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五行缺德
作者:河边鹅卵石   家父万历爷最新章节     
    这个冬季,海参崴的光棍汉集体脱单,新郎官不仅仅限于汉人,土人也有,总之以军功论赏。

    天气死冷死冷,正是热炕头上睡女人造小人的好时机,来年春暖花开,辛苦耕耘就可能开花结果了。

    有了孩子,女人也就能安定下来,要相信她们的生活会幸福的,即便不幸福也得忍着。

    至于日如何排解她们的情感,这也不是朱老七的责任,谁他酿睡的谁负责。

    整个拉丁美洲就是白皮睡出来的,要相信精子的力量。

    缺了大德的朱老七,非但将女俘应嫁尽嫁,而且还给城外建州大营送去了请柬。

    人可以不来,但礼金最好不要缺席。

    而城外建州大营内,则是一片愁云惨淡。

    第三次试探进攻,在留下几十具尸体之后不得不放弃。

    虽然海参崴两面被围,但城头的火炮又特酿的多了。

    建州人不知道,海参崴从船上拆卸十几门六斤口径火炮加强防卫。

    整个城池就是个刺猬,无论哪个方向都可以将弓箭手压制的死死。不要说盾车,便是房车,六斤重的铁球也能将它砸个稀巴烂。

    弓箭手不能有效支援,那么攻城军队就只有一个下场,成为火铳的活靶子。

    “退兵吧,继续围城毫无意义。”阿敏斩钉截铁说道,“我们的补给不多了,一场大雪,我们将会更加被动,会死人的,冻死!”

    代善同何和礼默不作声。

    良久之后,代善不甘道,“你说的对,在大雪封山之前我们要撤走,战败责任在我,我会向阿玛请罪!”

    “大贝勒怎可这样说?”何和礼闷声道,“此非战之过,海参崴确实不好打,这伙尼堪诡计多端,狠辣恶毒,非我等能够预料啊。”

    阿敏急切道,“不要想着怪罪不怪罪,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才要紧。罕王睿智,自会体谅我们几个的难处!”

    “你们也看到了,城中炊烟不见减少,也没有动乱端倪,证明两个细作传来的消息是真的,尼堪不缺粮,存储足以熬过这个冬季。这样僵持下去,除了无谓的损耗我们什么也得不到!”

    “至于羞辱,羞辱算什么?扬古利的仇,我们记在心里,迟早要让这伙尼堪血债血偿!”

    “不要说了,我已决定撤军!”代善不耐烦道,“只是如何撤军也需要仔细商议,蜚悠城之难,证明海参崴尼堪并不惧野战,我们要小心!”

    何和礼说道,“两位贝勒爷可领主力先撤,我留下垫后。”

    阿敏道,“可以暗中撤走一部人马设伏,尼堪不追便罢了,若追,正好一雪前耻!”

    闻言,代善眼眸一亮。

    “正好,如果能将尼堪赚出城,此战或许还有转机!”

    建奴没有派人随礼,而是撤退了。

    这令马时楠跃跃欲试,骑二团的战绩令他殊为羡慕,可考虑到人数对比,马时楠迅速掐死冒险出战的念头。

    没有必要,建奴败了不会伤筋动骨,但如果骑一团遭遇不测,海参崴就完蛋了。

    对于是否出城作战,朱老七没有想法,赞成马时楠按兵不动。

    为了泄愤,建州军走一路烧一路,将海参崴周边村寨烧了个精光。

    土着恨透了,那是他们辛苦建起来的窝,就这样被毁了。

    然而朱老七却对建州军的暴行十分满意。有人不愿意去往苦兀岛,故土难离,但现在却是不走也不成了。

    海参崴大贝勒又撒钱,那些房产被焚毁的,只要愿意迁徙去往苦兀岛,每户给二十个银元安家费。

    对于苦兀岛,柳敬开的报告很乐观。

    人少地多猎物多,气候比海参崴温暖,土着稀少孱弱不足以形成威胁,正适合大力移民。

    这份报告太夸张了,要说苦兀岛有多好,那也是骗人的。

    一年有一半时间是冬季,对于忱于安乐的大明人来说就难以接受。即便女直人也受不了,不然也不会想尽办法南迁。

    但其实东北生存环境当真不如中原么?习惯习惯就好。

    北京城每年冻死的人多了,京畿做饭的柴火按斤卖,山头光秃秃,找个上吊的歪脖树都难,十户里有一半连个像样的棉被也没有……

    这就是大明,贫富两极分化之严重令人绝望。

    穷则远走他乡,富则留守祖籍。

    中原的繁华同穷逼没有一毛钱关系,饿着肚子也不离乡,也舍不得家乡的好,这是不是有病?

    对于大明的穷逼来说,出走才是唯一选择,哪怕出去打家劫舍,也比饿死要强。

    不服来看,海参崴的光棍就都有了女人暖被窝,日日有酒席可吃。

    女人,抢来的!

    酒席上的鸡鸭羊肉,抢来的!

