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的画面仿佛捏爆他心脏的一双手，司深只觉得他的胸口像被火焰灼烧一般难受，胸腔剧烈起伏之间终于忍受不住关闭了视频画面。

    “我会照着万眠说的做的。”他的发丝垂落，遮挡住视线，下唇已经被咬出了血，由于心中压抑，他觉得喘气都很困难，于是站起身就准备出去。

    修瑾第一时间拉住他，说道：“你不会真的相信李泽然说的话吧？他知道你的软肋，也知道怎么拿捏你，我不用看都知道那个视频是什么内容，你能不能……”

    “小瑾。”

    熟悉的声音响起，修瑾顺然停住，随后仿佛木偶一般转头看去，门口站着的人让他再也发不出任何声响，司深没心情注意这一切，他甩开修瑾的手绕过门前的人就离开了。

    而愣住的修瑾就仿佛一个静态的画面，被永久定格在那一瞬间。

    “父…父亲。”

    ……

    李泽然回来的时候时候，万眠已经在床上睡着，她轻微的鼾声显示着她的疲累，也许是被她影响到，他也突然觉得身体酸痛，转头看去，桌上摆放着避孕芯片，他拿起来，毫不犹豫地对着脉搏处打入，然后去洗了个澡就轻轻睡到万眠的身侧，他从身后抱着床上的人，将头埋到她的颈间。

    “司深？”万眠朦胧之中以为是司深靠了过来，因为这个姿势是他经常做的。

    听到这两个字的一瞬间，身后的人愣了一下，随后漠然松开搂着的人，让出了一点距离。

    万眠下一秒就清醒些，看到周围的环境后，淡然说：“是你，和他们见过面了吗？”

    “见过了，他们很配合。”

    “看来你又用了点手段。”

    “司深有她母亲的死，修瑾有他父亲的活，我不必费什么心思。”

    “我的底线你知道吧？”

    “我知道，司深嘛，但是你不怕修瑾吃醋吗？果然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万眠没有搭理李泽然的阴阳，而是正经地回应：“修瑾和你有交情，还有他的父母会帮他，我不担心他，但是司深已经是孤身一人，而你又和司家有仇，我自然会多为他考虑一些。”

    “我答应你，只要他记住自己的任务，我不会动他，睡吧，我不吵你了。”

    说到最后，李泽然的声音已经是呢喃的状态，万眠也再次闭上眼，沉沉睡去。

    之后的几天，由于万眠不信任李泽然，所以照着他的实验记录全程亲自做了一次，事实证明，在这件事上，他的确滴水不漏，而需要骨髓一事，也是必不可少的步骤。

    李泽然坐在一旁，拿出一沓纸丢在万眠面前说：“这是我所想的所有可以替代骨髓的方法，但是结果都不尽人意，我知道你习惯看纸张，所以特意用原始的方法把内容记录下来。”

    万眠接过，仔细阅读着，随口说着：“你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这点我不否认。”

    “他们是你感情的牵绊，我才是你理智的回归，如果不是骨髓，我也不会阻止他们跟你走。”

    “是吗？但你一定会做足我计划失败的准备，现在高等级异变者不多，你肯定是要留下他们其中至少一个来断后。”

    李泽然严肃道：“也许吧，但我也有准备自己反穿的计划，只是提升恢复力的药剂已经不多，而且我也怕我离开这里，万一连我也失败了，人类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看完了资料，万眠将纸张放下，寻了个地方坐下后说：“这段时间，他们都没联系我，也是你的手笔吗？”

    “不是，这是他们的选择。”

    “他们已经接受了不和我走的事实了是吧？”

    “应该吧，你会觉得我在制约你而恨我吗？”李泽然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愣住，他从来不会说出未经思考的话，而这句是例外。

    万眠笑了，她拨弄着发丝，发现头发已经到了锁骨下方，回忆着当时短发时候和修瑾的约会，他还说过很喜欢。

    “我不恨你，也没觉得你制约我，你只是在帮我做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如果我任由情感的支配，这个计划可能永远也成功不了，其实对于理智的我来说，我很庆幸有你这个伙伴。”

    “伙伴，对啊，我们是伙伴，你和他们才是伴侣。”又是一句未经思考的话，李泽然心中有些恼火，他掩饰着情绪，转身倒了两杯水，递给万眠的时候，发现她莫名一直盯着自己。

    “你说要定期接触，但你这几日都很安分，还是在想着修瑾吗？”

    李泽然长呼一口气，他真的很无奈：“我不是重欲的人，非必要我也不愿意强迫你，至于修瑾，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我喜欢女人。”

    万眠愣了一下，然后轻笑出声：“冷面和尚是吧？”

    李泽然看到这个笑容，也难得的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凝视着面前的人，随后，一抹无奈从他的脸上划过，他收回眼神，放下水杯说道：“虽然我很希望你的笑容是真心的，但我也清楚你和我这么轻松的聊天无非是为了打消我的戒心，你直说吧。”

    万眠收起笑容，冷然道：“我要能击杀高等级异变者的弹头研究图表。”

    “你想杀我？”

    “杀你不需要用弹头吧？即使你不被我们的能力影响，但是物理方面的你还是受不住，要不然你那次也不会骨折。”

    李泽然想也不想就拒绝：“抱歉，那份资料我不会给你，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说完，李泽然转身就离开了实验室，他动作利落，只留下衣摆的影子。

    万眠坐在那里，回忆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总觉得有些东西没有抓住，她拧着眉，随后在想到司深和修瑾的时候面容才逐渐放松。

    点开和他们的聊天记录，她一条一条地留恋着，原本想输入的文字也在聊天框中删除，既然不能带他们走了，就干脆点，不要加深彼此的牵绊，她之前对李泽然说的话也并非单纯是为了讨好他，感谢李泽然拉回自己的理智也的确是事实，即使这个方法很强硬。

    万眠关闭聊天界面，随后喃喃：“如果能活下来，又不用担心暴走，他们留下来的确是最好的。”也许是安慰自己，也或许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她看了眼窗外，就再次投入实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