力,他几乎敲诈了城里所有的大户人家。柳家便是其中之一。
李怀安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柳家抄家,霸占了柳家的家产,还强娶了她。
在百姓口中,他是为民除害的好官。
可那些被敲诈的富绅,哪个不恨他入骨?
“老爷,妾身有些累了,想先去歇息了。”
柳如烟轻轻推开李怀安,语气柔弱地说道。
李怀安此刻正兴头上,哪里听得出柳如烟的敷衍,一把将她拉回怀里。
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宝贝儿,别急嘛,我们先……”
柳如烟没有再拒绝,依旧像以前一样逢迎。
她知道,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她需要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彻底摆脱李怀安的机会。
那封书信就是个关键。
第二天清晨,柳如烟早早起身,吩咐丫鬟翠儿准备去城外的普济寺上香。
李怀安宿醉未醒,只含糊地应了一声,便翻身继续睡去。
柳如烟看着他不堪的模样,心中一阵厌恶。
出了府门,柳如烟吩咐车夫绕道前往明月楼云州分号。
翠儿不解地问道:
“夫人,我们不是要去普济寺吗?”
柳如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先去明月楼办点事,再去寺庙也不迟。”
翠儿不敢多问,只得乖乖闭嘴。
明月楼云州分号虽然比不得总楼的奢华气派。
但也算得上是云州城数一数二的商号。
柳如烟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一袭淡蓝色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
她本就生得貌美,如今更是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气质。
一进明月楼,柳如烟便随意找了个小厮。
也不知那小厮正是傅深的心腹小顺子。
塞给他一块碎银:
“小哥儿,上次那位李大人,你还记得吗?”
小顺子眼睛一亮,点头哈腰道:
“这位夫人是?为什么要打听李大人?”
柳如烟又塞给他一块更大的银子,压低声音道:
“我想打听一些关于那位傅公子的事情,小哥儿可知晓?”
小顺子掂量着手中的银子,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夫人想问什么,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傅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柳如烟开门见山地问道。
小顺子眼珠子转了转,凑近柳如烟,神秘兮兮地说道:
“夫人,这傅公子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我们总楼主的心腹,听说啊,明月楼的背景深不可测,和京城里的那些达官贵人都有来往呢。”
柳如烟不动声色地听着,心中对傅深的身份更加好奇。
看来,这傅深不仅仅是个商人那么简单。
她又问道:
“那傅公子近日可还在云州?”
小顺子摇了摇头: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傅公子行踪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柳如烟心中一沉,正要再问,却见小顺子的眼神闪烁,似乎有所顾虑。
她立刻明白过来,又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小哥儿,我想见傅公子一面,不知可否安排?”
小顺子面露难色:
“夫人,这……小的实在无能为力,傅公子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柳如烟见状,咬了咬牙,又加了一锭银子:
“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小顺子看着桌上的银子,终于被柳如烟的“诚意”打动,答应帮忙传话。
他收起银子,说道:
“夫人请稍等,小的这就去问问。”
柳如烟在明月楼的一间雅间内等待,心中忐忑不安。
她不知道傅深是否会见她,也不知道自己此举是否会带来更大的危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她端起茶杯,却一口也喝不下。
就在她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雅间的门终于被推开了。
一个身材修长,面容俊朗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傅深。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气质儒雅,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
柳如烟连忙起身,福了福身:
“傅公子。”
傅深微微颔首,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李夫人,真是稀客啊。不知夫人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傅公子,妾身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她顿了顿,从袖中掏出那封信,放在桌上。
“想必傅公子认得此物吧?”
傅深的目光落在信上,眼神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拿起信,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将信叠好,放回桌上。
“李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如烟直视着傅深的眼睛,语气坚定:
“傅公子,你我都是聪明人,就不要拐弯抹角了。这封信,足以证明李怀安与苏丞相勾结。妾身今日前来,是想与傅公子合作。”
傅深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柳如烟:
“合作?李夫人想怎么合作?”
柳如烟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妾身想借傅公子的手,除掉李怀安。”
傅深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李夫人,你贵为知府夫人,锦衣玉食,为何要害自己的丈夫?李知府虽然贪婪,但对你似乎还算不错,你这样做,岂不是自毁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