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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自助餐厅之后,宴晚渡和容京越一同坐上了一辆车。
容京越上车后,目光不自觉地投向正专注于驾驶的宴晚渡。
那眼神颇为怪异,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容京越心里暗自思忖着。
平日里,宴晚渡出行总是驾驶着那些极为高调、奢华至极的车辆。
他拥有一个规模庞大且装饰精美的私人车库,每周都会定期增添几辆崭新的豪车入库。
而且宴晚渡拥有这样的车库是他们圈子里众所周知的事情。
起初,这曾让容京越深感表哥过于奢靡。
但没过多久,他便释然了——毕竟以表哥的财力与地位,如此行事倒也无可厚非。
然而,今晚宴晚渡所驾驶的却是一辆毫不起眼的奔驰轿车。
这一反常之举令容京越感到浑身不自在,心中不禁生出些许疑虑:难道说……表哥已经没有足够的资金来维持他那令人瞩目的车库了吗?
想到这里,容京越望向宴晚渡的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同情。
尽管心怀疑虑,容京越终究还是没有直截了当地开口询问:“晚渡哥,你的车库里添置了这辆车吗?”
或许是担心这样的问题会显得太过冒失,亦或是害怕触及宴晚渡不愿提及的敏感话题。
毕竟宴晚渡不喜欢听到任何人提及到有关自己车库的话题,更不允许任何人说车库的一点不好。
而此时的宴晚渡,则对容京越突如其来的关注点感到一阵无语。
刚刚才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所开的车上。
他满脸怒容,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容京越,你的心可真大!”
说到此处,他微微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说道:“对了,我突然想到还有个问题,之前给忘了。今天既然提到这儿了,那我可得好好问问你。”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你说说看,你之前都已经向桃桃表白过整整两次了,而且人家每次都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你。按常理来说,一般人早就知难而退、死了这条心了吧?”
“可你倒好,不仅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反而还越挫越勇。今晚竟然又跑来第三次表白了!你是不是把表白当成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随便玩玩啦?”
随着话语的不断输出,他的情绪也变得越来越激动起来。
双手不自觉地紧握着方向盘,声音更是提高了八度:“尤其是第二次你表白的时候,五爷可是就在当场看着呢!当时五爷都说得那么清楚明白了,让你以后别再在桃桃面前瞎转悠。难道这话你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当作耳旁风了不成?”
“你到底是耳朵聋了没听见呐,还是压根儿就不把五爷的警告放在眼里啊?”
说到这里,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已是愤怒至极:“今晚,听见你跟桃桃表白,我真想上去扒了你的皮!”
也不想想,要是哪天真落在五爷的手里头,那可就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到那时,恐怕后悔都来不及了。
听闻此言,容京越那张年轻而俊朗的面庞上并未浮现出丝毫在意之色。
毕竟,他不过才是个年仅二十岁的大学生罢了,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之时,自然有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和无畏精神。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不在意地说:“哪里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少拿这些话来吓唬我!况且,我对桃桃可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绝非像小孩子过家家那样随意玩玩而已。我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非常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然而,当这番话语传入宴晚渡耳中的时候,他那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之中却是连半丝温度都未曾泛起。
清楚个屁!
如果真是那么明白事理,你也就不至于像今晚这样莽撞跑去向人家表白了。
不过,就在此时,宴晚渡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容京越身上,看着他那一脸认真且执着的神情,倒也能真切地感受到他对于墨桃那份真挚深沉的喜欢。
只是可惜啊……
喜欢又能如何呢?
关键在于人家墨桃压根儿就对他没那个意思呀。
再瞧瞧今晚这局面,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出来,墨桃真正心仪之人乃是白矜聿,并且那白矜聿显然也是钟情于墨桃的。
毕竟人家二人都吻在一起了。
人家二人之间情意相通、两情相悦,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
宴晚渡对白矜聿可谓是知根知底,深知其性格坚毅果断,一旦动了真情爱上某个人,便绝对不会轻易松手放弃。
所以说,容京越想要从白矜聿手中将墨桃夺过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到头来恐怕只会落得个独自黯然神伤、苦恋无果的下场喽。
宴晚渡深知容京越和白矜聿竞争丝毫没有任何胜算的几率,防止容京越会因为爱而不得而做出不该做的事情出来。
宴晚渡深深地明白,容京越与白矜聿之间的这场竞争,几乎不存在任何获胜的可能性。她心中忧虑重重,生怕容京越因着这份求而不得的爱恋,一时冲动之下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错事来。
于是,他语气严肃:“容京越,我知道或许你对桃桃是真心喜欢的,但今晚发生的一切你也都亲眼看见了。五爷和桃桃他们俩彼此喜欢,情投意合,你在这段感情里压根儿就没有半点机会。”
“所以啊,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念想吧,别再继续执着于对桃桃的这份喜欢了。”
微微一顿,他接着说:“否则,最后受伤最深的只会是你自己。”
说罢,宴晚渡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满含关切地转过头看向容京越,希望他能听进自己这番苦口婆心的劝告。
容京越此刻显得有些黯然神伤,他微微垂着头,眼神空洞地凝视着前方,似乎陷入了某种深沉的思考之中,让人难以猜透他心中究竟在想着些什么。
一旁的宴晚渡见此情景,误以为他已经将自己方才所说的都听进了心里。
想到这爱而不得之事终究还是如此令人心痛,宴晚渡不禁心生怜悯,原本严肃的声音也随之变得柔和起来:“京越,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你现在不过才二十岁而已,正是青春的时候,未来的路还长着呢!相信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既喜欢你,而你也喜欢......”
然而,宴晚渡的话语尚未说完,便被容京越那突然响起的强硬嗓音生生截断:“晚渡哥,我自有分寸,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希望你尊重我的想法和做法。”
随着这句话音落下,仿佛一道惊雷炸响在宴晚渡耳边。
他只觉一股怒火瞬间从心底涌起,直冲向脑门。
好家伙,敢情自己刚刚苦口婆心说的那些全都是白费口舌了?
原以为这家伙总算有点自知之明,能够明白事理、看清现实,却不想竟是这样一个冥顽不灵!
就在他怒不可遏、即将破口大骂之际,一阵突兀的手机微信提示音响彻耳畔。
一开始,他对这突如其来的打扰感到厌烦至极,压根儿就没打算理睬。
然而,不经意间,他的目光快速掠过手机屏幕,在瞥见发信息之人的瞬间,一股寒意自心头涌起,让他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手机。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当他看清短信的具体内容后,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一半的生命力,脸色煞白如纸。
【晚渡,域火军事基地缺人手了,你把容京越送进去吧,反正他也二十岁了。】
【如果你不舍得,那我也不介意亲自动手。】
看着这两条信息,宴晚渡的心情很复杂。
终究还是逃不过,躲不过啊……
他沉默了许久。
车内原本还算轻松的氛围也瞬间跟着变得凝重起来。
只听见宴晚渡那低沉而又沉闷的嗓音缓缓响起,如同闷雷一般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不休。
“容京越,看来属于你的‘好日子’来了。”
宴晚渡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容京越,说道,“你的小命保不住了。”
“……”
面对这番话语,容京越一脸无语,微抿着唇,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