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若雪早已差人在花语楼恭候,当蓝北堂抵达时,晓星辰犹如被风卷走的落叶般,直接被带走。
至于带蓝北堂逛青楼的奢望,也如同易碎的泡沫,瞬间破灭。
这一路的颠簸,晓星辰早已如风中残烛,难以支撑,昏迷了过去。
以至于蓝北堂被硬生生地拦在了花语楼外,面对一群娇柔的姑娘家,他纵有千言万语,也难以启齿,只得将晓星辰交了出去。
然而,人刚被带走,长公主便如疾风般赶到了。
“人呢?”皇甫凌雪一眼望见满身是血的蓝北堂,便心知肚明,那男人此次受伤之重,犹如泰山压卵。
“给花语楼的人了。”
“给一群青楼女子?你是嫌他死得不够快吗?”
长公主怒不可遏,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直接向内走去。恰恰在此刻,若雪戴着面纱,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城墙,拦在了门口,
“殿下留步,这里是青楼,女子免进!”
“滚开!”
若雪不禁失笑,那笑容中蕴含着无尽的深意,她宛如一只狡黠的狐狸,盯着皇甫凌雪笑道,
“据我所知,此人与殿下并无瓜葛,殿下贵为长公主,又何必与我们这些风尘女子为难呢?”
“你信不信我夷平了你这青楼?”
“不信,殿下大可一试。”
眼看着两个女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蓝北堂急忙出来打圆场,
“殿下息怒,晓星辰乃是要犯,带回公主府实非明智之举,故而他要求来花语楼。既然他如此选择,想必此处定然可靠。”
“那你可知他伤势何等严重?你确定他不会命丧于此?一个青楼又能从何处寻得良医为他治疗?你这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将他推向死亡的深渊!”
“这……”
蓝北堂如鲠在喉,狐疑的目光如同钉子一般,死死地钉在若雪身上,
“花语楼自会保他平安无事,各位若是闲来无事,就请打道回府吧,我就不奉陪了。”
若雪隔着面纱回应,甚至眼神还向后瞟了一眼,燕艺不知何时已如鬼魅般来到了这里,皇甫凌雪此刻也注意到了燕艺的到来,对这个来自大燕的女人,她一直心怀戒备,实在想不通这个女人究竟意欲何为,
“我能治好他,让我进去一见,我对你已经够客气了,本来我是可以直接杀进去的。”
若雪轻轻摇头,向前一步走到长公主身边,附在她的耳畔,轻声低语道:“长公主,鬼剑仙虽然神出鬼没,可贤才台下藏龙卧虎,或许你现在不该关心晓星辰,而是该关心一下自己,若是你的身份暴露,后果将不堪设想。”
皇甫凌雪神色一僵,眼中的寒意仿佛能将人冻结,
“放心,晓星辰在这里不会有危险,他还要去贤才台一展风采,别等他醒来,你却已身陷囹圄。”
若雪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看了一眼身后的燕艺,
“燕姑娘,久仰大名,只是我这里乃是烟花之地,实在不方便招待几位贵客,你们瞧瞧周围那些男人的目光,这地方实在不适合两位金枝玉叶涉足,我还有要事在身,就请诸位好自为之吧。”
若雪一脸的风轻云淡,没有丝毫因为自己青楼女子的身份而流露出怯懦之意,这让围观的众人皆是暗暗惊叹,这花语楼果然名不虚传,这哪里是什么青楼女子,简直比之长公主还要更胜一筹,这实在是令人惊叹不已,
燕艺微微一笑,当她看到皇甫凌雪都愣在原地,没有再向前挪动一步时,她的眼神再次闪过一丝惊讶,
然后对着眼前巍峨高耸的花语楼深深凝视了一眼,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
“神秘少年,高深莫测的青楼,这大乾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看上去仿佛是在喃喃自语,可皇甫凌雪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此人分明就是在对自己说话。
她死死地盯着若雪渐行渐远的背影,第一次对这座青楼流露出如临大敌之色,这座小小的青楼竟然能够洞察自己的鬼剑身份,这岂不是意味着这里藏龙卧虎,有着远胜于她的高手?
