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说还不行嘛!”阿福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但其实,是因为他偷偷瞄了一眼九昭,发现他并没有制止自己的打算,这才放下心来,缓缓地说出缘由:
“我方才为何不着急,是因为我习惯了!
近年来,妖皇隔一段时间就会弄些动静出来,我们都习惯了。”
尽管阿福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说完以后,还是不敢同九昭对视。
他把头埋得低低的,双手在互搓,想要以此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紧张。
阿福的声音宛若蚊声,但瑾安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是这样的回答以后,她的神情茫然了片刻,随后,难以置信地反问起阿福:“习惯了?”
她怀里的小狐狸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别过了头,做出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但仔细看,他眼神中满是落寞。
“对吖!你是不知道这些年,妖皇时不时就会发病,一发病不仅六亲不认,还时常发疯。
这次还算轻的,要换做以前,方才那片林子怕是就已经被平了。”
感受不到妖皇的杀气,阿福以为九昭是在默许,变得越发大胆了。
说话间,还配合起一些浮夸的动作,像是以此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瑾安也注意到九昭的反应,它的情绪并没有多少起伏。
她隐隐约约地觉得阿福说的可能是真的以后,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这是为何?”
“我也不清楚,但要是说陛下是从什么时候出现这种情况的话?”
阿福静静地坐在了那里,许是注意力被分散了,此刻的他对于飞在天上这件事并没有多少惧意,还能够冷静下来思考。
良久后,他嘴唇微动,目光如炬,笃定道:
“好像就是你死了以后,才出现这种情况的!”
听到这,江路一下子就不乐意了,特意往他们那边靠了靠,确保阿福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大吼道:
“什么叫她死了以后,你刚才是没听到我师妹说了什么吗?
我师妹是我师妹,是修真界凌云宗最年轻的元婴修士,跟你们妖界可没有半点瓜葛,别乱攀关系!
还有,我师妹活生生的一个人,你再说她死了试试看?”
说着,江路就握紧了拳头,做出了要打人的架势。
阿福眼见着江路快飞到自己的身边,他迅速抱着头,蜷缩起身子,嘴巴里也在连连求饶。
被打断对话的瑾安,无奈地横一眼江路,示意他离远点:“行了,别吓他了!”
随后,好声好气地安抚起阿福,看到他因为被江路吓到以后,又开始恐高了。
瑾安立即同他交谈起来,想要以此转移起他的注意力:“说起来,阿福,我以前认识你吗?”
转世之人,若是想不起前世之事,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转世?
阿福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可他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你不认识我了?”
瑾安带着歉意的目光,微微地摇了摇头,然后如实地把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
“我如今对妖界的记忆并不完全,只能零星记得一些我同昭昭的往事,所以我记不得你。”
这时候,阿福缓缓将头抬了起来,神情也没有了方才的慌张,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瑾安身上。
他眼神中似乎含着千言万语,但他的喉咙却又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良久,他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
“你记不记得我,于我而言,倒是没什么所谓。不过,你还记得雪瑶吗?”
“雪瑶?雪瑶是谁?”瑾安想了很久,还是没想起来。
阿福挠了挠头,似乎很是头疼的样子:要是那位主子知道瑾安把她给忘了,指不定得发多大火。
想到她大发雷霆的画面,阿福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想一定不能让这个事情发生,于是他主动提出:
“哎!看来,你真是都忘了!反正路上还有些时间,那我就跟你说说好了!”
不知不觉,他们开始聊起一些妖界往事:
九昭是九尾狐族中的第九位皇子,他行事狠厉,心机极深,常耍得其他人团团转。
因此,在夺位之中,九昭被其余几位皇子联合针对,他们丝毫不顾手足之情,想要将九昭置于死地。
那日,九昭先是被下了药,妖力无法正常施展,加之,他得力的下属们都被有心人全部给支走了。
若是他安心呆在寝宫中,说不定还能躲着这场灾祸,可偏偏那些皇子拿九昭的母亲做幌子,将九昭骗了出来。
他们费尽了心思,用尽手段,终于将九昭逼到了绝境,他身受了重伤,脚下还是悬崖。
可哪怕是被逼到这种境地,九昭也还是没有放弃,他心知若是落在他们手上,自己定无生路。
而跳下悬崖,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想到这一点以后,他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有人救了他。
那几位皇子清楚地知道九昭的本事,在得知九昭跳下悬崖以后也,并没有松懈,还是派出了大量的侍从去找。
但很奇怪的是,无论他们怎么找,愣是连他的一丝气味都找不到,九昭就像是从妖界凭空消失了一般。
九昭跳下悬崖以后,便化回了原型,他那会几乎快没了气息,就在他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
一个上山采药的女子发现了他,她把他抱回了家中,悉心地照料起来,而此人名为瑾安。
瑾安一直把他当作一只普通的小狐狸来看待。
直到九昭伤好离开之时,她都以为他只是一只普通的白毛狐狸。
而瑾安察觉不到任何端倪,主要还是因为九昭一直都在有意地隐藏。
他并不想要瑾安知道他真实的身份,因为这一次的经历,让他清楚地知道了自己还有许多的弱点。
若是贸然将自己的身份全盘托出,只会造成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后来,九昭伤好了以后,便独自离开了,没有告别,也没有留下任何消息。
但于瑾安而言,这件事并没有太多对她造成多少影响,她只是把这段经历当作成生活中的小插曲罢了。