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布尸体的战场上,此刻就只剩下了两个人还站着。尽管看不到对方,简和楚君归依然隔着时空在凝视着彼此。
在这一时刻,看上去简已经处于下风,至少楚君归手上还有几百个亿,这些钱直接入场的话,轻而易举地就能击溃简。市场上剩余还持有光年债券的机构大都是如此期待的。
然而楚君归知道,对手没有那么简单。到目前为止,简依然稳如泰山,不用细想也能知道她必有雷霆手段。
简也是这样认为,除了最后的底牌外,她手上的牌还相当之多。比如红胡子覆灭的视频,就处于随时可发的状态。现在简并不着急,楚君归用的手段在她眼中不过是小伎俩,现在想必在连哄带吓之下,大部分中小投资者已经选择了债券回售,止损出局。那么接下来,楚君归肯定要直线拉升价格,别说100,就是110、120都有可能。
简就在等着楚君归拉升,她很想看看在占尽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楚君归会疯狂到什么程度。
市场价格现在已经跌到50以下,盘面异常清淡,几乎没有什么成交,也不复往日百亿巨单囤积的盛况,上上下下加在一起面值还不到一百万,满地萧瑟。
楚君归正在调度资金,一笔一笔地汇入恒远银行,转眼之间他在恒远银行的账户余额已经超过200亿。
恒远银行总部地下区域,一名数据工程师离开了工位,走进洗手间。在一个特定的隔间里,他拿出一个指甲大小的存储器,藏在垃圾桶下方。片刻后,一名清洁工进来,收起了存储器,然后离开。
这名清洁工返回工作区,办理完交接手续,就下了班,离开了大厦。
片刻之后,简收到了一条短讯:“目标账户余额215亿。”
简把短讯删除,然后一声冷笑。正常来说200多亿已经足够了,一般人要是处在简的位置,早就被打得落花流水。然而简并不是一般人,她精心罗织了一张大网,就等着楚君归一步一步落入网里。现在楚君归已经到了网的边缘,只差纵身一跃。
简罕见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在这最后胜利的时刻,没有一杯酒似乎胜利并不完美。她安静地等着,多年经验告诉她,自己并不需要等多久。现在万事俱备,楚君归要是连乘胜追击都不会,那也不配成为她的目标。
同一时刻,楚君归看着面前的屏幕,右边是恒远银行里的钱,这是准备拉升价格的弹药,左边则是余下的资金,仍有300亿之多,不算已经花出去的100亿,这300亿就是楚君归一系列操作后的现金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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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楚君归的测算,只要他发出指令,最多消耗100亿,就能将光年债券价格拉到150以上,甚至更高,从而逼迫空方爆仓。只要空头爆掉,这场战争就算落幕了。
不过楚君归没有立刻行动,他看看左边的数字,再看看右边的数字,两串数字都非常的长。此前楚君归再怎么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拥有这么多的财富。
眼下胜利在即,只要最后一次猛攻,对手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然而楚君归却没有动,他在思索,自己在联邦这么多天,耗费如此多的时间精力,甚至吃透了联邦上千年的金融史,为的是什么?就为了赚钱吗?
对这个问题,楚君归早就有了答案,他楚君归当然不是为了只赚这点小钱而来的!
联邦的金融体制极度复杂也极度自然,里面有无穷无尽的机会,没必要在每个细分领域吃干榨尽,非要吃到最后一点利润。这样的话,效率就太低了。就好像吃盛唐传统美食包子,照着中间来一口,把馅吃了就行了,皮大可扔到一边,更没必要一点一点去细品。
想到这里,楚君归就放弃了拉升债券价格的想法,直接跳到下一步行动。至于发出去的光年债券,800亿中已经回收了500多亿,就只剩300不到需要支付本息,反正时间还长,放着就是了,涨跌都跟楚君归没什么关系。
楚君归关了屏幕,拿起一本虚拟书,慢慢地读了起来。说是慢慢读,一本书最多也就看个三五分钟,然后就换下一本。
就这样,简等了整整一夜,预定的一杯酒变成喝完整整两瓶,也没见盘面有什么异动。看着窗外照进来的晨光,简竟忍不住地想,难道那家伙又睡过头了?
楚君归当然不可能睡过头,天还不亮就把西诺叫了起来,准备出门。
西诺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问:“什么,要出门?去行星的另一边啊……”
他突然惊醒,“行星另一边?”
“是的,飞车已经准备好了,你还有10分钟。”
西诺一声惨叫,“我的早饭怎么办?”
10分钟后,一辆炫目的飞车冲天而起,离开了熔山酒店,向远方飞去。酒店十公里外,数辆飞车也腾空而起,向着楚君归的飞车疾追。
这些都是不死心的个人投资者,一直守在酒店周围,就等着楚君归出现。他们毕竟还是有点能耐的,虽然进不了酒店十公里之内,但是收买几个内部雇员还是办得到。楚君归一出酒店大门他们就得到消息,立刻穷追不舍,想要把楚君归在空中截下来。
然而他们刚刚升空,就看到天边光芒一闪,楚君归的飞车早已消逝在天际。这些投资者多多少少是有点小钱的,买不起星舰,飞车这种装点门面的东西自然是不遗余力的,所以升空的飞车个个光彩流溢,转向灵活,加速迅猛,惹眼外型,一看就是几大高端品牌的高性能版本,而且有的还是限量版涂装。
这在平时都是能碾压平民级家用车的存在,可是今天在楚君归的飞车面前连尾迹都吃不到,他们才完成升高,楚君归已经没影了。
最关键的是,在场所有人,居然没人知道楚君归的飞车是什么牌子、什么型号的!还有他们不认识的牌子?显然,这辆飞车不是因为太差他们才不认识。
一瞬间,这几名投资人感觉自己又一次被羞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