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生,洗脸吃饭了。”
清炒苋菜,昨天桂花嫂子送了很多,还能再吃一顿。
吃完饭给野韭菜浇水,不知道能不能栽活。
韭菜炒鸡蛋挺好吃的,昨天去找野菜发现一片野韭菜,挖回来很多移栽。
要是能栽活,韭菜可以无限生长。
裴青生望着地上晒干的香椿:“吃完饭我去秋凤婶家买几个鸡蛋,晚上炒香椿鸡蛋。”
“买六个,不多买。”谢茯从碗橱里拿出筷子,“明年咱们家里养小鸡,就放在外面养,篱笆架高一点,养在院子里味道太大。”
“门前还是屋后?”裴青生问。
“屋后,靠菜地这边,辟出一小块地方,养两只鸡,也不多养,养的多,冬天没菜给它们吃。”
这时,院外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
杨妞妞站在门前,趴在门缝往里瞧,喊道:“嫂嫂在家吗。”
“在呢,大门没插销。”谢茯起身,站在门边看去,“你推开。”
大门从外面慢慢推开,杨妞妞探着小脑袋,笑嘻嘻的开口:“嫂子,我来你家玩,姐姐和娘也来了,她们在后面。”
冲她招了招手,小姑娘一蹦一跳的跑到她面前。
弯腰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妞妞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杨妞妞歪着头往屋里瞧,“嫂嫂家才吃饭呢。”
“是啊,才做好饭,在嫂子家吃点,嫂子今天早上做的面疙瘩汤。”
郑桂花带着杨娇娇出现在门口,手中拎着篮子,里面是针线活,笑着接过话。
“我家早上也做的面疙瘩汤,放了点苋菜,菜吃完没,我家还有很多,再给你送过来点。”
“没吃完呢,还够炒一顿的,嫂子和娇娇搁我家再吃点。”
杨娇娇摇着头,笑看向门旁的香椿:“我们在家吃饱了,嫂子快吃吧,香椿炒鸡蛋好吃。”
谢茯进屋搬出两个小板凳:“一会去秋凤婶家买几个鸡蛋,打算晚上香椿炒鸡蛋吃,刚才还和他商量,明年家里养两只小鸡。”
裴青生把板凳让出来,招呼几人坐下。
郑桂花连忙摆手:“不坐不坐,站一会,你们快坐着吃饭,我以为你们家吃过了。”
早知道晚点带着孩子过来。
“没有,饭做好我把苋菜理干净洗了洗,晚上烧汤喝,嫂子坐吧,站着吃饭香。”
裴青生端着饭碗去了灶台后面,坐在石头墩上吃。
两个人聊天,他插不进去嘴,索性待在一旁安静的吃饭。
两个小姑娘站在主屋门口,望着里面的织布机。
郑桂花提醒道:“别进去乱摸,嫂子好不容易织出来的,可不能把布弄脏了。”
谢茯端着碗,笑着站在两个小姑娘身后:“没事,你们想看进去看看,也不是啥金贵的东西。”
两个小姑娘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娘,等她点头后,才迈着步子踏进屋,站在织布机旁,小心翼翼的打量。
郑桂花望着织出来的布料:“我看你别拿去镇上布庄卖,去守财叔家借驴车,带着几匹布去村子里面卖。”
“大堤两边多少村子,价钱低一点,一天下来,估摸着能卖不少钱。”
谢茯应着:“有这个想法,不过农家人不可能天天买布料,一年两年买个一回,到时候还得去卖给镇上布庄。”
“我想着人带人,一传十十传百,周边村子都知道我家卖布料,以后扯布给孩子做新衣裳,都来村子里找我。”
“我不天天借驴车,去这个村子转悠,那个村子吆喝,他们想省钱,会自己过来找我。再说我家比镇上离得近,还便宜。”
农家人会精打细算,一文钱也是钱,离得近又便宜,不会傻乎乎的搭驴车再去镇上买。
“这倒也是。”郑桂花转头看着她,“你是个能干的,以后日子不会差。”
等将来,有谢大牛夫妇俩后悔的时候。
招呼两个女儿出来,在屋檐下坐着,拿出篮子里的针线活。
谢茯望向杨娇娇手里的绣品,好奇道:“这布那么长,绣出来做什么用?”
”是枕头,娘让我练手,我这手艺镇上老板瞧了,好的绣品拿不到。”
她拿的都是一些简单的活计。
“娇娇真厉害,我不行,学不来。累了出去看看远一点的树叶,不能把眼睛熬坏了。”
谢茯上辈子听说过,近视眼打羽毛球似乎也有帮助。
郑桂花在一旁揉了揉眼睛:“我这眼睛不能看得久,看久眼睛花,小时候没日没夜的做针线活,早早眼睛熬坏了,要不是没了法子,我不会让他们学针线活。”
村里人常说,穷人家的孩子想赚钱,只能学针线活。
其实还可以学织布,但这个要付出成本,前期买织布机,买线,大多数人家是不愿意的。
谢茯吃完饭,把碗筷放在桌上,裴青生洗碗,她去屋里织布。
娘仨跟着她转移到屋内,各忙各的,话不停的闲聊。
“嫂子,村子那么多,每家有不少姑娘,姑娘个个都学针线活,绣荷包,绣帕子等等,这些活做出来都谁买?”
“他们不可能天天都去铺子里买荷包帕子吧,送去别的镇子上卖?但人家那边周围也有很多村子,不缺绣品,送到大成州的地方,人家都有钱,瞧不上我们这些农户人家绣出来的绣品。”
“这你就不晓得了。”郑桂花打着手中的络子回,“咱们绣得这些荷包帕子,不全是卖给自己人,有商贩一次买许多荷包和帕子,出了边关走商。”
“听说那很多人没见过荷包帕子啥的,我也不知这话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镇上老板收,咱们就绣呗,有钱赚。”
“这样啊。”谢茯了然地点头。
她之前还奇怪,那么多人绣荷包和帕子,究竟要卖给谁,原来是出口。
郑桂花直到她婆婆在院子中喊,才带着两个孩子回家。
裴青生刷好锅碗,路过门前,见她在里面专心织布,便没进去打扰,进屋抄书。
忙了一会儿,听到一阵敲门声。
裴青生放下毛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