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将军默了默,道:“是武将,以前太守底下的亲卫......得灵舒公主看中。”
又对于虎喝道:“这就是姜雪的姐姐,弓弩就是她设计的。
于虎震惊,望向姜月,颓然低头:“对不起......”
姜月挑眉““竟然还带有愧疚的,对我这个不认识的人都能愧疚,怎么就卖国?”
于虎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曹副将恨:“他就是个糊涂蛋。”
“哦?”
姜月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过来:“瞧你们感情不错啊,说来听听。”
姜雪:“......姐你不跟我去巡边了。”
军营里出了这样的事,姜雪有些难为情。可想到于虎出卖的事,又很生气。
姜月摇头:“你先去吧,我听个故事再去找你。”
姜雪:“......”我不走,等着你。
拉着把椅子坐下来,就静静的等着。
于虎她自然认识,平时少言寡语,她也好奇这样的为何叛国。
曹副将想起昨天姜月眉头不动一下的把地狱酷刑施展到人间,冷的像冰。
既然公主让他来带她看于虎的,可见是不用瞒着的意思。便和姜月讲起了于虎的故事。
停了半天,姜月总结:“你还真可怜。”
曹副将:“......”
于虎:“......”
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的悲惨经历,深仇大恨,于虎没有半点喜怒哀乐,仿佛听的是别人的故事。
“公主想给她报仇?”
于虎:“......”
“是了,”姜月忽然明白了:“其实你最终目的只是想捅个大篓子出来,谁都兜不住的大篓子,是为了将你家的冤屈大白天下,逼的淳王不得不惩治那太守。但是你没想到真危害公主的性命吧?”
于虎不语。
姜月又道:“我猜,你早就可以逃跑,只是没有,是你主动留下来的吧?”
于虎一震。
曹副将腾的起身,带倒了椅子,大声问:“姜月姑娘说的是真的?其实你心里后悔了,故意不逃走留下来等我们抓的?”
曹副将很激动,若是这样......
于虎无言。
曹副将颇为不耐烦:“赶紧回答我,她说的还不是真的。”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究竟是不是?”曹副将恨不得钻进笼子里提着他的衣领问。
于虎别过脸:“你们想多了。”
“你——”
曹副将下意识的去看姜月。
姜雪忽然道:“是真是假你去查啊,昨夜怎么抓的,抓之前在做什么?总会查明的。”
曹副将脸上憋红,最后道:“我这就去查。”
说完,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
帐篷里一时静悄悄,还是于虎忍不住先开了口。
话说,曹副将走走了,你这个小姑娘还盯着他这个大老爷们看是怎么回事?
“姜——月姑娘,不知道你还有何贵干?”
言外之意,没事赶紧走。
“这不是闲着没事,看看你吗?”
于虎脸皮一抽,“你——刚才为何那么说,无亲无故,我还接应了蛮人,差点害你丢了弓弩枪,你犯不着为我托词。”
“托词?既然隐藏那么久,又被灵舒公主看中,怎么可能被人供出来也不跑?”
“我大意了......”
“习惯提防别人的人,怎么会忽然放松警惕?一个人的习惯是不会随意改变的。”
于虎:“......”
“家中巨变,背负血海深仇,在仇人手下一步一步从军营底层拼上来,报仇只差一天,又步步为营,一心只想报仇的你,有什么外界原因能让你在大仇得报前功亏一篑?”
“你在公主眼皮子底下跟着蛮国人勾搭,是怎么如此大条的被人供出来还不跑的?”
于虎:“......”
“看来你心里除了仇恨,还有你们的那点战友之情的。”
“......他们,该恨我,恨我到死。”
姜月抬眼看了看笼子内:“收拾的这么干净,可见他们确实恨你。”
“还有喝水的茶壶茶碗。”
“啧啧。那是什么?要有书?”
于虎:“......”
一动不动的于虎突然抱着了一团,头埋在双腿,肩头抖动。
姜月无趣的站起来,面冷心善的人啊。
“你好好活着吧,毕竟我的弓弩枪消息是你透出去的。”
拍拍屁股,姜月带着姜雪走了,留下他自己还在抱着脑袋。
姜雪道:“姐你真神了,瞧他的样子,你的话全说到他心窝了。”
姜月道:“咱们去巡边,你们这漏洞百出,怪不得时不时被蛮人钻空子。你在这也待了大半年,就没有听说绕过边军进蛮国的?”
姜月摇头,一点儿也不知情。
“哪有什么小路,于虎通敌不知道,蛮人不知道,咱们也不知道,只有那个什么姓彭的知道?”
姜月目光深远地凝视着远方,轻轻地抖动着缰绳,淡淡地说道:“无论有没有证据,都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这个与虎通敌。”
姜雪一脸疑惑地问道:“姐姐,你说公主是否已经察觉到了呢?”
姜月微微皱起眉头,回答道:“......你可曾见过待遇如此优厚的囚犯?这件事情涉及到了公主的哥哥,那太守是哥哥手下一名得力的将领,又是紧要关头,这种棘手的事情确实难以处理。”
“那他为什么不早些向公主禀报,请求公主为他作主呢?”
“你想想,他当初任太守的亲兵,却始终未能亲手杀死仇人以报血海深仇,足见这位太守并非等闲之辈。还让太守入了淳王的阵营。”
“一个老谋深算的老油条,一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小公主,在他眼中又怎能信任她呢……正是因为这样,于虎感到复仇无望,才想出了如此阴险狡诈的招数,投靠了敌人。”
只是,这次他却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敌人的敌人未必就是朋友,同样可能是另一个可怕的敌人。
他大约也是料到了如此,才悬崖勒马。
之后,姜月一连几天和姜雪巡边,边防线走了两遍,当地人也问了不少,根本就没有蛮人招供的密道。
姜月有些烦:“边境这么大,这么宽,那姓彭的是怎么挖了密道没有被发现的?别是被那些蛮子胡说八道了去。”
“怎么可能,”姜雪咽了咽口水:“那个......蛮人,被你剥皮又抽筋那个......手废的......那肯定说的都是大实话,连大王子的癖好都和被人招供的一样。”
姜月瞪眼:“跟我玩宁死不屈,我当然得使手段了,不然能问出话吗?”
“姐,你到底怎么想的?剥皮抽筋?”
姜月纳闷:“你难道心疼蛮人了?”
姜雪脸色纠结:“那天晚上,我又——吐了。”
“嗯?”
“那天审问的人,三天没吃饭了......你没见我都没陪着你一起吃饭吗?”
“......”
瞧着好像真瘦了点儿。
姜月心里只道姜雪长了玻璃心肝,比不上自己,她会说她的剥皮抽筋是噩梦中学的吗?而且这噩梦只要她一回家住,就会出现。
“他的手真治不好了?”
姜雪想呕:“听说已经开始烂了......”
姜月望着天边云朵,悠悠一叹。梦中,自己也体会了剥皮抽筋之痛。只不过自己是在梦里,醒来就好了,那人碰上她只能算倒霉喽。
“也活不了几天,烂就烂了吧。”
姜雪拍拍脸颊,得亏这是自己的亲姐。
“咱们再去抓一只黄羊去。”
姜雪:听到让自己吐了两回的黄羊,一样吃不下饭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