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在老医院内回荡，红色的警示灯将走廊染成血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燃烧。
\&你们先去救人，\&林夜白对沈霜华说，声音坚定，\&我来看着他。\&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王峰，生怕这个狡猾的医生会有什么新的花招。
沈霜华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王峰肩膀上的伤口，又看了看林夜白。最终，她还是带着特警队快速撤离。时间紧迫，他们必须在十分钟内找到并解救所有人质。
太平间内，林夜白和王峰四目相对。虽然肩膀中弹，但王峰脸上依然带着诡异的笑容。鲜血从他的白大褂上渗出，在地上形成一小滩暗红色的水洼。
\&你父亲发现了我们的秘密，\&王峰靠在墙上，声音里带着一丝虚弱，但眼神依然锐利，\&陈明远也是。他们都太理想主义了，非要管这些闲事。\&他摇摇头，仿佛在惋惜，\&明明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员，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所以你就杀了他们？\&林夜白死死盯着他，手指不自觉地扣在扳机上。
\&不，是他们自己选择了死亡。\&王峰冷笑，\&你父亲本可以加入我们。以他的医术，完全可以赚到更多的钱。但他却说...\&王峰模仿着林志国的语气，\&'医者父母心，我们的责任是救死扶伤，而不是趁人之危。'\&
林夜白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这确实是父亲会说的话。他记得父亲总是教导他：\&做医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救人。每一个生命都是平等的，都值得我们去拯救。\&
\&你知道吗？你父亲最后发现的不仅仅是器官买卖，\&王峰继续说，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他发现了'蝶翼计划'的真正目的。\&
\&什么目的？\&林夜白问，虽然他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
\&创造完美人类，\&王峰的眼神突然变得狂热，像是着了魔一般，\&通过精密的手术和器官移植，我们可以创造出超越普通人的完美个体。那些死去的女孩，不过是进化过程中必要的牺牲品。\&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想象一下，一个没有疾病、没有衰老、近乎永生的人类！这才是医学的终极目标！你父亲却说这是违背自然，是在玩弄生命。他太狭隘了，看不到这个宏大的愿景！\&
林夜白感到一阵恶心：\&你们这是在玩弄生命！那些女孩，她们也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梦想和未来！\&
\&玩弄生命？\&王峰突然激动起来，声音里带着一种疯狂的怒意，\&我们是在改造生命！你以为那些富豪为什么愿意出那么多钱？不仅仅是为了活命，更是为了获得完美的身体！\&
他咳嗽了几声，嘴角渗出血丝，但依然继续说：\&我们每做一台手术，都是在推进人类进化的进程。那些死去的人，都是为了更伟大的目标而牺牲。这难道不比你父亲那种小打小闹的救死扶伤更有意义吗？\&
\&所以你就亲手把他推下去？就因为他不认同你的'理想'？\&林夜白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不，我给了他选择的机会。\&王峰的笑容变得扭曲，\&要么加入我们，要么跳下去。他选择了后者。\&他的眼神变得迷离，仿佛在回忆，\&你知道吗？他跳下去的时候，脸上居然带着笑容。多么可笑啊...\&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沈霜华急促的声音：\&林夜白，我们在地下室发现了五个女孩，都还活着。但是...\&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张，\&这里似乎装有炸弹！计时器显示还有三分钟！\&
王峰突然大笑起来：\&时间到了。\&他的笑声在空旷的太平间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他掏出另一个遥控器，在林夜白面前晃了晃：\&你父亲当年面临的选择，现在轮到你了。要么抓住我，要么去救人。你选择哪个？\&
林夜白死死盯着他：\&你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没错，\&王峰得意地说，\&这场游戏从一开始就是个局。那些被关起来的女孩，不过是诱饵。真正的实验品，早就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那些女孩的命还是真的。如果你不去救她们，她们就会和你父亲一样，成为'进化'路上的牺牲品。\&
他举起遥控器：\&还有一分钟。选择吧，林法医。是为你父亲报仇，还是去救那些无辜的生命？\&
林夜白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汗水从额头滑落。父亲当年一定也面临过类似的选择。在真相和生命之间，他选择了生命，用自己的死来换取对\&蝶翼计划\&的揭露。
最终，他松开了扳机。
\&你赢了。\&林夜白转身就跑。
王峰的笑声在身后回荡：\&你和你父亲一样软弱！永远活在道德的枷锁里！\&
林夜白头也不回地冲向地下室。在生命面前，其他一切都可以暂时放下。这是父亲教给他的，也是他一直坚持的信念。
至于王峰...林夜白在心里发誓，总有一天，他会将这些恶魔绳之以法。他们或许赢了这一局，但这场战斗远未结束。
而现在，他必须先救人。因为这才是一个医生，一个法医最重要的职责。
太平间里的气氛剑拔弩张。王峰的身体在基因激活器的作用下不断变化，肌肉虬结，青筋暴起，整个人看起来已经不像人类。
