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基见玛隆过来了,不耐烦地问道,“你们,可以开始了吗?”
“使者说,他要求把涉案的那匹马牵过来,理由是需要出示原判时的物证。”
“准了!”
柯基心想“楚无情”你小子居然面面俱到!你年纪虽小,居然还知道要把事情搞得有板有眼的。
马牵来后,褚英传让玛隆把它拴在追云驹旁边,招手让他回来;褚英传走到刑台中间,远远对池芸芸挤了下眼,对方收到褚英传的眼色之后,开始进行问话。
“犯人姓名,哪里人氏,以何营生?”
“民女池芸芸,格林菲尔人氏,与父亲以放牧、贩卖牛马羊畜牲为业。”
“因何事入城,何时入城?何以为证?”
“民女初冬二日夜,陪父亲前来王都看病;约晚上七点钟上两个字时入城,当晚的值班卫兵长高宽,可以作证!”
立案司两部的专员一听,心生不满;两人未经沟通,调查部的专员立即出列,指着池芸芸高声责问道,“如此简单明了的身份信息,你当初在立案司接受调查审理时,为何除了姓名之外,其它身份信息一概不说?”
柯基心叫“糟糕”!
立案司派来的两部专员,在教会之中不过是高级使徒,权大职小;如今现场发还重审,身为神圣使者的“楚无情”既然与自己定下了由他来问话的程序,就不应该被越级打断,这是个严重的程序错误!
只要“楚无情”当场提出我方“扰乱程序”,就会立即计入反驳成立的依据!
柯基想到这里,额头冷汗微渗,心中大为着急,直到现在才如梦初醒!——他是现场的司长,可由于“楚无情”早早定下了现场重审的程序,自己已经失去了话语权!
问题更严重的是:按程序,柯基在神圣使者问话过程,同样受一问一答的约束!他要是出言提醒的话,同样计入“反驳成立”的依据!
“咳!咳!”
情急之下,柯基只能重重地干咳两声作为提醒;他还心存侥幸地盯了一褚英传,美好地幻想起来,“这小子不过才回来几天,他……应该还不错了解这些吧?”
只见褚英传脸带微笑,伸手做出一个很有礼貌的手势,对调查部的专员客气地问道,“请问专员是?”
柯基心头发麻,觉得褚英传必定要当场发难了;心里往了那调查部专员的方向赶了一万匹“草泥玛”过去。
那专员本来听到柯基的干咳声,就已经醒悟自己犯错了,正在暗自己瑟瑟发抖。
听到褚英传跟自己打招呼,顿时变成了惊弓之鸟,沮丧地想道:“完了!我被他拿来开刀了!”
他只好硬着头皮对褚英传拱手行礼,“回神圣使者话!下官,罗一鸣!”
“哦!”褚英传和颜悦色地对罗一鸣道,“是罗专员!”然后他回手指着自己的心口说,“是我问,我问……你看,是不是先安排个人去把高宽这个证人先请到这来,可好?”
罗一鸣被对方超级平易近人的态度给软化了,立即放松了原来紧张到死的情绪,对褚英传回道,“神圣使者所言极是!下官,这就立即去请卫兵长高宽!”
“请!”
柯基看着满脸轻松,一溜小跑的罗一鸣,自己也放轻松起来,庆幸褚英传没有当场发难,不断地对自己说,“猜对了。”
在褚英传身旁的玛褚疯狂烧脑之后,终于明白过来;他假装回头去看一眼池芸芸,用投向池芸芸的笑容来掩饰内心上翻天覆地般的狂喜,“老大,我服了!”
褚项传微笑地对柯基道,“我们先不等高宽回来,接着问,哦?”
柯基只得点头。
此时他的内心真的不想承认,自己开始被“对方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这个问题给困住了。
“因何盗马?何地盗马?何以自证?”
“民女没有盗马;与那马初见时,是在圣德大街。当时那马,它身上并无特殊装备和标志;而且据民看观察,那马奔向我时,步伐不稳,身姿不平;并且它的四蹄之中,左前和左后两蹄的蹄铁已经严重。”
“民女再看,那马虽然高大,鬃毛黑亮、油密,但它的鸣叫之声,气壮却混浊,息大却无气,必定是身患严重瘾疾。民女爱马如命,见它可怜,所以就骑着它,想帮它到集场之上,寻找可治此病的良医……”
“一派胡言!”这时,轮到审理部的专员宋国宁忍不住了,插嘴质问道,“我部审理你时,你一言不发!现在又说出这番话来自证,是何居心?”
柯基这时脸都气绿了,怎么刚走了一个大傻子,马上就冒出一个二傻子来呢?
他不明白宋国宁为何要忍不住发作——因为他们部门压力太大了:若重审时,被犯人成功翻供,根据教会那严厉的司法制度,他审理部要承担首要责任——最坏的情况,可能是全员免职。
所以,宋国宁不一定是忘记“扰乱程序”的弊端。
他现在可能是有恃无恐!
只听他接着说道,“我部存有大于三位证人的旁证记录,这些旁证可以证实:你当时在集场之中,亲口高声大喊‘卖马!’先不说那马是否患病,若你真的是为马寻医治病,为何高声叫喊卖马一词?”
“嘘——”
宋国宁看到褚英传对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也仿如大梦初醒,再看一眼自己的现场长官那张绿脸,心里直骂自己“大傻逼!”
只见褚英传依然保持风度,柔声细语道,“你稍安勿躁!由我来问!可好?”
“是!下官,失态了!”
褚英传转身,对池芸暗对了下眼神信号,用鼓励的声音道,“正如专员疑问,你!把你对那匹马的所有了解,全说出来吧!”
池芸芸并非愚蠢之人,哪能不心领神会!
在此现世!目前只有褚英传知道自己有“马语”能力;对方暗示自己,明摆着是在告诉自己:“此时你只要用心发挥自己的这种异能,把对那匹马所知的一切全部说出来,就是洗脱罪名的关键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