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银，朔风轻拍窗棂。

    帝妃二人交换体温，相携入眠。

    不知银雪落在了哪处枝头，枝丫折断的声响与夜色凝为一体，将藏污纳垢的地方都尽数掩埋。

    翌日清晨，祝皎玉一起床就兴奋地去推开窗。

    窗外是雪后初晴，慵懒的阳光撒了一地，映衬着明晃晃的四处耀白。

    她转过头，“陛下，您看院中的红梅！”

    昭明帝一个不留神，就让祝皎玉溜到了窗边。此时正皱着眉披上衣衫，他精壮得宜的腰腹之间有些抓痕。

    “怎么不穿鞋？”墨发披散在他的身后，矜贵又慵懒。

    他走到窗边，打横将祝皎玉抱起。

    “呀。”祝皎玉轻呼出声。

    昭明帝抱着她掂了掂，搂得更紧。“红梅再美，也能待会再看。冻坏了可就不能出去玩了。”

    他直接将祝皎玉塞回被窝。

    “陛下，有地毯呢。”祝皎玉不安分地动了动，被昭明帝一掌捉住脚踝按在床上。

    “你若今日不想出门，朕也觉得甚好。”昭明帝眸色沉沉，仿佛在酝酿着极为危险的风暴。

    祝皎玉连忙识时务地求饶。

    她嘟起嘴撒娇道：“陛下可不能说话不算数！说好今日去泡温泉的！”

    昭明帝伸出手亲昵地刮了刮祝皎玉皱起的鼻头，“朕最是说话算话。

    皎皎今日甚美。”

    祝皎玉眨巴眨巴了眼睛，知道昭明帝这是在兑现先前的诺言——每日夸赞她的美貌。

    她莞尔一笑，如同冰雪消融、暖春复苏，比枝头的梅还要让人觉得耀眼。

    昭明帝看见祝皎玉的这副模样，先是抿了抿唇，然后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一副迁就纵容。

    “傻瓜。”

    ……

    紫玉山庄的温泉依托山体，取其天然围凿成形。

    缭绕云雾的热气熏得人有些发晕，祝皎玉轻轻点了点水，“好热。”

    昭明帝颔首，“太医说你身子有些寒气，多泡温泉调养一二为宜。”

    祝皎玉轻轻勾住昭明帝的衣角，声音之中似是羞涩，“那陛下呢？”

    “朕？”昭明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白玉般的耳垂上染上了些薄红。

    他捻了捻自己耳垂，轻轻贴近祝皎玉。

    “朕当然也泡……”

    男人的气息打在祝皎玉的脖颈之间，她在昭明帝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挑了挑眉。

    玩得还挺花？

    正要挑衅回去，昭明帝却是猛地收回前倾的身子，拉开距离，“朕去别处泡。”

    祝皎玉的虎狼之词被憋在唇边，她不由望了眼昭明帝，有些狐疑。

    不会吧？昨日不挺行的吗？

    昭明帝感受到女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转，好笑地吐出一口气，“想什么呢？”

    他顿了顿，“怎么，皎皎想要和朕一起？”

    祝皎玉眸光闪动两下，故作生气地捶了下昭明帝的胸膛。

    她拉长声音，“陛下——您又拿臣妾寻开心。”

    昭明帝爽朗的笑声在水汽缭绕之中格外清晰。

    他微微抬起手，那双眸色清浅的琥珀色瞳孔闪着微光，

    “好好好，朕不和你闹了。”昭明帝刮了下祝皎玉的鼻尖，“好生泡泡，对你身子好。”

    然后有些遗憾地收回手，沉沉看了祝皎玉两眼。

    他如今倒是对温泉真起了些兴趣……

    昭明帝用最后的理智克制住了脑海之中的诸多想象。

    “朕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握拳轻咳了一声，转身离去。

    昭明帝走后，这处温泉池子便成了祝皎玉的一人之地。

    她瞧了瞧池边的流水与装饰，不得不感叹一声华宁长公主用心精巧，是个会享受的。

    香芸端来了托盘，其上放着预备好的温水与擦拭的巾子。

    “娘娘，奴婢服侍您？”

    祝皎玉瞧了眼四周，“叫清荷先四处检查检查。”

    香芸点点头，“是，娘娘。”

    待清荷检查完毕，祝皎玉褪去衣衫，香娇玉嫩的酮体缓缓滑入水中。

    热水带着淡淡的硫磺气息，冲刷掉了冬日的寒冷与身子的酸胀。

    祝皎玉忍不住喟叹一声，“真舒服啊。”

    她将大半个身子都缩入水中，感受着温度传至四肢五体，舒服得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多久，香芸的脚步声传来。

    祝皎玉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怎么了？”

    “娘娘，皇上那边的温泉出事了……”香芸一脸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