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暄想了想，找李玉峰恐怕很难。

    只好对着黄景怡招了招手，引到一边。

    “你是深市过来的，真是投资商？”

    黄景怡看了看闭目的李玉峰，也不想骗刘子暄。

    其实，现在，她的心气，已经平了。

    “李玉峰倒是没骗你，我是陪着投资商来的，随时可以见到市领导和省领导。成事或许不足，败事肯定有余的。”

    刘子暄见黄景怡不纠结的时候，还是比较好沟通的，于是笑了笑道：“省里，市里都有关系？什么样的关系？”

    黄景怡也笑了：“省委书记算不算关系？”

    刘子暄愣了一下，心道：真是见了鬼了。

    真要是有这个关系，随便叫一个人出来，这五个人也别想好过。

    规则之内，真要是给你上纲上线，绝对没跑。

    刘子暄没有去纠结黄景怡说的是真是假。

    因为刘子暄已经敏锐地察觉到，黄景怡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可能，黄景怡也有顾虑的地方。

    于是说道：“你朋友，这位李律师，要这样搞下去，你就是不找领导，领导恐怕也会知道了。到时候，影响面就大了。而且，你一个女生，被人猥亵的这种事情，说出去也不好听。要不，你提个方案，我进去和这五个人通报一下？”

    黄景怡没回答，而是看向李玉峰。

    刘子暄懂了，拿主意的人，还必须是李玉峰。

    “那你们商量一下，至少给我个底吧。”

    黄景怡便走到李玉峰身边，碰了碰李玉峰道：“喂，李大律，你觉得咱们开点什么条件好？”

    李玉峰懒懒地道：“你不是说，要剁手，抠眼珠子吗？”

    黄景怡笑道：“我只说过剁手，抠眼珠子，是你说的。我可没那么狠。”

    李玉峰道：“那你说剁手就剁手呗，我无所谓，你开心就好。”

    黄景怡道：“现在不用剁他们的手，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李玉峰咂嘴道：“你开心，那是因为，我花了五万块钱！”

    黄景怡道：“小气鬼，五万块，我晚点给你就好了。”

    李玉峰无语道：“你是不是钱多？”

    一边听到两人对话的石磊突然开口道：“人我打的，钱我来出。等我赚到了钱，就还给你们。”

    黄景怡讶然道：“哪要你出什么钱！如果不是为了帮我，你根本没这个麻烦。现在还耽误你这么多时间，我得好好谢谢你才对。安心，钱是小事。”

    石磊正要说话。

    李玉峰慢悠悠地说道：“你们俩，一个比一个脸皮薄。脸厚心黑，出尔反尔，才是混社会的标配，知道不知道？就你们这样的心性，被人家吃干抹净了，还要帮人家数钱。黄景怡，人家石磊年轻，没经什么事，也就算了。你好歹跟着大张总混过一段时间，怎么就没学聪明一点呢。自己人假客套，对付外人又宽宏大量。这钱，不用你们出，也不用我出，让他们出不就行了！去，提条件，一人十万，再让他们写道歉信，录道歉视频。”

    黄景怡道：“一人十万？你真黑！”

    李玉峰道：“黑什么黑？你没看到他们刚才要医药费，眼都不眨一下吗？但凡是他们肯推让一点，我也不至于下这个狠手。都特么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次不让他们肉痛，下次还不知道祸害了那个美女。我哪里黑了？我这是行善，拯救了无数将要受到非礼的女生。不是剁手吗？这就叫剁手。”

    黄景怡道：“你真是当律师的料，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每人十万，他们能拿的出来吗？”

    李玉峰瞪着黄景怡道：“你的心善，最好用对地方。能不能拿出来，是你考虑的事情吗？”

    黄景怡心中猛地警醒：确实，自己多余操心。

    “好，就十万，我这就去说。”

    刘子暄听了条件，稍稍意外地看了李玉峰一眼，便转身走进了调解室。

    五人听了李玉峰的条件，脸色俱是一黑。

    一人十万，不如去抢。

    刘子暄也懒得多说，说了李玉峰的条件之后，又补了一句道：“今晚不能达成谅解，你们至少要待在看守所里一个月，一直到开庭。如果他们拖着推迟开庭，可能你要等两个月甚至半年。到时候，你们不想待，等检察院问了话后，也可以办取保候审。人家真有关系，一个人交个一百万的保证金，也不能说别人违规。再提醒你们一句：就算是一个月，都已经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想想你们的家人，亲朋，同事的变化。你们自己考虑吧，到了现在，也不要和我说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傻话了。”

    刘子暄看了看时间，没有再说什么。

    五个人面面相觑。

    终于有一个人开口道：“姚哥，摸人的是你。兄弟们帮你站了这个场，现在让我们一起陪你出十万，你觉得这合适吗？”

    姚哥看着四人，又看了看一边的警察，心里挣扎了半天，最后才全身一松，坐了下来。

    “行啊，都是我一个人的事呗。你们看我身上哪里能值得上五十万的，你们尽管来。不就是坐牢嘛，没钱就坐牢呗。你们走吧，牢让我一个人来坐。”

    姚哥直接摆烂了，其他四个人也傻眼了。

    四人低着头也不再理睬姚哥，直接商量了一下，便向刘子暄求情。

    十万块太多，实在拿不出。

    刘子暄懒得再跑了，也不想帮着李玉峰来讨价还价。

    干脆把李玉峰等人叫进来道：“你们自己调解吧。”

    四人连忙朝黄景怡求饶，又是赔礼，又是求情。

    只姚哥一人，坐在那里，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其实，心里慌的不行。

    这一切，当然在李玉峰的眼里。

    黄景怡被四人求不过，只好对李玉峰道：“那就少点吧？”

    李玉峰道：“你们三个，一人五万。我当事人的脸，是你动的手是吧？你和这位姚哥的关系挺好，你挺仗义啊。你还是十万吧。还有，姚哥是吧，你二十万。”

    三个降了标准的人，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

    打人的人，虽然没有降调解费，可是姚哥加到二十万，他心里也稍稍平衡了一点。

    姚哥可就不干了。

    直接道：“你们给你们的，反正我没钱，你要告就告吧！”

    姚哥心气不平，现在就是咬死了不想出钱。

    李玉峰冷道：“要告就是全告，要么就是一个都不告。不存在，只告你一个人的情况。”

    目光在四人身上扫过，李玉峰接着道：“各位，不是我不想放过你们。现在是这位姚哥不想调解，要拖你们下水。你们帮他，他却反过来要你们陪葬，那我也没有办法。你们要是为了这事，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家人的信任，再留上案底，以后可没有现在这么自由了。走到哪里，了解你们底细的人，可都会用有色眼镜看你们。想想清楚，这可不是十万二十万的问题。没钱不是理由，没钱就更该管好自己的手。喜欢去看守所待着是吧？那好吧，就让你们进看守所待待看。看那里的人，是不是像我一样好脾气，只靠嘴和你们说。”

    四人脸色一变再变，看李玉峰要起身走，也是急了。

    一边求李玉峰坐下来再谈谈，一边四人都拿目光逼视着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