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似乎从来就没有质疑过温禾的选择。

    它知道温禾一定会选择天下苍生，而非暴富享福。

    “我想知道，如果我选择了另一个，是否会成真？”

    即便是做出了选择。

    温禾还是想要知道另一个答案会是怎样。

    他们真的会获得幸福吗？

    【不会成真，在你歌声所拯救的那五亿人中，就包含了程雨蝶以及你身边的朋友。】

    【如果你选择了另一个，复活程雨蝶，成为富豪，那么我将收回从你唱歌之后的所有时间线，包括这一切的记忆。】

    【你将遇不到程雨蝶等人，也治不好他们，你们的人生将会完全分离。】

    【她的身边没有朋友，她的抑郁症会持续加重，高崇庭也无法释怀，整日抽烟买酒消愁。】

    【最重要的是，我也不会让你成为富豪。】

    【想成为富豪的人很多，想与爱人长相厮守的人很多，比你更惨的人很多，比你更惨并且心怀善意的人很多。】

    【那么我凭什么选择你，你有什么资格被我选中。】

    【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经历多大的苦难，你的梦想始终如一，从未有过半分动摇。】

    【全世界仅你一人，这才是我选你的理由。】

    【如果你的梦想变得平凡且普通，我便不会出现，因为人人都想要成为富豪。】

    虽然这个跟温禾想的不太一样，但似乎事情确实如此。

    在歌声治愈的人群中，就包含了程雨蝶跟高崇庭等人。

    按照系统的说法，如果真能选择第二个，那么它会收回所有时间线，把时间拉回到他当初刚拿到肺癌晚期诊断书的时候。

    想象一下，如果当时系统送来的如果不是音乐，而是直接给钱。

    那会发生什么事……？

    事实上，以温禾当时深陷绝望的情况来看。

    温禾刚开始可能会偷偷用一部分钱。

    但在父母那种近乎病态的掌控下，这个秘密很容易就会暴露。

    而且当时的他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即便手握滔天财富，对于父母的恐惧仍然深入骨髓。

    所以，最后他大概率会成为父母的提款机。

    系统所送来的所有钱财最后都会卷入他父母的口袋。

    温禾也不会与程雨蝶和高崇庭相遇。

    最多只是在一个小小的群聊里面。

    她不是程雨蝶，而是【酸臭猫猫头】

    他也不是高崇庭，而是【她还好吗】

    小黄仍然会继续流浪，或许会死在某个寒冷的冬天，直至死亡都没能得到温暖和爱。

    魏巧会因为半夜骑单车落入水中，这次也不再会有小黄去救她，最终死在冰冷的河水里。

    遭遇过不幸的芸芸仍然会继续自杀，或许下一次父母发现晚一点后，她就已经离开人世。

    目前发生的一切都会被彻底打乱。

    那些深陷绝望的人，没有被光芒所照耀。

    就像蝴蝶效应一样，即便是一点点细微的改变，未来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

    温禾并未想到这么多。

    他只是觉得，如果要牺牲天下苍生才能换来幸福快乐，换来他与程雨蝶的幸福人生。

    那么他将永远无法得到幸福与快乐。

    而程雨蝶也一定不喜欢这样的温禾。

    她所爱的，正是那个温柔善良的温禾。

    而不是那个抛弃天下苍生，去追求自我幸福的温禾。

    “系统，我还能活多久。”他询问道。

    【七天。】

    【她用命换你活到花开之时。】

    【七日后便是你的生日，也是她的头七，亦是花开之时。】

    系统给出了一个非常精确的时间。

    温禾觉得这个时间有点太长了。

    如果可以。

    他想现在就离开人世，与程雨蝶和小黄一起踏上黄泉路。

    但……

    温禾目前所拥有的生命，并不是自己的，而是程雨蝶用她的命换来的。

    他不能就这样轻易浪费掉。

    还是先活着吧。

    也就只剩最后七天了。

    过完生日，就死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

    这是程雨蝶离开之前说的。

    “系统，你能告诉我，世界上真的存在轮回吗？”

    【宿主，我不知道。】

    系统顿了顿。

    它将目光投向周围的人们。

    在夜空绽放的烟花。

    开心快乐的欢呼声。

    小孩们在追逐打闹。

    相爱之人互相拥抱。

    逐梦者虔诚的许愿。

    系统又将目光落在温禾身上。

    他独自背负着无穷无尽的苦难，却将温暖的光芒与幸福洒向人间。

    【如果有，我希望你能真正拥有幸福。】

    系统的话让温禾微微一怔，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只说出了两个字。

    “谢谢……”

    温禾抬头望向那满是烟花的璀璨夜空。

    熟悉的孤独感随着寒风吹进了心里。

    他缓缓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两人一狗在冰天雪地下的合照。

    温禾与程雨蝶在两侧，他们两个腼腆的笑着，共同比了个心。

    在照片的正中央，是小黄露出幸福的笑容。

    在照片的背后，是温禾跟小黄一起做的丑雪人。

    他的思绪被拉到了那次哈尔滨之旅上。

    回想起那个快乐的日子，温禾嘴角微微上扬，不受控制的露出了笑容。

    “小黄，雨蝶……”

    温禾想要伸手去触碰屏幕中的他们。

    但是还没有碰到，两滴莫名其妙的雨滴就滴落在屏幕上，将小黄跟雨蝶的脸变得模糊不堪。

    下雨了……？

    温禾愣了愣。

    他下意识的仰起脸望向天空。

    此时，又一滴水落在了他的手上。

    当他低头时，如倾盆大雨般的雨滴，渐渐打湿了手机屏幕。

    此时他才幡然醒悟，不断的抹去眼泪，又擦干屏幕。

    可当他看见屏幕上的合照时，目光再一次变得模糊起来。

    “你们谈完了吗？我们给小黄带了好吃的肉，还买了很多烟花，一会放烟花去。”

    此时……

    温禾身后的不远处，传来了高崇庭的声音。

    “哎？怎么只有你一个，程雨蝶呢？上厕所去了吗？”

    高崇庭和温泽一起走了过来。

    不过他们并未发现程雨蝶的身影。

    当他转过身来时，高崇庭和温泽猛的心中一沉，当即呆在了原地。

    只见温禾面带一个奇怪的笑容，眼泪如泉水般往外涌出。

    脸上充斥着尚未褪去的幸福以及深不见底的痛苦。

    “温禾？发生什么事了？程雨蝶呢？”

    高崇庭又望了望周围空无一人的情况，内心顿感不妙。

    “没事……”温禾连忙放大了笑容，似乎不愿把这个悲痛消息告诉他们。

    “可能是风迷了路，不小心撞进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