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
林小豪头痛欲裂,微微睁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白色的病床上。
眼前是苍白的天花板,四周蓝色屏风遮挡,床边有一堆仪器设备,发出嘀嘀声响。
几根导线透过蓝白相间的病服,连接在自己的胸膛上。
正想要抬起手去触摸,林小豪惊然发现双手被铐在病床护栏上。
“怎么一回事啊?有人吗……”
林小豪有气无力地喊道,试图挣扎,手铐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声。
很快就惊动了附近巡回护士,走过来瞥了一眼后,便快速转身往外面走去,边走还边叫喊道:“医生,医生……7床醒了!”
尽管此时林小豪还头晕脑胀,耳鸣恶心,可他还是集中精力往脑海里搜寻,试图找到自己为何进了医院。
开始脑海一片空白,可静下心摸索,记忆便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过来。
林小豪可是应届毕业生,高考失利后,为了减轻家庭负担,便没有选择复读,自然而然地去大城市成为打工人。
这日正坐着公交车上班,好巧不巧碰到了个不讲武德的大娘,由于她错过站,竟然要司机调头,司机哪里理睬,大娘又怎善罢甘休?!
双方就这样发生了争执,故而打骂起来。
林小豪看到车正行驶在河边,担心发生悲剧,便好心上前劝阻,试图去拉开与司机抢方向盘的大娘。
哪知拉扯中,大娘竟撞到了司机手臂,方向盘一打歪,直接撞开河堤护栏,掉入河里去了。
“是了,是了,我就是这样被送入医院来的……”
林小豪自言自语,他失望地看着被拷着的双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明明是大娘害了人,我好心劝架,怎么拷上我来呢?”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一位穿着白大褂,肩膀横挎着听诊器的黑框眼镜男医生走来。
紧随其后的却是一个穿着左胸印着police黑色制服,左肩戴着飞天猪肩章的金发中年男子,他留着络腮胡,很生气地对着那医生叫嚷:“我要去盘问疑犯!”
“布鲁诺警长,我知道你有这个权力,可是你如果阻止我视察病人,要是那病人在精神状态不稳定下的回答,恐怕是无法做呈堂证供吧?”医生有力地回应道。
“你……”布鲁诺警长绷着脸庞。
医生淡淡一笑说道,“布鲁诺警长,你我各司其职,谁也不耽误谁。如果没有什么问题,麻烦你先在病区外面等候,毕竟病人也是有隐私的,等我同病人做完检查,确定他神智清楚的时候,你再询问也不迟啊!”
一个匆匆跟上来女护士也说道:“是啊!警长,麻烦你出去一下好吗?”
布鲁诺警长显得有些理亏,无奈地哼了一声,冷冰冰地说道:“那好,我就在外面等你的消息!”
医生见布鲁诺警长离去后,便与护士靠到林小豪的床头边。
林小豪可被刚才那一幕弄得有些糊涂,于是开口问:“医生,我……”
“嘘……”
医生示意林小豪不要说话,便拿出个小电筒在他面前晃动。
电筒亮光有些刺眼,林小豪被照得有些头痛,可他还是忍一忍就过去了。
接下来医生对他进行一系列检查,一边检查一边询问,林小豪如实回答。
“初步看来,没有什么问题啊!”
医生一边用手滑动平板电脑,一边说道:“看来,还是需要等检验科那边的结果……”
一旁的护士也凑过去瞄了眼,接着问道:“那现在可以让那警长过来了吗?”
“嗯……等一下,还有几个检查没有做……”
医生随后转头,对着躺在病床的林小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小豪。”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林小豪!树林的林,大小的小,自豪的豪。”
“那……你家在哪里?”
“大塘新村……多少号我不知道,但是就在第五个路口的小卖部旁边。”
“嗯……那你父母呢?”
“我是外来人口,父母都在老家,不在这里。”
“有没有老婆孩子?”
“开什么玩笑,我刚刚才高中毕业,今年才十八岁!”
“那你有没有兄弟姐妹?”
“没有,我是独生子。”
“额……那你记不记得,在晕倒之前,你都做了什么?”
“我记得我还在公交车上,那大妈根本就不讲道理,明明自己坐过站,还要找司机麻烦,我看不过眼上前劝,结果……唉,公交车掉入河里的事,根本就不能够怨我,那都是大妈的错,那警察应该去抓大妈,而不是抓我啊!”林小豪一边抱怨,一边晃动手铐。
“好……你这个情况,我们待会再说……”
医生的眉头皱得很深,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长吁一口气说道:“你先回答我几道数学题,四加五等于几?”
“什么?!”
林小豪一脸疑惑,似乎怀疑自己耳朵听错,否则医生没有理由问这种小学算术题。
旁边的护士可有些着急了,她上前催促道:“医生问你话,你就回答,四加五等于几?”
“等于九……怎么了?”林小豪一脸不屑,不明白问这样简单题目的意义。
医生继续问道:“那七乘以六呢?”
“四十二!”林小豪不耐烦地应道。
“今年是建国多少年?”
“七十二?不对,去年才是七十二,今年是七十三……”
“嗯……那我们的皇|帝叫什么名字?”
“什么皇|帝,腐朽的帝国早就被推翻一百多年了,早就没有皇|帝啦!哈哈哈……医生,你该不是在医院呆久了,人就便傻了?”
“也许吧?那你觉得……我们的元|首是叫什么名字呢?”
“我怕说出他的名字,你过不了审核!”
“这……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
医生与护士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耸耸肩膀,摇摇头离开。
林小豪见了,尽管不断地晃动手铐,喊他们回来,可医生与护士根本没有理睬。
不过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怒骂声,接着一串脚步声逼近,那留着络腮胡子的布鲁诺警长气冲冲来到了林小豪床边,抓着衣领提起他来,圆眼怪睁地骂道:“凌枫,你不要以为你装疯卖傻就可以蒙骗过去!这一次可不是上一回,刀柄上有你的指纹,你逃不掉的!”
“痛!痛!痛……你谁啊……你……怎么一回事啊!”
林小豪上半身与床面分离,两手臂却被手铐牵拉,手腕好像要撕裂一样。
吓得医生与护士一边喊停,一边拉扯着警长手臂,可这个布鲁诺警长好像一头蛮牛,怎么也劝阻不了。
“请你马上,立刻放开他!”
一个穿着西装的地中海老伯缓缓走来,他用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敲了几下,接着说道,“布鲁诺警长,我是凌枫先生的代表律师,现在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涉嫌滥用私刑和严刑逼供,我的律师信一定会去到你的警察局!”
布鲁诺纵使青筋暴起,可他还是松开双手,盯着那床上咿哇鬼叫的林小豪,眼神中充满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