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锐拍着桌子喝问王云，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麻烦。

    王云脸色一白道：“不是，不是。我这是职业习惯。前不久，我们院就刚被病人家属闹过事。院里再三强调要按制度来，不要和病人家属有过多的接触。我是确实怕麻烦，所以不想过多牵扯到这些事情里头去。刚才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不信的话，可以问小桃。而且电梯里都有监控的。上下电梯的时间，都可以看到。”

    刘小锐又问道：“我看楼道里没有监控，为什么？”

    王云不好说，是医院里让给拆掉的。

    楼道里一律不给装监控。

    有时候，监控多了，反而对医院不利。

    “这我可不知道，这事恐怕要问院领导。”

    刘小锐又问道：“放在桌上的袋子，你有打开看过吗？”

    王云连忙道：“那没有，我碰都没有碰过。”

    刘小锐道：“有什么可以证明吗？”

    王云哑然道：“警官，我是真没碰过，小桃直接就放在桌面上了。那个女生来，就直接拿走了，我根本都没想过要碰那个袋子。”

    刘小锐摆出一副不信的样子，王云急的满头大汗，突然眼睛一亮道：“我晕了，护士站里有监控的。楼道里没有，护士站里有，就在护士配药房的门边，因为有时候，我们自己也要复查有没有护士偷换药，或者少给药，所以去年开始，每个配药房都加装了监控，那里应该可以看到服务台。”

    刘小锐‘哦’了一声，打了个电话出去，交待了一下。

    看王云很镇定的样子，刘小锐觉得暂时问不出什么，便让王云暂时不要离开医院，随时会讯问。

    王云今天本来就是晚班，也无所谓，

    刘小锐等王云出去了，便打电话给徐坤，让找到一个叫小桃的护士照片，给程平认。

    等了一会儿，倒是涂超先有了消息。

    这让刘小锐大为意外。

    因为，那个消失的瓶子，刘小锐可不认为，那么好找。

    涂超很兴奋，拿着一个证物袋，袋子里装着一个瓶子。

    刘小锐道：“确定是这个吗？”

    涂超道：“找吴紫确认过，就是这种瓶子。而且，这个瓶子的标签纸有些特别，标签没有对齐，明显是手工仿贴的。已经让医生提了瓶子里剩余的一点液体，去检验了，待会就该出结果了。”

    刘小锐又问道：“怎么找到的？”

    涂超这时有点得意地道：“我估摸着肯定是有人从病房里顺走了这个瓶子。可是瓶子又不能一直带在身上，所以那人一定要藏这个瓶子。那人如果，就近扔进垃圾桶里，肯定会觉得不保险。所以，我就着重看看楼道外窗的屋檐夹角，看看这些意想不到的地方，会不会有空瓶子。果然发现了这个瓶子，就在12楼女卫生间窗外的夹角里。”

    女卫生间窗外的夹角？

    刘小锐一听这地方，就觉得这个瓶子错不了。

    谁会吃饱了没事，把空瓶子放在那样一个，不该是空瓶出现的地方？

    刘小锐轻轻一拳砸在涂超的肩头笑道：“行，不错，这脑洞开的可以，女洗手间。那说明，拿走这瓶子的，很可能是个女人。能进病房又不引起大家注意的，恐怕也只有女护士了吧？”

    刘小锐觉得精神振奋，事情越来越接近真相。

    他现在完全不必考虑幕后黑手会是谁。

    他相信，只要把过程全部厘清，结果就不会差多远。

    不多一会儿，徐坤也过来道：“刘组，程平已经指认出那个小桃了。小桃是急救中心这边的实习护士常春桃。我们已经联系上这个小桃了，东子和阿涛已经过去找人了。”

    刘小锐点头道：“好，很好。有进一步的消息，立刻通知我。”

    刘小锐想了想，先传唤了卢安定，那些护士，先晚一步。

    卢安定神情有些紧张。

    刘小锐打算直奔主题，“卢医生，你是急救中心的医生，你能否解释一下，李玉峰病房的仪器报警了四十分钟，为什么11楼这边没有一个护士和医生前来查看吗？”

    卢安定知道必定有此一问，其实他早就感觉不太对劲了。

    主要是时间太巧合了。

    而且，事情本身就透着诡异。

    “警官，是这样。我今天来交班的时间，晚了一点，而且出了一点状况。之前，龙医生那边约好了和家人出去元旦聚餐，等不急我过来，就把病人的情况交待给了王云。我那时也快到医院了，最多十分钟就可以到楼上，所以也没当回事。这种情况，之前也有发生。”

    “结果，我刚拐到咱们二医这边的路口，就出了事。我也不知道是我挂龙医生电话时没注意，还是别人有意的，在路口那边，就和一个电瓶车撞了一下。”

    “电瓶车主不依不饶，一定要我赔四千块钱。一个新电瓶车才多少钱？他那个电瓶车都烂成什么样了！我当然不肯，直接说要报警处理。那人又和我讨价还价，说要私了。”

    “我当然是想私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也没伤到人什么的，无非是多少钱的问题。报警也耽误时间。拉拉扯扯，说到赔一千块了事的时候，那人接了个电话，就不纠缠了，要了我钱包里五百块的现金，骑上电瓶车，掉头就走了。”

    “现在医院出了这种事，我自己心里也在回想，恐怕路口的事情，也有问题。怎么想，对方都有些像故意的。对了，路口应该有监控，应该可以找到这个人。”

    刘小锐静静地观察着卢安定的神色，卢安定的神色倒也坦然。

    “值班医生只有你一个吗？”

    卢安定道：“白班有三个，晚班是两个。今晚是我徐医生一起当班。晚班时，要有一个医生，到楼下急诊当班，徐医生在楼下。紧急的状况，护士找不到我，也会找楼下的徐医生上来，所以我也没太着急。”

    刘小锐道：“护士呢？重症病房这么重要的地方，病人出了问题，难道护士都是眼瞎的吗？”

    卢安定只想把自己摘出去，护士那边的情况，他还真不好乱说。

    卢安定很光棍地道：“护士那边我就不知道了，我急忙赶到这边的时候，护士们是在场的。”

    刘小锐见问不出个头脑来，皱了皱眉头，让卢安定先回去值班，不要离开医院，又把王云叫了进来。

    “王云，你解释一下，为什么重症病房四十分钟的异常，护士站没有一个人察觉！难道，所有人都死了吗？”

    王云道：“我当时在楼下药房对药，没在11楼，所以不是很清楚。等我上楼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陈玉梅说重症病房出事了，我们几个护士，连忙朝病房跑。”

    刘小锐问道：“护士站今晚当班的有几个人？”

    王云道：“六个，我一个，两个中级护士，洪小雨，陈玉梅，三个实习护士，钟玉玲，马艳，孙雪英。”

    刘小锐冷冷地问道：“六个护士，却连重症病房的异常，都没有察觉，时间长达四十分钟，这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