    朱老七洒出的礼金,抢来的!

    甚至滚床单的被褥,也是抢来的!

    连续庆贺几日,永明城方才重归平静。

    十一月中,天降大雪,一连下了两日,雪厚过膝。

    万物银装素裹,披上了洁白新衣。

    这个时候最适合做什么?自然是打猎。

    雪地留痕,便于猎人沿着足迹追踪猎物。

    土着男子,几乎人人都是猎手,汉人手中有了火铳,也不是完全没有打猎的能力。

    三五人相约,打猎去也。

    朱老七也迷上了打猎,俄力喀有一只四岁海东青,每次出猎必有收获。这玩意体格足够大,模样也威武霸气,令朱老七羡慕的直流口水。

    可羡慕也没有用,海东青最是桀骜不驯,必须亲自饲养,年幼降服才可。等待成年,那就不是人熬鹰,而是鹰熬人,极难驯服。

    没办法,人家玩鹰,朱老七只能玩狗。狗子比老鹰有眼力见多了,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这一日,朱常瀛打猎归来,燧发枪扛在肩上,身后吊着两只松鸡,脚边跟着三只猎狗。除了发型,与土人无异。

    走到都督府门口,就发现十几匹马拴在一旁,问过卫兵,才知家里来了客人。

    叶赫使者额尔图又来了。

    朱老七将松鸡交给姚定邦,“松鸡炖蘑,多加土豆,还有红薯粉。”

    朱常瀛拍打拍打身上落雪,随后来到会客厅。

    马时楠同项鹏飞正陪着额尔图说话,见朱老七进来,三人急忙起身施礼。

    朱常瀛示意几人落座,转身在主位上坐了。

    “叶赫贝勒布扬古、金台吉问海参崴贝勒朱天启安好。”

    “嗯嗯,也问两位贝勒好。”

    朱常瀛对额尔图和煦一笑,“你来的正好,刚刚打了两只松鸡回来,午间一起吃个便饭,为你接风。”

    额尔图眉开眼笑,“小人真是有口福,能同您一个桌子吃饭,回去有的炫耀了。”

    朱常瀛喝了口热茶暖身,笑问,“怎么,叶赫也有我的名声?”

    “岂止我叶赫听闻您的威名,在整个海西,提到您那也是人人挑大拇指,敬佩不已。”

    “会拍马屁!”朱常瀛哈哈大笑,“不过本贝勒喜欢。话说你千里迢迢冒着严寒赶来,定是有事,不妨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两位贝勒听闻您大胜建州,特派小的前来道贺。这是礼单,还请您过目。”

    果然,流氓恶霸饿不死,刚把建州一顿祸害,这就有人来送礼了。

    朱常瀛拿过礼单,三十张貂皮,十二颗东珠。

    这个礼物足够贵重。

    话说东珠也不过是普通的淡水珍珠,但出处却大有讲究,这玩意竟然是从丹顶鹤的肚子里取出来的,说出去谁信?

    这也是朱老七来了海参崴才知道的,丹顶鹤吃珠蚌,也会把珍珠吞到肚子里。

    但珍珠没办法消化,也拉不出来,就在体内累积,属于胃结石?

    有猎人猎杀鹤类,若能得珠,则被视为上品。

    其实同普通珍珠也没什么不同,但谁让丹顶鹤比较仙儿呢。这就如同把双草鞋放进奢侈品店里,价值就不同了。

    “谢了。”朱常瀛将礼单放在一旁,笑眯眯问道,“东哥收到我的礼物,可还满意?”

    “满意,自然是满意的。”额尔图陪笑道,“不瞒您说,那面玻璃镜,我家格格日日捧在怀里,谁想碰一下也不成。”

    朱老七觉着这货是故意的,婚事成不成,你特酿倒是有句准话,偏偏他却装糊涂。

    没办法,朱老七只好拿眼皮夹了夹马时楠。

    马时楠也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只好开口。

    “额尔图,布扬古贝勒对两家结亲一事怎么说?”

    “我正要说起此事呢。”额尔图嘴角含笑,“海参崴贝勒雄姿英武,威震北疆,我家贝勒心向往之,恨不能亲来相见,自是极赞同这门婚事的。”

    “只是么,我家贝勒尤为宠爱妹妹,婚姻大事许她自己做主。两家能否结亲,还是要看我家格格自己的意思。”

    马时楠追问,“那你家格格呢?”

    “这个么,我家格格也十分仰慕贝勒爷威名,只是不能得见真容,有些吃不准。”

    “有什么吃不准的?”项鹏飞不满道,“我家大贝勒风流倜傥,一代人杰,天下间配得上我家大贝勒的女人也没有几个。额尔图,我跟你说,只要我家大贝勒招招手,想嫁的女人便辽东长城也装不下。”

    “......”

