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咽了咽口水的时间,身前的几人皆已经上船,顿住了脚步,害怕的防着那鬼佬。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鬼佬在盯着他,盯得他后背隐隐发凉。
云妡柔走上船后,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忍不住的招招手道:“快来呀!你站那干什么?!”
他们等了好些个月,这才等到今日,怎得能再次错过?!自是不能的,就算他们能等小千也不能等!!
就算他们不急,珅无未必会给他们机会?!他已经对赤月之境下手了,下一步说不好,连她们身后生活的地方都不会放过。
所以,就算知道可能是陷阱,他们也必须要去!!
“噢噢!”及时壮了壮胆子,连滚带爬的上了船,却见狸黎毫不掩饰的哈哈一笑,摆明就是笑他胆子小。
及时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身侧的笋儿,脸色变得青了青,当场就捏了捏他的猫脸。
难得到了此时,他们还有此闲情逸致,还想得起来打打闹闹。
忘琛回头低低笑了几声,无奈的摇摇头,温声提醒道:“你们几个别闹了,真真是孩子脾气。”
有了他发话,后面这几个才消停了些,云妡柔瞧着湖面四周,看着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当他们在那平静的水面上缓缓前行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脚下的船只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竟然自觉地改变了行驶的方向。
要知道,在此之前,由于水流与风向的缘故,这船原本是朝着略微逆向的方向行进着的。
可就在此刻,情况突然有了转机。不知怎的,那原本艰难前行的船只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一下子变得顺畅起来。
船速明显加快,船头劈开层层波浪,如离弦之箭般向前飞驰而去。
仅仅过了不到小半个时辰,他们就惊喜地发现已经抵达岸边,望着近在咫尺的陆地。
“来了?!来了?!鬼佬来了!!大家伙快逃呀!!快逃呀!咱们也快逃呀!老鸡!!”
伴随着这惊恐万分的呼喊声,原本就弥漫着浓浓雾气的地方瞬间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由于雾气实在太浓,她们仅仅能凭借声音来辨别情况。
而率先发出惊叫声的这个声音明显属于一个中年男人,但不知为何,这声音竟让云妡柔感到有几分莫名的熟悉。
“逃到人界有用吗?!哎呀!真的是吓死鬼了呢!?”这时,又传来一个陌生且尖锐的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恐惧和不安。
旁边这个,想来就是那中年男子口中的‘老鸡’,模糊之中似是瞧着各种不高。
“那也比死在这里强吧!我们本就是鬼怪了,若是被打散了魂,那可就是彻底的玩完了!”
中年男人继续大声地喊道,他的话语如同连珠炮一般,显然已经被吓得不轻,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让人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内心的极度恐慌。
“哎!说得也是,真可真真是,大伙都看走了眼,没想到平日那么温和的一个人……额,一个‘鬼’,杀起鬼来这么可怕!!”
‘老鸡’叹气着往这边走着,口中感慨着,似是瞧见可怕的事。
“我们还能有机会走,但跟我一起去紫月宫的那个小鬼现在已经消散干净了!”
两人走到河边顿住了脚步,嘴里依旧碎碎念般念叨着,那中年男人似是非常遗憾的感慨着。
“哎!那小孩可惜了,分明是想活的,却终是被散了魂,也不知是造了什孽!!那个疯女人胆子倒是大的离谱,竟然还敢孤身去那紫月宫,真真是找死。”
她难道不知道那里可是龙潭虎穴吗?这不是自寻死路又是什么呢!
那‘老鸡’尖锐的声音让人听着有些难受,只听得那‘老鸡’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一般,让人不禁感到浑身不自在,心里更是堵得慌。
这声音就像是用生锈的铁钉划过黑板时所产生的噪音,难听至极,直叫云妡柔恨不得立刻捂住耳朵逃离此地。
小船靠了岸,他们走下了船,这才瞧清楚这两人,云妡柔愣了愣神才想起来,这人就是他们在苍北山遇到的那个中年人!!
“是你!?怎么这么巧又遇到你了!?”云妡柔下意识的问出了口,也是让那人顿了顿脚步思索。
“额?你是?”那人挠挠头,似是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云妡柔,左右打量着,思索了半晌才想起来:“嗯?你是……是你们两个!!”
“嗯,我想问一下,你们两位刚刚说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云妡柔点点头问着。
“哎!你们几个啊,听我一句劝,还是赶紧逃命去吧!!那紫月宫如今可是出大事啦,简直就是不堪回首哟!!”
