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前世之梦
作者:奶油公社   锅包肉,花棉袄,带着火车回东北最新章节     
    在另一块大豆田上工的苗倩最先得到消息,割完猪草回来的王春花也被告知女儿掉水里了。

    两人率先跑回家,见项海澜没事人一样正在做午饭,连问了几遍,项海澜都说没事,婆媳俩干脆接过做饭的活,让她回屋躺着,伤了头不是小事,得好好养养。

    项大诚和小儿子也在午饭前赶回来。赶走要关心妹妹的项老三,项海澜住的西屋独留父女两个。

    项大诚嵌在脸上的永久笑容终于消失不见。

    郑迅那小子没介绍表弟叫什么,赵会计也没费心打听一个傻子的名字。项家其他人没见过陶涛,就没多想。

    项大诚不一样,上回是他跟女儿一起去的市里,听赵会计描述傻子的长相,一下就对上了人。

    “跟我说实话,真不是那兄弟俩把你推下水的?”项大诚沉下脸的样子跟平时判若两人,从内而外散发出一股狠厉。

    把人推下水想干嘛,用胳肢窝都能想明白的事。

    东北虽然民风彪悍,但思想不见得多开放。往常下水救人,摸胸捏屁股,嘴对嘴吹气,成了好多对呢。

    远的不说,隔壁母牛难产的解放大队,去年冬天就有一女知青掉冰窟窿里,被大队一个二流子救了,直接背回了被窝。这婚不结也得结,都大半年过去了,听说倒霉的小知青还见天抹泪呢。

    要是宝贝闺女被人轻薄了,后果会怎样,他不敢细想,他怕他会杀人。

    项大诚笑不出来,项海澜还能笑,轻撇嘴角,“你闺女像是受了欺负不声张的人吗?放心,是石头太滑,土豆筐又沉,我没蹲稳才掉下去的。”

    她有金手指,报仇的事越少人参与越好,既然刚才在众人面前演了一把戏,项海澜不介意继续瞒住家人。

    项大诚一双利眼盯着闺女看了好长时间,久到项海澜脸上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了。

    半晌过后他才开口,“以后别去大溪里洗土豆,爸以后再也不吃土豆丸子了。”

    虽然没继续追问,项大诚到底把女儿的安全放在了心上,晚上收工,家里多了一只小狗,皮毛黝黑,狗眼亮晶晶。

    别看小,据说是狼狗杂交的二代,厉害着呢,还没到时候,小狗两只小耳朵软趴趴立不起来,等长大了,耳朵立起来,一口咬死一只狍子不在话下。

    项海澜摸了摸小狗柔软的肚皮,立即想出个名字,“既然是我的狗,那我就叫它鬼见愁。”

    立即被王春花教育了,“说多少遍了,现在不让提神神鬼鬼。”

    “那就叫横虎吧。”强大的代名词。

    不但带回只狗,项大诚还送给项海澜一把磨得锃明瓦亮的小匕首。是他用五十斤高粱酒外加五十工分,跟当过胡子的老孙头换的。

    这匕首只有成人手掌长度,是老孙头当年从鬼子手里缴来的,据说是岛国货,上面还有外国字,为了不被抓把柄,刀柄上的字被老头磨掉了。

    项海澜颠了颠手里的匕首,对面岛国在铸造兵器上向来有一手,这把匕首锋利得可以吹毛断发,价值肯定不止这点,老孙头相当于白送,这人情她先记下了。

    沉甸甸的匕首跟她此刻的心情一样,虽然不知道命运还要闹什么幺蛾子,但被家人关爱的滋味让她倍感安心。

    不止如此,项家父子,王春花婆媳处理好家务也加入进来,全家齐动手,连夜上山挖土,筛土,打土坯。

    住在村东人少,地方大是好,但院子空落落的,女儿白天一个人在家不安全,后园子的墙让项大诚尤其不满意,太矮了,必须加高,上面再弄上刺条,坏人和坏动物想要进家先过了墙再说。

    远在村西的金熠莫名打了个喷嚏。今天因为救人,他被动出了把风头,晚上回到知青点被大家好一顿调侃。

    再多的调侃碰到不给一点回应的锯嘴葫芦都得偃旗息鼓。金熠在大通铺上翻了个身,耳根终于清净了。

    夜深了,打土坯到半夜的项家人也收拾干净上炕睡觉了。

    项海澜一夜没睡好,早起头疼欲裂。

    她平时睡眠很好,连梦都很少做,头伤有滞后性她知道,但她一夜浅眠跟头伤无关,是命运又闹了幺蛾子。

    她反反复复梦到的是同一个场景。

    她,确切地说应该是原主,一个人坐在绿皮火车上,车窗外是赶来送行的家人,除了大哥一家,连大姐的婆婆和公公都在。

    所有人都带着担忧和不舍的神情,梦里没有声音,她听不到家人的嘱托,但梦里那个她的心情比家人的表情要沉重得多。

    除了绝望,恐惧,比她刚穿越那会原主留在意识里的情绪还多了一丝急切,一丝不对,是急不可耐的那种急。

    情绪肯定不是她的,是原主的,梦里的场景应该是原主上一世经历过的。

    跟她早前隐约的猜测对上了,吴呈,肖伟达都是开胃小菜,即便她没穿越过来,原主跟他们也有缘没分。

    昨天才是既定轨迹,郑迅和陶涛还是得逞了,原主受到羞辱,被大家看了个正着。

    跟解放大队那个父母家人不在身边的小知青不一样,原主有爱护她的家人,按项家人的脾气,就算吃了亏,也绝不会乖乖就范。

    看梦里的情形,项家人把她送走了,不是去省城投奔叔叔,就是去鲁省投奔当兵的二哥。

    通过这个梦,项海澜只证实了一点,命运不好扭转。

    前面她跟家人据理力争,拒绝吴呈,还有对肖伟达搞的小谋划根本没影响主线剧情,昨天关键时刻的昏迷,就是剧情顽固的证明。

    不会真穿到一本书里了吧?还是不好拨乱反正的一本破书。

    项海澜眉头打结,这下麻烦了。

    乐观的人纠结不过两秒,她好看的远山眉随即又展开了,再难纠正的剧情,因为金熠的出现已经被扭转了。

    难道这家伙是拯救她今世命运的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