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表现地非常不错，所以演戏不用担心，这张脸就可以帮你规避很多错误了。”

    祝砚点头，语气低落，“我是不是很没用。”

    被她注意到了，他不想给她拖后腿所以一直没说，只是身体有些排斥性的反应让他很难受。

    “不是。这样的话以后都不准说了，你很棒，特别棒，不准说自己没用。”

    “如果感觉不舒服就千万不要逞强，也不要急于进步，慢慢来就是最快的方式。”

    姜渔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样安慰别人，其实她本身就是一个急性子，很多事情想快速看到结果，因此会格外急躁和不耐烦。

    可是成熟的人都不会如此毛躁，也许是曾经经历过太多的挫折，因此吃一堑长一智。

    而她此刻也似乎明白急躁并没有什么用处，你该做的事情你逃不掉，而要做的事情急躁也不能迅速地提高，从基础上往上努力的过程是一个不断做功的过程，如果缺少耐心不禁会错过沿路的风景，更会让心态不正，一个不正的心态就会操作变形，就会暴露自己的行为和思想。

    “就像是你演奏钢琴和绘画一样，沉下心来慢慢等待每个音符或者每笔的添加，这样最终才能呈现好的音乐和画面，祝砚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祝祝，我相信你。”

    她叫我祝祝。

    祝砚顿时糟糕的心情瞬间好起来了，他承认自己的敏感会让他时刻都不自觉想很多有的没的事情。

    而幸而她很快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及时地安抚他的情绪，只是这样会不会很累呢？

    只是刚这样想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消极。

    她如此相信他，可他却不自觉地怀疑她的话是不是真的。

    他真是该死。

    “小鱼儿，我好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消极的情绪，总是怀疑你的话是不是真的。”

    姜渔：“........”

    “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你的身体长期置于消极的环境里，身体处于保护自己的机制让你对周围的人保持防备的心理，这不是你的问题，你需要时间去接受原本这样的自己，这样的自己需要你去理解他，理解身处于过去不好状态里自己的局限性，而现在的你可以重新选择，是选择改变，是选择相信，还是选择放弃，还是选择怀疑，你现在完全有机会将那个处在过去阴影中的自己拽出来。”

    “其实能意识到这个问题，就说明你在逐渐感受自己的状态，不用慌张害怕，也不用觉得抱歉，因为我会包容你，就像是看着一个刚学会走路跌跌撞撞的孩子，我当然不会怀疑他，更不会责备他为什么如此脆弱软弱，也不会嘲讽他为何连这么简单的走路都学不会。你会嘲笑我连钢琴音符都不认识，甚至连音调也识别不出来吗？你会嘲笑我直线曲线都画不好吗？会责备我为什么颜料混色不分吗？”

    少年拼命摇头，他猛地抱住少女的腰，将脑袋搁在少女的肩上。

    整个大鸟依人即视感。

    【宿主，你也太会类比了。我都被你说的感动哭了。】

    “我说的是一种事实，可是很多人包括我自己在面对自己没有做好的事情的时候都会选择自我责备，仿佛这样就可以好受一些，可实际上只会更加难受。”

    【确实。不过我们系统可不会自我责备。】

    “你们系统？”

    【没什么，就是我这种智能机器人不会进行自我反省，不过我们会不断地更新我们的程序，这些程序根据宿主的喜好厌恶进行自动进化这，这样就可以避免系统和宿主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你这也太智能了，越来越像个人了。”

    【但我们终究不是人。自我更新也是为了更好地服务总系统。这种自我更新是不具有人类的自由意志的，我们只会增强对宿主喜好厌恶的判断，从而真正地配合宿主的行为和思想。】

    “这样设计你们是合理的。”

    不然，宿主不配合，任务也不能完成，最后可能系统也要返厂拆除。

    【谢谢宿主。】

    “只是你们总工程师将你们设计出来就是为了帮像我这样的人活下来吗？”

    【........】系统显而易见的沉默了。

    “你沉默了，代表你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答案被禁止说出来对吧？”

    【宿主，你很聪明。不过有时候太过聪明不是件好事，而且知道一切也未必会快乐。】

    【其实和你一样，没心没肺地做着任务才是最快乐的状态，不需要思考太多的细节，因为有时候知道细节却永远无法知道真相的时候是最痛苦的时候。也许等到时机，一切就会自见分晓，而当答案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不如就安心地做好可以做的事情。】

    姜渔沉默地没有说话，“你现在越来越有我的样子了，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还不是你给我喂的数据让我变成了你的样子。这样我说的话你才能接受对吗？】

    “对。”姜渔点头，“的确如此，我没有要深究的意思，事事深究就没有意思了。”

    “好些了吗？”姜渔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是不是忽然能接受过去的自己？”

    少年抬头，缓缓起身坐直身体，“小鱼儿，你真的很懂我，可你分明没有学过心理学。”

    “被你发现了？”

    “我想你会不会是用这样的方式靠近我，毕竟我这样的状态不会见任何人。”

    姜渔心想，这智商真高，只是一点蛛丝马迹便被他完整地推测出她的行为和想法。

    “我的确不是心理医生，但我想用这个身份引导你走出那个房间，获得新生。”

    “为何？”

    “因为你这样优秀的人不该如此埋没，不该如此沉浸在生活的暗处自怨自艾。”

    “你理应站在阳光下，你是群星，是明月，是万众瞩目的璀璨宝石。”

    祝砚目光湿润，“小鱼儿，也许只有你如此认为。”她的神色是如此认真坦诚，如同阳光般灿烂夺目。

    她其实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