他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锁住眉头,脸上满是忧虑和惊恐之色。
只见他不停地摇着头,同时双手也跟着左右摆动着,似乎想要将那段可怕的经历从脑海中驱赶出去。
那种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的模样,让人看了都能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
“还请两位告知我们详情!!我们就是为此而来。”忘琛急切地问道,眼中闪烁着焦急与疑惑的光芒。
他深知这突如其来的警告绝非空穴来风,但对于具体发生了何事却一无所知,心中的好奇和担忧愈发强烈起来。
“你们是不知道呀!紫月宫里现在连一个活鬼都没有,全死了,全都死了。”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惊,静待这人讲起所见所闻。
据他所言,就在数日之前,那燕逢书突然从紫月宫现身。
彼时,天空中的一轮紫月高悬,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仿佛与这世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燕逢书就立于这紫月之下,只见他双手舞动,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施展一种极为诡异的法术。
随着他咒语声的响起,周围的气氛骤然变得凝重起来。不多时,一股奇异的力量从他身上涌出,如同潮水一般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这股力量所到之处,原本安静祥和的紫月宫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众多藏匿于宫中的鬼众们纷纷中招,一个个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脑袋要被硬生生地撕裂开来一般。
他们痛苦地捂住头颅,发出咿咿呀呀的嚎叫声,那声音响彻整个夜空,令人毛骨悚然。
这凄惨的嚎叫声持续了整整一夜,其间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让人听后不寒而栗。
而这人当时恰好在紫月宫外不远处,听到里面传来如此惊人的动静之后,他心中虽然充满了好奇和恐惧,但还是忍不住靠近一些想要查看个究竟。
然而,当他走到距离宫门还有数十丈远的时候,那恐怖的场景以及凄厉的嚎叫声让他再也无法向前一步。
可是由于实在太过惊悚骇人,他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踏入紫月宫半步。
待到第二日时,紫月宫外的鬼众才惊讶地发现,昨夜还喧闹无比的紫月宫此刻已然变得空空荡荡。
那些平日里神出鬼没的鬼怪们竟然一个都不见了踪影,就好像它们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眼前这中年人苦苦思索了半晌之后,突然眼睛一亮,想起什么似的。
“他们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但奇怪的是街上却留下他们各自的一个物件,也正是因此,我才认出那小鬼来。”
那中年男子面带惊恐的说完,一副此地不可久留的样子,继而又道:“你们几个还是快些离开吧,我和老鸡准备离开了。”
身侧之人闻言也是点点头,两人也不多做停留,直接坐上了鬼佬的船。
“走吧!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搞什么鬼!!”云妡柔似是一脸不乐意,她就不信这个邪,非得搞清楚他在干什么不可!
一行人终是抵达了紫月宫,宫殿依旧阴森可怖,只是少了那些鬼怪的踪迹。
几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宫殿,四处寻找线索,却并不见有人。这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把他们引过来,却不见他人。
天上紫月幽幽,宫内看着并不奢靡,一池活水汇聚成池塘,池中却并无活物,叫人甚是惋惜。
“这里……还真的,真的和以前不大一样了,果然是世事变迁!”
时光流转,就连忘琛也忍不住叹一句,这周围似是变得已经不是他记忆里的样子。
原本熟悉的一切,突然有一日故地重游,却发现似乎全然找不到熟悉的地方,那个他走过的缘起之境变得陌生了。
“他到底要做什么?!上演空城计吗?!”云妡柔瞧着这周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这是上演了一出空城计吗?!
这里不是他的地盘吗?他却就这么水灵灵的离开了,除了被吓得落荒而逃,那就是他已经得到想要的,这周围已经没有他需要的东西了。
“重点是白雍和小千也不见了踪影,等等我用破魔酎试试?!”
及时默默的施法,经过这几月的训练,他已经可以熟练的控制破魔酎了。
“此地残留的阵法似是聚集灵识之用,还得这灵气流转的方向,似是东南方!”
云妡柔似是能察觉到些许残留下的灵气,这灵气不似燕逢书的,却有几分小千的感觉。
忘琛思忖片刻,愣了愣神,看着东南方说道:“东南方!?你确定是东南方!?那个地方是……是缘起之境的塞媛谷。”
塞媛谷是缘起之境原本灵气最充沛的地方,可现在却实完全相反,怕是鬼气最重的地方了。
“这边?!我找到了,但是这个方向,完全不一样哎,有点奇怪。”
破魔酎所感应的方向与他们所说的方向相反,它指得方向却是西北方向。
及时咽了咽口水,朝着西北方不自觉的上前几步,又回头看着众人无奈的说道:“这个样子的话,现下我们该怎么办?!”
西北方?!那个地方?!忘琛抬眼望去,想了想那个地方大致是,是缘起之境最深的地方——狱凛渊。
那个地方怕是普通鬼众都不会踏足,狱凛渊里除了鬼气,怕是还封禁着灭世貅釉。
只是那东西原本只是太懒不愿意动,后来由于缘起之境沉沦,它也一起落入鬼界,数千百年来怕是早被鬼气侵染。
他去那个地方干什么?!忘琛眉头紧蹙,貅釉现在的状态可不好说。
“及时!你赶紧跟我一同前往西北方向,咱们得去找燕逢书才行!”忘琛一边急切地说着,一边伸手猛地一拽,将还没反应过来的他拉到了自己身边。
被突然拉扯过去的及时,原本就闪烁不定的眼神此刻变得愈发慌乱起来。
他略显尴尬地站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无法挪动分毫。
其实吧,及时在心底默默地承认着,自己确实有那么一点想要逃跑的念头。
毕竟,他心心念念的还是要去营救小千啊。
只是这些想法他可不敢轻易吐露出口,于是只能勉强挤出一丝讪讪的笑容来掩饰内心的不安。
与此同时,忘琛又转头看向另一边说道:“小竹,那你就和笋儿、狸黎一块儿往东南去吧。据我的推测,小千还有白雍很有可能就在那个方位。”
听到这话后,云妡柔轻轻地点了点头,对此她并无异议,想来那塞媛谷怕是也有那人的阴谋。
就这样,众人商议好后开始分头行事。只见云妡柔身手敏捷地抱着儿子,轻盈地跃上了狸黎的背上。
随着她一声轻喝,狸黎犹如离弦之箭一般腾空而起,载着母子二人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他们飞翔在高空之中,身下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大地。微风拂过云妡柔的脸庞,吹起她如丝般柔顺的长发,而怀中的儿子则紧紧依偎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好奇地张望着四周的景色。
狸黎的速度快得惊人,仅仅用了不到小半个时辰,他们就已经接近了塞媛谷所在的地方。
远远望去,可以看到山谷周围云雾缭绕,仿佛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