    朱常瀛一眼瞪过去,这厮方才闭嘴。

    这什么话,朱老七又不是种马。

    “想要见面?这也不难。”朱常瀛淡淡一笑,“只是我琐事缠身,确实没有时间亲自去往叶赫。我看这样,不如请东哥前来海参崴做客。我这样说,此事成与不成,也不会影响海参崴同叶赫之间的关系。即便东哥不愿,我也不会心生怨恨,也不会强留。”

    闻言,额尔图嘴角抽动,很想说点什么却又不敢。

    朱老七亲自去提亲是绝对不可能的,叶赫还不配,而这门亲事更多出于政治目的,而非一个31岁老女人的美色。

    关键叶赫也不干人事,当初海西部落某个头人前去叶赫提亲,就被布扬古他老爹给害死,抢了人家的部族。

    去了叶赫,能否有命出来还真难说。

    所以朱老七便先一步将军,爱嫁不嫁,不嫁滚蛋。

    午时就餐,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额尔图试探着问道,“贝勒爷,如今海参崴同建州势同水火,不知您日后做何打算?”

    “做何打算?”朱常瀛沉吟片刻,回道,“我对女直人内部事物没有兴趣,只要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去为难哪个,也包括建州。”

    “实话对你说,海参崴建城,就是为了皮毛人参生意,原本我亦不愿招惹哪个,奈何建州不做人。”

    “他不愿做人,那我只能教他做人,他打我一拳,我就要赏他一百个大嘴巴。”

    “那贝勒爷是否有意出兵......”

    朱常瀛冷冷看过去,“我劝布扬古不要多想,叶赫还是想办法如何自保,能够生存下去吧。”

    额尔图犹不死心,“那若是叶赫同海参崴结亲呢?”

    “倘若叶赫找死,我会为尔等收尸,倘若建州主动挑起战争,我海参崴会出兵相助叶赫。”

    “有您这句话就够了。”额尔图欠身施礼,面带喜色道,“恭喜贝勒爷,我家两位贝勒赞同这门亲事,格格也并未出言反对。布扬古贝勒特派小人来商定婚事,您看海参崴这边由谁来负责?”

    不出所料,将扬古利脑袋砍下来之后,朱老七就估摸着这门亲事能成,只是没想到东哥这么急着嫁。

    倒也是,再不嫁,她那东西就生锈没得用了。

    朱常瀛琢磨片刻,吩咐人去请胡尔巴。

    “就胡尔巴了,他是我海参崴萨满,由他来同你商议,婚仪可以按着女直规矩来。”

    “再有,我希望婚期能够尽量早一些。明年开春时,我就要离开海参崴,下一次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也许一年也许几年。”

    额尔图频频点头,“那是那是,我家贝勒爷也是这个意思,婚事要尽早,免得节外生枝。”

    朱老七淡淡一笑,“你是个懂事的,早晚必有福报。”

    不一会儿,胡尔巴老头子兴冲冲赶来,也加入了餐桌。

    朱老七简单交代几句,余下来的事他也就不管了,只等着做新郎入洞房。

    ......

    赫图阿拉。

    努尔哈赤抚摸着扬古利硬邦邦的脑袋,眼角含泪,心里疼的要命。

    “孩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啊。”

    代善一脸愧疚,“阿玛,儿子完全没有料到尼堪竟然会分兵,是儿子大意了。”

    努尔哈赤摆了摆手,“此事怪不得你,我也没有预料到。”

    老奴弯腰低头仔细看过扬古利的脑袋,似乎要将他惨死模样烙印在心底。

    “他从十六岁跟着我,奋勇杀敌,每战争先,不曾想会折在海参崴。痛杀我了,痛杀我了!”

    “朱天启!朱天启!他到底是谁?将他找出来,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阿玛息怒!”

    “阿玛节哀!”

    “阿玛,你要保重身体啊!”

    ……

    话说努尔哈赤在生育方面战斗力极强,至今为止已经有了十四个儿子,老九巴布泰以上皆成年,而且都能打,全家武德充沛。

    老大褚英本为世子,只是这人爱作死,做人畜生做事混不吝,老奴骨头还硬呢这厮就要夺权。

    有一次他老子出征,这厮竟然在家里向老天爷写表文,诅咒他老子战败弟弟们战死……

    结果于两年前被幽禁,可幽禁两年,这厮也不见悔改。整日醉酒,喝多了便说要宰了这个杀了那个,大骂他老子怎么不早死。

    只能说,这是个真·畜生。

    老奴一怒,今年八月把大儿子给宰了,所以代善成了老大。

    不管怎么说,老奴不缺安慰,死了一个儿子还有一堆儿子,一个儿子安慰几句,这屋子里也就乱糟糟起来。

    老奴就是老奴,短暂哀伤愤怒之后随即重新振作起来,从代善手中拿过书信,打开观看。

    “阿玛,您……您还是不看为好。”

    信,自然是朱老七写的。

    左都督、龙虎将军、建州卫指挥使爱新觉罗·努尔哈赤。

    你听着!

    继续夹起尾巴做人,别来惹我!

    落款:过江龙朱天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