林夜白死死盯着他手中的遥控器。如果王峰真的引爆炸药，不仅在场所有人都会丧生，就连那些重要的证据也会毁于一旦。
\&你真的以为这样就能得逞吗？\&林夜白试图拖延时间，让特警有机会找到破解的方法。
王峰狞笑着，声音因为基因改造而变得沙哑：\&你还是不明白，林法医。这不是关于得逞不得逞，而是关于进化。\&他活动着变异的手臂，\&看看这具身体，这就是未来。\&
\&这是畸形，\&林夜白反驳，\&你们打着进化的旗号，实际上是在制造怪物。\&
\&怪物？\&王峰突然暴怒，一拳砸在解剖台上，厚重的不锈钢台面瞬间凹陷，\&这就是人类的局限性！总是害怕未知的事物，抗拒改变！\&
他大步走向林夜白，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动：\&你父亲也是这样，总是用道德和伦理来绑架科学。但你知道吗？正是他的研究，让我们找到了基因稳定的关键。\&
\&什么意思？\&林夜白警惕地后退。
\&你父亲发现了一种特殊的基因序列，\&王峰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这个序列可以让改造基因与人体完美融合，避免排斥反应。只是他发现这个真相后，选择了自杀。\&
林夜白的心跳几乎停止：\&你说什么？\&
\&哦？\&王峰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没告诉你吗？在发现真相的那天晚上，他来找过我。\&
画面回到一年前的那个夜晚。省人民医院的办公室里，林志国面色苍白地看着电脑屏幕。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这个基因序列...怎么会...\&
王峰走进办公室：\&因为这是天意，林教授。我们找到了进化的钥匙。\&
\&这是违背伦理的，\&林志国站起来，\&这些实验必须停止。我会向警方举报...\&
\&你觉得警方会相信吗？\&王峰冷笑，\&我们背后的人有多大能量，你很清楚。而且...\&他拿出一份文件，\&你也参与了早期的研究，你的手上也沾着血。\&
林志国颤抖着说：\&我不知道那些实验会...\&
\&现在知道了又怎样？\&王峰打断他，\&科学的进步总要付出代价。再说，你难道不好奇吗？你的研究成果可以改变人类的命运！\&
\&不，\&林志国摇头，\&不能这样。那些女孩...她们还这么年轻...\&
\&她们的牺牲是必要的，\&王峰的声音变得冰冷，\&就像你的牺牲一样。\&
林志国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我们在你体内也植入了实验基因，\&王峰露出残酷的微笑，\&就在三个月前的那次'例行体检'时。你难道没发现最近身体有些异常吗？\&
林志国踉跄着后退，回想起最近的种种不适：\&你们...你们怎么敢！\&
\&我们当然敢，\&王峰说，\&而且实验很成功。你体内的基因完美地融合了，没有出现任何排斥反应。你就是最好的证明！\&
林志国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所以...我也变成了实验品？\&
\&是的，\&王峰点头，\&而且是最成功的那个。你的基因序列给了我们重要启示。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加入我们，继续这项伟大的研究；要么...\&
\&要么什么？\&
\&要么就像其他失败品一样，默默消失。\&
当晚，林志国在医院天台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但在死前，他留下了一份完整的实验记录，藏在了只有儿子才知道的地方。
\&这就是真相，\&王峰对林夜白说，\&你父亲不是什么英雄，他只是个懦夫，不敢面对自己的研究成果。\&
林夜白的双手因愤怒而发抖：\&你们利用他...然后逼他自杀？\&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王峰耸耸肩，\&不过现在，你也要面临同样的选择了。\&
他举起遥控器：\&加入我们，继续你父亲的研究。你体内也流着他的血，说不定也有那个特殊的基因序列。想想看，你可以完成他未完成的事业。\&
林夜白冷笑：\&完成？你是说继续残害无辜的生命？\&
\&这就是你的选择了？\&王峰叹了口气，\&真可惜，看来你和你父亲一样固执。\&他的手指移向按钮，\&那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枪响突然打破了死寂。王峰的手腕被子弹击中，遥控器掉在地上。紧接着，特警队员从通风管道突入，瞬间控制了局势。
\&你以为我们会坐以待毙吗？\&林夜白捡起遥控器，\&在你说话的时候，特警已经找到了解除炸药的方法。\&
王峰狞笑：\&你觉得这就结束了？\&他撕开衬衫，露出胸口闪烁的基因激活器，\&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引爆它。到时候，这里的所有人都会被基因病毒感染。\&
林夜白却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是吗？那你最好看看这个。\&他拿出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一段视频。
视频中，白雨竹正在实验室里分析一份样本：\&基因激活器的能量来源是一种特殊的生物电池。只要切断电源，装置就会立即停止工作。而且...\&她指着数据，\&一旦停止，改造基因就会迅速降解。\&
王峰的脸色大变：\&不可能！这些数据是绝密的！\&
\&是吗？\&林夜白冷笑，\&你忘了吗？我父亲留下的U盘里，可不只有实验记录。\&
就在这时，一支特制的镇静剂注射进王峰的体内。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基因激活器的光芒渐渐暗淡。
\&结束了，\&林夜白看着倒下的王峰，\&你们的实验，到此为止。\&
但他没有注意到，在太平间的某个角落，一个微型摄像头正默默记录着这一切。画面另一端，一个戴着蝴蝶徽章的人轻声说：\&不，这才刚刚开始。启动应急预案，代号：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