回想起第一次因为四皇子的缘故来到这里,她就对花语楼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再想到晓星辰接二连三地出入这里,甚至连少年剑仙都在此地折戟沉沙之后,她当机立断转身离去,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有这座神秘莫测的青楼在,晓星辰定然是安然无恙的,甚至她都怀疑,晓星辰早就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让蓝北堂送他来这里也是他精心策划的一部分。
该死的男人!皇甫凌雪暗骂一句之后,便直接推开燕艺,
没好气地说道:“大燕此次来大乾似乎是来者不善,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要是被我抓到把柄,可别怪我不顾及你什么使者的身份!”
“自然,来了大乾我自然会谨遵大乾的规矩,殿下不必忧心。”
“那样最好!”
燕艺无奈地耸了耸肩,看着皇甫凌雪远去之后,她才重新将目光投向这座花语楼,嘴角泛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
当若雪将他们赶走之后,立刻就派人将晓星辰送到了地下一层。
花语楼人多嘴杂,她实在是不放心将他安置在第八层。
况且,这一次晓星辰的对手异常强大,虽然她看到武帝已经追了过去,但是若雪心里很清楚,武帝未必能够留下那个神秘人。
那个神秘人的能力实在是诡异至极,一旦连伤都伤不到敌人的时候,那就意味着要抓到这个人的难度将会呈几何倍数上升。
依旧是地下一层,不过这一次贤妃已然在焦急地等待着,在武帝出宫后,她便如影随形地跟了出来,更是将晓星辰与神秘人战斗的全过程尽收眼底,因此迫不及待地赶到了这里。
“楼主,他这一次伤得很重。”
刚看到贤妃,若雪便如释重负地将晓星辰放下,神色凝重地开口道。
“无碍,这男人有贵人庇佑,定然死不了。”
贤妃无奈地叹息一声,没有丝毫着急为其疗伤的意思,反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还在昏迷的晓星辰,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楼主,他已在生死边缘徘徊,还请尽快为他疗伤。”
若雪心急如焚,忍不住催促道。
“我说了,死不了,让他吃点苦头也好,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招惹那个组织,他的胆子简直比豹子还大,这是病,得好好治一治,不然下一次还不知道会闯出什么弥天大祸,我可没本事给他收拾烂摊子。”
贤妃不以为意地说道,看到若雪还要继续催促,她无奈地开口道:“若雪,你似乎对他过于关心了,这可不太好。”
若雪闻言一怔,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有些局促不安地缩了缩头。
见状,贤妃缓缓蹲下,宛如母亲般温柔地将手掌轻轻按在了晓星辰的额头,同时轻声说道:“若雪,他实在是太大胆了,这一次必须给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有些人可以招惹,有些人却是万万碰不得的,所以你就好生看着,必须让他尝尝疼痛的滋味。”
话音未落,昏迷中的晓星辰如遭雷击,胸口猛地一震,口中吐出一口猩红的淤血。
“没死就睁开眼,不然我可不管你了。”
贤妃只是冷漠地将他弄醒,然后便起身,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仿佛晓星辰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若雪本想冲上前去扶一把,可在贤妃的严厉警告下,还是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他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当目光触及贤妃的那一刻,他心中便明了,一切已然尘埃落定。
这女人宛如深不可测的潭水,绝不会对他见死不救。
然而,身上传来的剧痛却丝毫没有减轻,这不禁令他心生狐疑:“药呢?可有止疼之药?先让我吃上一口。”
“药?没有!自己惹下的麻烦自己解决,我这里可容不下无用之人。”
贤妃仿若未闻,自顾自地坐回大殿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壶酒,旁若无人地自饮起来。
“不是吧,若雪,你可有药啊?此次我真是被坑惨了,全身上下几乎都要碎裂开来,疼得我死去活来啊!”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若雪,若雪却有些紧张地瞥了贤妃一眼,然后也开始步步后退,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躲在一旁仰头观瞧起房顶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
晓星辰失声惊叫,自己都已命悬一线,这两人竟然还如此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