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经离开,公主府内之人是她替身。”
卢若瑜蹙着眉微叹,不得不说长公主这招声东击西的法子真的妙。
将他们所有人都骗的团团转,怨不得暗阁盯着贤王府都快盯出窟窿来,都不见露出一丝破绽。
原来贤王本就不是执棋之人。
“意料之中,那她如今在哪儿?顺安府还是北州?”
宋锦书心里咯噔一声,要是在顺安府便大事不妙了。
她犹如别人砧板上的肉,什么时候这条肉也会被人吃掉。
“在北州,至于顺安府实则是皇上的地盘。”卢若瑜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宋锦书却开心不起来。
她直勾勾地注视卢若瑜,问道:“若瑜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有其他我不知道的马甲?”
“马甲?锦书那是何物?”卢若瑜眨着无辜双眼,不懂她为何生气。
“马甲就是另一层身份,是我所不知道的,你也别瞒着我,就你张口皇上,闭口长公主的,若是没有马甲,怎会对朝堂之事如此熟悉?”
就连她这个拥有百事通的人,都没他了解的透彻。
卢若瑜脸色一僵,是他多言了,想到过不了多久,自己便会离开这儿,不如将事情交待,让她有点心理准备。
“你可知京都有位文安候?此人幼时因救皇上一命,却因此落下病根,自此不见人,之后皇上登基封他为文定侯。”
宋锦书疯狂搜集信息,可惜她是穿来的,原主也是从一个咔咔窝到另一个咔咔窝。
京都的那些权贵她认识的也就一两个,其他的那是一个印象都没有。
更别提这位鲜少出现人前的文定侯了。
“所以你是说,你便是这位文定侯?”宋锦书淡淡肯定道。
卢若瑜沉默点头,眼眸带着微光看向对面之人。
“你可生气了?其实我并非想瞒你,而是自从我决定离开京都是非,便舍弃这层身份。”
“所以现在呢?你坦言告诉我,是你又想要回这层身份,你决定也离开泾阳县?离开我…我们吗?”
这句话带着淡淡的怒意,还有几分不舍,宋锦书强忍着泪水。
之前沈风华离开时,她虽然不舍,但尊重。
可是她从心里认定会一直陪她守护泾阳县的人,却也要在这个时候离开。
两人一起经历这么多,骤然听他要离开,心里怎会不酸?怎会不痛?
这份友情早就不知不觉超越界限,
宋锦书转过身去,不愿看向卢若瑜,生怕自己没出息的落下,免得叫他笑话,
“我大舅舅回来了!我先回去看他。”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卢若瑜心口发闷,眼眸深邃,三年的相处,他也会不舍。
可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离开这里她才能过上平静生活。
原地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气声。
往后的几日,安静如常,宋锦书一如既往巡视一圈,无聊了便去茶楼听书,亦或者去县学和书院看一圈学习进度。
本是最闲的人,将自己硬生生变成最忙的人。
卢若瑜这边也没闲着,在离开之前,他找了县衙里能用之人,默默交托手上的公务。
事情多且杂,每个人负责一样,需要盖章或者寻求意见的。
他们做主不了,便让其找上萧渐清,得到处理方案后再拿去给宋锦书过目盖章。
时间便在这过程中慢慢流逝,直到某天早上,卢若瑜找上了宋锦书。
清冷的身影带着一丝忧郁,宋锦书抿着唇,心头发酸,不情不愿走近。
“卢县丞听说你找我?”
卢若瑜闻言回身,依旧端得温柔笑脸,轻轻柔柔声音响起:“听说河坝口的果树结果子了,锦书可愿与我一同摘一颗?”
那果子又酸又涩,谈不上好吃,宋锦书知道他定是来告别的。
虽然心里很不愿,很不爽,面上仍是点头答应:“好!我不会赶车!”
“我来。”
当看到那年迈的老牛搭上早熟悉的板车,宋锦书嘴角一撇,幽怨看向卢若瑜。
“虐待老牛是不对的!”
然后她默不作声上了牛车,留给卢若瑜赶车的空间。
卢若瑜轻轻一笑,犹如当初那般为她驱车。
一路上卢若瑜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字字句句都是交代,宋锦书沉默听着。
可真难为他了,这么少话的人,这一日都能将一年的量都说完了。
很快他们便来到河坝上口,眼前的河坝在就冲塌,河水流向延长的水渠道。
当初她担心半夜冲垮河坝,深夜敲门找他一起来这里驱散百姓。
这一过便是三年了……
卢若瑜眼底亦是怀念,那时他何曾想过泾阳县会有如今的情景?
这一切的改变似乎都是身旁的女子带来的。
“锦书,此去或许需要一两年,亦或许更长的时间,也有可能…”
有可能死在外面,再也不复相见,他不想说丧气话,偷偷藏在心里。
这边宋锦书眼眶湿润,冷风吹过才惊觉脸上格外冰凉,再一摸早就泪流满面。
她扭头不看卢若瑜,任由他唠叨。
“…还有我赠你的暖玉,你记得收好,若遇到困难便去福来客栈,那里是我培养的一部分势力,他们会护你周全。”
“你拿着暖玉便能支取我名下所有的财物,若我再不能回来,这些人都会奉你为主…”
宋锦书不敢再听下去,大声喝道:“不准说了,你不是带我来摘果子吗?做甚讲这些?没一个字是我爱听的!”
“还有你的什么臭银子,我不稀罕,我钱多的用不完,犯不着用你的,你自个留着养老!”
说到最后,宋锦书已泣不成声,她心里明白,卢若瑜定是要去北州处理长公主和贤王的事。
长公主谋划多年,势力早就不知拓展到何种境地,他们此去肯定危险。
见她落泪,卢若瑜心口似被针扎一般,再也顾不上礼法,一把抱住她。
“对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
以后不能陪你四处遛弯,不能给你早起买喜欢的餐食,也不能替你分担公务。
听着这话,宋锦书怒上心头,一口咬下去,卢若瑜肩膀刺痛,任由她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