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绯站起来，半蹲在他面前，“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
“哼，姐姐又把我当孩子了，其实我是个男人！成熟的man！”
“……你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笑了没？”
楚玉绯双指撑开他紧闭的左眼，用力吹了几下，“还难受？”
“不，不难受了。”
段风泽睫羽乱颤，克制不住心动，女人靠得近了，淡淡的体香在鼻尖萦绕，这股芳香带有魅惑的效果，他昏了头，握住她的手腕。
“姐姐，其实……我……”
楚玉绯蹙了蹙眉，“你怎么了？”
段风泽红了脸，对上她明亮动人的美眸，“我……”
话没说完，就有人冲过来，强行打断了他的发挥。
“唔！”段风泽脸上一痛，反应过来后，半边脸火辣辣的。
季珣宴黑沉沉的眼眸紧盯段风泽的脸！
楚玉绯被季珣宴用力抓住手腕，强行把她拽到身后，她和段风泽的距离变远。
如果她没有站稳，就要被季珣宴的力气甩出去倒在地上。
楚玉绯眉头一皱，眼中闪过怒气，“季珣宴！你凭什么打人！”
段风泽养尊处优，第一次挨打，奶白肤色的脸高高肿起，嘴角还溢出了丝血渍。
“咳，咳咳咳！”
他吐出一口血水，从地上站起来，要哭不哭的小模样，声音带着哽咽，“姐姐，我的脸好痛，大概要毁容了……”
段风泽没想到季珣宴那么快沉不住气，一出手就伤人，力气比牛还大！
嘶！
脸真的很痛！
他感觉脸要一分为二了！
楚玉绯甩开季珣宴的手，并且把他推开，“你跟踪我？”
她最讨厌别人跟踪了，没有隐私可言，侵犯了她的尊严，非常羞耻！
哪怕这个人是季珣宴！
楚玉绯走到段风泽面前，看清楚他的脸之后，眸光一顿。
“季珣宴，道歉！”
女人用高高在上命令的口吻。
季珣宴握紧拳头，死死盯着段风泽。
在楚玉绯回头看他的时候，段风泽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弧度，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看吧，在玉玉姐心中，一个玩物无足轻重，远远没有他重要。
不肯主动离开玉玉姐，那就让玉玉姐赶他滚蛋！
玉玉姐看上去好说话，实际不然，她有主见，有底线，一旦有人侵犯了她的某个临界点，这个人没有机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季珣宴看到段风泽无声的动唇：滚出京都！
他握紧了拳头，忍着没有再上去打一拳。
刚才他们二人站得很近，从他的角度看，就像亲在了一起，一时控制不住心底隐藏的暴虐因子，才失手打人。
眼下……
季珣宴不敢对上楚玉绯含着怒气的眼睛。
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情绪失控的一面……
他的心一阵发颤，完了，全都完了……
要被她彻底厌恶了……
别说等到下个月六号了，恐怕现在她就要停止这层见不得人的关系！
季珣宴逼自己冷静下来，在她面前垂下头，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小拇指。
“对不起，是我错了，姐姐，你别生气。”他的声线颤抖，卑微到了尘埃，视线落在了地上，始终不敢抬头看她，“我刚才路过，看到你在这边，并不是故意跟踪你，我想着过来打个招呼，就看到你们……那样，是我失控了，不该动手打人。”
楚玉绯冷漠地甩开他的手，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一段距离。
“他是我弟弟，一起出来逛街吃点东西，这都能让你失控？季珣宴，你太不乖了。”她的语气疏离。
季珣宴慌了，手足无措，着急得开口，“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道歉……”
他紧握的拳头在发抖，压着怒气给情敌道歉，“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只要楚玉绯不要厌恶他，他做什么都可以，哪怕丢弃尊严！
季珣宴警告自己，做人做事一定要沉得住气！
一看到女人冷若冰霜的脸，他的心又乱了。
季珣宴在楚玉绯的事情上，比较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好像……要被抛弃了……
楚玉绯这时也注意到了季珣宴头上的白色棉布，他受伤了？
段风泽站在楚玉绯面前，“姐姐，这个人太危险了，他有暴力倾向，你离他远点。”
在楚玉绯的视角中，他们是第一次见面。
实际上，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明面上交锋！
楚玉绯知道孰轻孰重，段风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季珣宴是一个相识不到一个月的玩物。
她可以无条件对他好，但也能随时随地收回对他的偏爱。
季珣宴薄唇紧抿，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我错了，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
楚玉绯双手抱胸，“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
段风泽装作单纯，“什么关系？姐姐，你们什么关系？难道他就是林清姐她们说的小白脸？姐姐，你……”
楚玉绯拉段风泽的手上了车子。
段风泽没有再说话，边走边回头朝季珣宴露出挑衅的笑容。
谁都不能得到玉玉姐！
只有他才配得上！
段风泽一回头，委屈巴巴地摸着脸，“我的脸好痛，姐姐，我爸对我再严厉都没打过我耳刮子，他好凶，你不要再跟他来往了，万一以后家暴，我会心疼姐姐的……”
“别说话了，得去医院检查一下。”楚玉绯关上车门。
“没关系的，我回家拿点冰块敷一下，明天就能消肿了。”段风泽坐在副驾上，看向窗外，“可惜了，买来的烧烤，一点没吃到，全都浪费了。”
“去医院检查点好，消消炎。”
楚玉绯神色淡然，看不出一点情绪。
段风泽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他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车后方的位置，路灯打在了一道修长的人影上，逆光的原因，看不清楚男人脸上的神情。
男人身上散发着无边的落寞气息，宛若被丢弃在路边的小狗，茫然无助。
她的副驾也不是独属于他的……
季珣宴的薄唇牵起一抹自嘲的笑。
明明只是一件小事，他道歉就可以免去了所有麻烦，偏偏有个白莲花在一旁煽风点火……
季珣宴愣愣地站了很久，地上还放着整齐的烧烤和啤酒，这会儿已经凉了，吸引了附近的流浪狗过来。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
夜深了，吹的风带上了凉意，他只感受到了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